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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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什么是剑呢？心中仿佛抓住了什么。千百次的磨练，虽然都是最基本的挥砍，但是这挥砍并没有让任飘渺的大脑麻木。在最简单的事情之中往往蕴含了最深刻的道理，他一直是一个聪颖的人，遇到事情也总愿意多想几分，渐渐的，竟是让他抓到了一些门道。
即使是付出相同的努力，但是终究有些人能够成为大器，而有些人却不得不停滞不前。任飘渺是天生的天才，他不用付出比其他人更加卓绝的努力，便能够成为他人所仰望的人。
有些人天生就比别人有着更高的起点。这个世界，总是这般的不公平。
任飘渺慢慢的领悟了一些什么，而身处任飘渺所立剑境之外的疏楼龙宿以及穆松风却隐隐的对任飘渺有所惊叹。
儒教之中向来不乏惊才艳艳之辈。上至太学主，下至那些个小辈，代代儒门皆有英才，然而，无论到何时，俊杰皆是不嫌多的。
剑境随着时间慢慢的被完善了起来，而随着剑境的完善，在场之人多少心中皆有几分触动。
以稚龄有次感悟，古今儒门也寥寥无几。
当然，儒教并不以武力为重也是导致这剑道之上有极高造诣的人稀少的原因，但是剑心通明，却是儒教之人真的难以领悟的。
剑心通明，被凡事所羁绊，何以得剑心通明？
“年轻，真是令人欣羡不已的资本。”半晌，苍白了一头青丝的人如是道。即使面容依旧，他却早已距离年轻一词甚远。
“先生尚且年轻。”虽然穆松风是这般说的，但是疏楼龙宿却不能如此应下。穆松风的心思他虽然摸得透，他自己也得了穆松风的承诺，但是毕竟一日事态未定，便是一日不能放松。
并非对眼前之人没有信任，只不过在其位便谋其政，他不敢疏忽大意。
“哈......”他笑了一声，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许汝说的没错，吾是应当关注此子一番。这般的才华，浪费了当真可惜。”谁的心中没有几分对美好的向往呢？
只是有些时候，这种向往会要了人的命。所以，他们这种人，才会更加的克制自己。用理智约束自己的情感，这种事情，早已成为了习惯。
“吾今日本想要将飘渺接回学海，但是如今看来倒是不妥了。”虽然双目不能视物，但是他还是深深的朝任飘渺所在的地方望了一眼，“咳咳咳.......龙宿，吾便托你将伊送回吧。”胸口蓦然感到一阵疼痛，今日的确是不再适合走动了。
“学生送先生一程。”这话说的倒是没什么诚意，终归穆松风是不会让他送的。而这话落，疏楼龙宿果见穆松风对他摆摆手，示意他留步。
穆松风总是这般，虚弱之时，并不希望他人跟随。
只是当天上忽然下起了雨的时候，穆松风隐隐的觉得有些不妙。这场雨来的又疾又猛，几乎是片刻便打湿了他的衣衫。
他感到了刺骨的寒意，而与此同时，他也从这场雨之中感受到了冰冷的杀意。
胸口似乎更加的疼了......他咳了几声，按着胸口，试图缓解这般的疼痛。
可这是无用的。多年的沉疴并不能够因为他的意志而消磨。阴雨天令他的身子更加的难受了一些，只是他却知道如今不能松懈下去。
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熟悉的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气息。
“老友相见，虚辰子，汝便是这般招呼老友的么。”他咳了几声，而后慢慢的转过身去。
也许是为了应景，黑沉沉的天空之中，一道闪电撕裂了浓重的黑幕，那银亮的光芒在云层之中盘旋，照亮了道人俊美的容颜。
鹤发童颜，俊美无双。不同于穆松风那带着几分冷漠的线条，道教先天的线条显得更加的温和，更加的正直，在如今这般的情况之下，却也格外的令人心生恐惧。
可惜，穆松风是看不见的。事实上，哪怕他能够看得见，他也不会为其所动。他一直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对自己，对外物。
“好友，久见了。”道人的口气不变。冰冷的雨在顺着他的发丝淌过他的面庞，令他看起来像是在哭泣一般。只是他的面容是严肃而冷然的，带着凛冽的杀意。他将他的气势散步在整片空间之中，让这雨格外的肃穆。
“有人曾经告诉过吾，落雨是上苍在哭泣。本来，吾是不以为意的。但是，如今看来，这种的情况也算得上是应景了。”他感叹了一句，默默的仰起脸庞，任由雨滴打在自己的脸上，任由那雨冲散自己手中淡淡的血迹，“朋友相残，倒是真正的悲哀。只是，吾倒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促使汝想要杀吾，明明......明明汝对吾，心有好感，不是么？”最后一句，近似于耳语，但是对面的人，修为已臻化境，自然听的分明。
道人的容颜微微一动，他合上双眼，不再看穆松风的面容。
一句话，便是直指关键。虚辰子想，他大概是不应当听穆松风的话语的。因为他明白，只要给了穆松风说话的机会，他怕是就下不了手了。
但是谈何容易呢。他大概本来就是下不去手的吧。就像是穆松风所说的，他一直对他心有好感，好感这种东西，产生的相当莫名。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总是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位儒教之主的身上，而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他不知道这是怎样的感情，也许是情爱，也许仅仅是友情。但是那又如何呢？他下不了手。虽然，他想要下手。
道尊这个位置，就像是梦魇一般困锁他的心灵。以往，他以为自己是不在意的，但是如今看来，他不仅仅是在意，而且是非常的在意。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师尊选择的并非是优秀的他，而是凡事都不如他的师弟呢？师弟能做到的，他又怎么可能做不到。
执着成魔，他知道自己这般的执着并非正常，但是却又难以放下自己的执念。
凭什么，他不能呢？他这般的自问，而后他和长老们做了一个交易——用穆松风的命，换取道尊的位置。
当时答应的痛快，事前给自己做了无数的心理建设，但是，最终却发现，自己是做不到的。人生在世，总是要有所底线，他还，没能完全抛下自己的底线。
“杀汝，吾果然做不到。”半晌，他自嘲一声。
“是啊，汝做不到，因为汝还有心。”有心的人，便是有弱点的，虚辰子的执念，穆松风在多年以前便早就已经看清，“吾友，有些时候，碍事的东西踢开就好。传统，不应当成为辖制未来的借口。”
“......”虚辰子沉默了一下，等着穆松风的下文。
他看到了那华发的人露出了一抹笑容，绝代倾城。他想，穆松风一定不知道自己志得意满之时露出的笑容究竟是带着怎样的意气风发，带着多少生命的热度。他觉得自己因为这一个笑容，而燃起了斗志，因为这个笑容，而让心中泛起了几分涟漪。
仿佛是燃烧了自己所有的生命一般，这般的感觉......
“吾友，无论如何，吾是不会害汝的。”穆松风这样说，他微微垂下头，收敛了自己的笑意。
有的时候，他或许也是贪心的。或许，他想要保住一些东西，在他那近乎荒芜的生命之中，保留一份，属于生命和心灵的热度。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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