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影》拾翠

61、十里红妆（四）

　　第六十一章
　　回雪青衣四人白日里，还是依旧去小酒馆里，唐尘无事的时候也去坐坐，只是大多时候都是在和风洛痕一起，她一直不敢问：他此来，是为了什么？是战事啊？那肖国城下的二十万大军是风国的啊！风国能征善战的王爷此时来风国边境又能是为了什么呢？
　　可是，她至今没有听见风洛痕要去军营的话，她也问过，风洛痕只是很认真地说，他只是来找她的。他说话，从来都是真的。
　　唐尘知道离来了小镇，却没有看见，一直有些疑惑。幻倒是对她很是友好，时不时的还找她喝喝酒，唐尘总是看着幻发呆:这世上真有那么好看的人啊，让人移不开眼，看着就让人沉迷。此时，幻的眼神总是很真挚，看唐尘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幻的目光撒在眼前的女子身上，温和极了。每次，风洛痕都会去幻的住处把唐尘拎回来陪他吃饭，并且让陌北把幻的埋着的藏酒给挖出来砸了，唐尘从来不知道她欢喜得不得了的陈年老窖被风洛痕砸了，幻微微笑着看着她的藏酒一坛一坛被砸坏，里面的酒流出来，酒香四溢，幻优雅地看着陌北漠然地毁坏她的酒，一点惋惜之意都没有。然后，幻还是会邀唐尘喝酒，幻总是有砸不完的酒。幻知道，风洛痕砸她的酒不过是撒个气罢了，唐尘喝酒忘了时间，没有去陪他吃饭，他恼了，但是又舍不得气唐尘。
　　唐尘高兴地吃着东西，自从风洛痕来了，唐尘的胃口就变得奇好，当然，唐尘认为原因是风洛痕开的伙食好。
　　唐尘似不经意地问道：“要是，银九想离开，你会怎么样？”唐尘在酒馆里看见了银九，看见他静静地坐在窗边，瘦瘦高高的身形上被风吹动的衣袂显得那么孤寂，当绯色端上一碗面，他的神色就变了，柔和了许多，仿佛游离的魂魄回到了躯体，他那么小心翼翼地吃着面，让唐尘觉得仿佛他是一个饿了好多天的人看见了一碗热腾腾的面，那么地珍惜和慎重。没有一句话的交流，唐尘只见银九吃青衣煮的一碗面，就觉得这个男人是值得爱的。
　　“代价。”风洛痕稳稳地道出那么两个字。唐尘微微地皱着眉，下唇微翘，有些委屈，像一个小孩子。风洛痕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微微弯了一下：“当初我以同等的代价换了他十年的自由，时限还没到。”“为什么对银九的事感兴趣了？”
　　“银九喜欢青衣，所以”唐尘的意思就是她想成全他们，但是她又不敢直接说，她怕风洛痕会断然拒绝她。“这不关我的事。”风洛痕说着，唐尘瞬间明白了：风洛痕那么冷静自持的人，他付出的，自然是要加倍收回的。
　　唐尘脸上的笑意慢慢地冷掉，站起身来就走了，风洛痕拉住她：“何时，这样爱赌气了。”唐尘瞪着风洛痕：“不想和你说话。”唐尘越来越孩子气了，自从再一次见到风洛痕起。
　　“我的意思是我无意阻止。”风洛痕说的不关他的事的意思就是如此，想不到唐尘到底恼了。唐尘到底还是赢了，她从心底知道：风洛痕会妥协。女子就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试着男人的底线，在失望与希望之间徘徊，乐此不疲。
　　“银九的事，不是那么简单的。”风洛痕道，哪是什么儿女之情，分明是家族之事。唐尘倒是也没再问，既然风洛痕不阻止，那么她就只有从其它方面下手了。
　　“四小酒馆”里，银九时常来，吃一碗面，然后离去。唐尘决意想问问，坐在了银九的对面，银九慢慢地吃着面，见唐尘坐下：“姑娘来了。”继而微微地颔首致意，以示礼节。
　　“你很喜欢吃面？”唐尘不知该从何问起，她问过回雪，青衣一直没有忘怀银九，青衣知道银九来了，慌乱了很多。
　　“青衣做的，就喜欢。”银九淡淡地吐出这么几个字，他来此，只是想吃面。
　　“我想知道，我可以帮帮青衣吗？”唐尘想来想去，与其去查不如直接来问吧。
　　“姑娘不要让小衣离开你身边就可以了。”银九认真地说，只要青衣留在唐尘身边，她就是安全的。“此来，不是为了小衣。”他只是跟着那个有他十年自由的男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