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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看着我一脸走错了门的表情,江沉笑着说:“挺尽职的啊,早到了二十分钟。”
      眨了眨眼睛,我还是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墨黑长发及腰,白衬衫,宽松牛仔裤的人是一直以男人身份示众的江沉,她一笑眼睛就眯成了缝,温柔的不得了。
      江沉边走边交代我要做的事:“我外面还有三个助理管我的其他事项,你是专门打理我的私人事务的知道吗?比如帮我找错别字,整理稿子跟书架,传真打印,当然还有为我磨咖啡,做饭。事情可能会有点多,希望你能通过实习期。”
      我跟在她身后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况且一晚上没睡,神经有些不正常。
      她随意地坐到沙发上,看着我,忽然笑了出来:“怎么?昨晚没睡好?”
      “嗯。”我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想了想说,“接到通知太兴奋了。那我现在要做什么?”
      江沉想了想说:“既然你今天精神不好,就少做点吧,我房间的桌子上有叠刚打出来的稿子,你帮我看看错别字。”

      江沉房间很大,也很空,以灰白色为主调。没多看,我就拿起放在桌子上一大摞的打印稿,突然觉得不会再爱了。
      出来的时候江沉打开了笔记本,盘坐在巨大的沙发上码字。看到我出来,她笑着指了指边上的座位:“坐这,渴了自己去冰箱拿水喝。能看多少算多少,第一天来随意点。”
      我点点头,坐到了沙发上开始看。

      没看几页,脑子就开始放空,偷偷看几眼江沉。没有喉结,虽然胸很平,还是有一点点隆起,看得出来戴了束胸,绝壁是女人,说不定还是T。鼻梁特别挺,面部轮廓虽精致但分明,皮肤好的可以掐出水来,长发随意束起,安静而温柔,跟陆菁菁简直不是一个世界的。我默默地咽了口口水。
      她码字的时候特别认真,手指飞快,偶尔也会有卡文,皱着眉头的时候特别可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作者就在眼前,我不经意弯起了嘴角。

      然而,一看A4纸,我的头就疼了起来,这摞纸上貌似写的是一对情侣恋爱长跑的记录。我看的昏昏沉沉,耳边突然就响起了陆菁菁的声音,低沉地带着笑意“漫漫,跟我回家,给我做好吃的。”
      眼前的字都开始跳起舞来,缠到一起再也分不开。
      我眼睛一闭,短时间内再也没睁开。

      做了无数个噩梦,貌似还全是关于陆菁菁的,记得最清楚的居然是,陆菁菁扭曲着那张帅气的脸问我“为什么离开我?”的样子。我吓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睁开眼睛,陡然间发现居然躺在床上。
      拉开窗帘一看,貌似已经是下午了。
      我心肝儿一颤,我靠啊啊啊,这可是我第一天来工作啊!
      带着无比悲愤的心情我轻轻打开了门,却惊愕地发现江沉正好站在门口,保持着一个要开门的动作。
      “你醒了?”江沉好像一点都没生气,举举手中的水杯说,“刚想给你送点水进来。”
      “对……对不起……我……”我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江沉耸耸肩,笑着把水递给我,说:“无所谓,我快饿死了,帮我叫份外卖吧。”
      我赶紧毛遂自荐,谄媚道:“我来做好了,冰箱里有什么食材吗?”
      江沉眨眨眼,想了想说:“大概……没有吧。”

      江沉还不算太与世隔离,冰箱里还有几个鸡蛋跟西红柿。
      做了个蛋炒饭跟一份西红柿汤,我感觉这完全还不如叫份外卖。
      我无奈地把它们端出来,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了,你就将就着吃吧。”
      江沉收起了电脑,眼前一亮,舔舔嘴唇道:“厨房好久没做出这种东西出来了,真是难得啊。”

      看着江沉吃饭的样子,我眼前再次飘过了陆菁菁那个渣渣的吃相。江沉吃东西很慢很优雅,也不说话。然而陆菁菁吃饭的时候狼吞虎咽,还会一直夸自己“漫漫,我觉得你手艺又有长进”“这个菜好吃”“我老婆就是厉害”。想着想着,鼻子居然酸了。
      一个没注意,江沉看着我发呆的样子忍不住问:“怎么了?失恋了?”
      “没有……没有。”我反应过来,才发现眼睛都湿了。
      “还说没有,来来来。”说着,江沉放下了碗筷,伸手抱住了我。
      其实吧,我就是一个外强中干的人,别人一对我好,我一感动,眼泪就收不住了。就像此刻,江沉抱着我,我立刻卸下了外壳,抱着她哭起来。
      还真是奇了怪了,我都已经多年没有在韩临的怀里哭成这个样子,居然可以在一个见面没几次的人的肩上痛哭。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的意识回来了,揉着眼睛坐直了身子,不好意思地从指缝里看江沉。
      江沉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沉静,就像一潭深水,就要把我吸进去。她笑了笑,拍拍我的肩:“好了好了,没事,都过去了。”
      “嗯。”

      结果我第一天的工作,以在期间睡了大半天,起来后大哭了一场之后结束。

      “哟,怎么了?那个江沉欺负你了?还是说,你被潜了?”韩临看着我的肿眼睛,照旧她的毒舌。
      我没跟她计较,哼了一声:“对了,江沉是女的,还貌似是个T。”
      韩临眨眨眼睛,突然弯起嘴角笑了:“好嘛好嘛,这不就是老天给你的第二春嘛?好好把握啊少女。”
      “春你妹!”我一巴掌挥了过去。

      之后两天我一直在床上挺尸,除了吃看小说看美剧就是睡。韩临还算够义气,跟高子涵出去厮混还知道给我带点吃的回来。

      礼拜天晚上都十点多了,韩临还没回来,我饿的肚子咕咕叫,正在考虑要不要叫个外卖时,好几天没自动亮起的手机屏幕亮了。
      是江沉。
      从阴影里走出来了没?明天可以干活了没?
      我笑了,脑子一转,准备逗逗她。
      没!!!!跪求江大作家讲个睡前故事!
      正担心江沉会不会不睬我,没一会,手机又亮了。
      从前有个女生叫苏漫,她摔了一跤,变成了漫苏。哈哈哈哈好笑吧。
      我头顶一阵风吹过,三根黑线。这,这尼玛冷冻效果堪比韩临的毒舌。我刚发了个给跪的表情,韩临就短信说不回来了,让我自己觅点食。
      觅个毛线啊,我裹了裹被子,睡觉了。

      找了一天的错别字,期间还充当江沉保姆做了两顿饭。走出素安景园,我一阵晕眩,果然看了太多字了,眼前飘得全是方方正正的字。
      原本星期二是我已经拿到intern的公司实习开始的时间,被我直接一觉睡到了中午十二点,于是被大多数人羡慕的要死的实习经历就被我睡掉了。
      对此,韩临大小姐抛着媚眼道:“没事,以后出去找不到工作,来姐这,姐罩你。”
      我挑眉:“我只做三陪哦。”
      “那我包养你~”肯定是高子涵最近出去做了实习,手头宽裕了,买了不少东西孝敬韩临,把这韩临哄的七荤八素的。

      如此又反复循环了好几次,这天江沉特别和善,不仅整天对我笑颜相待,温柔的不得了,还提早了一个小时放了我出来。
      正当我遮着太阳准备进地铁站时,马路边上郁郁树荫下刷的停了辆白色奥迪TT。
      一个潮的不得了的姑娘从驾驶位上出来。在富人圈子里摸爬滚打了三年,我扫了那姑娘一眼,便暗想谁家女朋友?素质还不错。虽然是平庸的要命的波浪卷,大墨镜,但气质就明显与众不同。墨镜是Prada,但不是标新立异得让人一眼就看出来的浮云,瘦但是不单薄,有胸有屁股。个子挺高挑,脚上一双菲拉格慕,虽然是平跟,但腿还是又长又直。没背包,拿了只手机就冲出来了。
      我啧啧一声,想着:这年头真有钱还不爱炫的美妹子真心难得。

      刚上地铁,韩临就发了短信过来。
      你在哪里?陆说要来找我问话,我好怕哦~~~~~
      我嘴角一阵抽搐,闭着眼睛都能想象韩临一脸阴笑着,磨牙霍霍向陆菁菁的表情。
      你别乱来,我在地铁上,还一个半小时。我上次跟她说我喜欢上别人了,你注意点别露馅了。
      然后韩临就没有再睬我。

      闭着眼睛一觉睡到了终点站,我一脸没睡醒地跑到了地铁站外,陆菁菁闪烁的耳钉差点戳瞎了我的眼。
      心中一惊,突然好怕她拿硫酸来泼我。
      我低头,赶紧放点刘海下来遮遮脸,匆匆想从边上绕出去。
      “苏漫。”可惜啊,我低估了陆菁菁的眼力。
      我顿了顿,假装没听到,继续走,走着走着就小跑起来。
      “漫漫。”像是早就料到,陆菁菁几步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一带就把我圈在怀里了,在我耳边低声说,“苏漫,我想你。我想你想得快死了。”
      我脑中一片麻木,呵呵一笑道:“别这样,我男朋友等下来接我,看到不好。”
      “男朋友……”陆菁菁仿佛不敢相信地松开了我,定定的看着我。
      看到她眼睛还是那么亮,一如多年以前,像是揉进了璀璨的星光,只是眼睛下面一圈青黑色。心突然钝钝地痛了起来,这是我死去活来地爱了三年的女人。
      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淡淡地笑了笑,别开眼睛:“是啊。人啊,总不能永远不正常吧。其实还没离开你的时候,我就想通了。现在他应该快到了吧。”
      陆菁菁哼了一声,笑着摸我的脸:“漫漫,我知道你在骗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陆菁菁也有说这句话的时候,按照剧情我应该骄傲地甩她一个耳光,再扬着头离开。只是我做不到,光是听她已经有些哽咽了的声音,我就差点想逃走了。
      事实上,我也这样做了。我僵硬地笑着,拿掉她的手说:“好聚好散吧,以后也别找我了。”说完,赶紧一溜小跑逃远了,转了个弯,抓着一辆的就跑。

      为了不让自己被那些卷土重来的美好回忆虐的不成样子,我赶紧打了个电话给韩临。
      “次奥,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把我的行踪告诉了她?”我故作夸张地大声道。
      “不会吧,我就说了个‘你猜’她居然就找到你了……这尼玛真的科学么?”
      “猜你妹啊猜,你之前说了什么?”我突然好想打韩临。
      “没说什么啊……她就打了个电话给我,也没来找我,她就一直死命问我你在哪里,还问我那个女人是谁。我不知道是哪个野女人,我怎么说啊!我就说‘亏你还们还交往了三年,连她平时最热衷的事情都不知道。’苏漫漫儿,姐姐爱你的哟……”韩临做贼心虚地还亲了一声。
      “我热衷的是江沉好不好,才不是出去做兼职呢……”

      夜色浓重得仿佛要滴下墨汁,我以为我又要失眠了,结果一闭眼就睡死过去了。

      其实人对于一种生活是有惯性的。
      就像从前对你,总是不忍心去改变。
      但是现在也是一样,一个人挺好,真的特别好,我也不忍心去改变。
      陆菁菁,我好像真的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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