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影》拾翠

15、昭林，繁华惊魂（五）

　　第十五章
　　唐尘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一只手托着腮，看着弹琴的四姑娘：湖绿色的罗裙，轻轻摇晃着的步摇，白皙而纤长的十指在古琴上弹拨着，流出悦耳的琴声。弹完一曲琴，四姑娘抬头看着唐尘，起身来优雅地走到唐尘身前定着看了唐尘一眼一转身倒在了唐尘怀中，唐尘伸手揭了四姑娘的面纱，四姑娘也没有阻止，却是风情万种地笑了开来。面纱揭了下来，唐尘道了句：“美人。”脸上一副痴迷的神情，十足一副登徒子的模样。
　　四姑娘又一转身，离了唐尘的身上做到了桌边道：“唐公子，还记得奴家吗？”唐尘看着四姑娘，没有说话。四姑娘又道：“记不得也不打紧，唐公子第一次见奴家时也是抱着奴家道‘美人’呢”。唐尘还是笑着道：“四姑娘认识我？”四姑娘只是笑着道：“反正公子也抱过奴家了，奴家就是公子的人了。”唐尘道：“四姑娘身价连城，我一文不名，养不起。”也许自己真是认识这四姑娘，可真是不记得了。
　　“唐公子上次也说您穷，奴家自己赎身跟您，您也不要奴家，奴家好伤心啊！”四姑娘边说着边用手帕佯装着擦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四姑娘哪是什么一往情深，连几杯水酒都舍不得，让我喝了几杯温茶水。”唐尘笑着看着四姑娘道，她喝第一杯茶水就很是奇怪了。不知这个四姑娘给那些人喝的什么酒，那些人没几杯就倒了，倒是好像有曼陀罗的影子。
　　“奴家倒是很想给公子酒喝，奴家知道公子爱酒，奴家也最爱看公子喝酒了。只是此后，奴家可不敢乱给公子喝酒了。”四姑娘一副怨怼的神情看着唐尘，又是另一种风情。
　　“哦？”唐尘带着疑问看着四姑娘。
　　此时，风洛痕走了进来，也不看含笑看着自己的四姑娘，只径自走向唐尘，站在唐尘面前道：“开心吗？”
　　唐尘笑着道：“看到美人，当然开心了。”
　　风洛痕又道：“走了，好吗？”对面的四姑娘听见这话，很是惊异了一瞬。
　　“我还没喝到美人的酒……”唐尘越过风洛痕的身影看着四姑娘，一副浪荡子的模样。
　　风洛痕听着转过身坐在了唐尘边上道了句：“酒。”也没有看四姑娘，还是看着唐尘。四姑娘听见笑得妩媚多情道：“奴家这就倒酒。”四姑娘走到唐尘和风洛痕的中间，往桌上的杯子里倒了酒。唐尘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四姑娘道：“阿四美人，谢谢你的酒。”四姑娘听见这个称呼又愣了一瞬，然后妩媚多情地笑着。唐尘说着起身走了出去，风洛痕起身也走了出去。四姑娘对着两人的背影福了福身。
　　马车在稳稳地行进着，车外还有人声。车内，唐尘坐在边上，风洛痕还是坐在主位上。唐尘道：“是你不让我喝酒？”
　　风洛痕道：“不想让人看到你酒醉的样子。”唐尘听着这话，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风洛痕又道：“尘儿就不问我去哪儿了吗？”
　　唐尘看着风洛痕，她是有些奇怪进了红楼，他就不见了。但是她也不觉得她应该问他，故而她只是道：“不敢问。”唐尘一副淡淡的神情，局外人的姿态。风洛痕面上一冷，鬼魅般的身形一晃，唐尘觉得腰上一紧，细看，自己就在风洛痕的怀里了，她有些慌忙道：“你……”风洛痕面上虽没有更多的变化，但唐尘觉出他是生气了。
　　他一直抱着她，到了王府，抱着她下了车，进了王府，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唐尘也没有说话，一路上到了渊阁，府里的人都自动避让不语，唐尘觉得不自在也好似没有了必要，没有人敢抬头看抱着她的风洛痕。风洛痕把唐尘放在软榻上，然后转生背对她，没有说话。
　　“王爷，惹到你了吗？”唐尘对着风洛痕问道。
　　风洛痕转过身来，看着她，冷冷地。唐尘现在终于知道府里的人被他看着小心翼翼的原因了，她刚才玩笑的声调在他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地冷掉，面上的不在意也挂不住，面上也不知该有什么样的表情。唐尘倒还有些怕他，她怕的东西似乎很少，当初装的时候也有些顺理成章的。
　　在风洛痕冷冷的目光下，唐尘只是有些不自在，还有些失落，说不清道不明的的情绪。也许这是一个女子的通病，习惯了另一个人纵容，一下子的转变会让她失落万分，无所适从。
　　“不准叫我王爷。”风洛痕的目光又转为唐尘熟悉的样子，沉静而悠远，少了迫人的寒意。唐尘看着面前俊朗的面庞，熟悉的目光，心中压抑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
　　风洛痕拉过唐尘的手，在她的手掌上放了块玉牌道：“这是十升给你的礼物。”唐尘看着手上光滑的木牌，牌面是暗色，正面上雕刻着些花纹，大致应是一个钱币的轮廓，此外，木牌看不出别的特别之处。
　　唐尘道：“十升，我认识？”“我在红楼见的人。”风洛痕道，风洛痕很不乐意唐尘身上带着别的男人送的东西，但是，看在这东西有大作用，就压着心里的不舒服收下了。
　　“你亲自见的人，应该不简单吧。”唐尘道。风洛痕道：“尘儿，听过‘日升昌’吗？”风洛痕看着她，顿了一下“要是觉得饿了，就吃点东西，早些休息，我去书房处理公务了。”风洛痕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唐尘看着他的背影竟觉无尽的寂寥。
　　唐尘收回目光看着手上的木牌：十升，是风国钱庄“日升昌”的老板吗？昭林最大的钱庄就是日升昌，整个风国但凡大些的城都有其分号。十升和风洛痕有什么关系，只是一般的商人拉拢权贵吗？她又想到从怀中摸出另一块玉佩，玉佩上刻了个“城”字，她不记得这个玉佩怎么来的，只是觉得应该很重要。
　　风洛痕从离处找来了许多五行布阵之书，给唐尘解闷，唐尘看着很是感兴趣，仿佛本就记得的一般，领悟得很快。风洛痕也把渊阁里撤了的阵法慢慢恢复，每恢复一处便让唐尘去破，他在边上看着，破了一阵便又换一阵，如此练着，唐尘进步得很快。离也会站在一边一脸的冷意，王府的阵法都是他布的，王爷让他布阵与唐尘破，起初他极是不高兴。渐渐地，他发现这个女子还真是很适合学习阵法，尽管她不记得了，但天赋仍在，一点就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