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黑夜的荣光》月夜子规

35、第三十三章、教育改革（上）

　　奥赖恩布莱克是个很不错的魔法部长，他上任之后，很多老牌世家都表示十分欣慰，这让他们看到了魔法界从堕落中重新上升的希望，并因此而慷慨解囊，给魔法部贡献了大量金加隆，让奥赖恩上任之后全面提高魔法部工作人员待遇这件大事做得顺风顺水。
　　在上上下下一致的赞扬声中，他又进行了第二项改革：精简机构，把一些冗余的部门，该撤的撤，该合并的合并，又对全体工作人员进行了再一次更加严格的考核。
　　他说：魔法部长期人浮于事，机构臃肿的现状该改变了，我们不能浪费，在整个魔法界的资源越来越少的情况下。
　　这当然是非常正确的，没人愿意拿自己纳的税养一堆闲人，还得忍受魔法部办事拖沓之苦，因此这个决定，又受到了上下一致——或许也有一些魔法部官员不满，不过他们所占比例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赞扬。于是，很快地，对部里的机构改革轰轰烈烈地展开了，对魔法部公务员队伍的考核和精简工作也展开了。
　　考核结果很快出来，在保证公开公平公正的前提下，魔法部公务员的队伍发生了“可喜的变化”，提拔了一些有用之才，清退了一些尸位素餐者。
　　皆大欢喜。
　　只是，细心的人会发现：为什么被清退的人里，十个有九个是……麻瓜出身……呢……

　　与此同时，不知何时起，各大媒体上关于魔法与血统的讨论明显地多了起来，不少文章看似公允，却用一种“不经意“的口吻暗中影射麻瓜出身的种种问题，从历史上巫师麻瓜对峙时期的不可靠，说到当下的没有真正巫师的自觉，以及另有一些舆论，怀疑着这些人的能力究竟能不能胜任一个合格的巫师……以及，他们的魔力从何而来……

　　1977年9月的开学季，霍格沃兹的麻瓜学生，明显地少了不少——五年及以上尤其如此。
　　“珍妮说她不来上学了。”格兰芬多七年级女生级长莉莉伊万斯绕着长长的红色卷发，无奈地对男友詹姆波特说，“她说她暑假中试着给几家单位投了求职信，全被退回了。虽然她的OWLS成绩不错，但是那些人退她简历的理由是，他们需要‘魔法能力更稳定，能胜任工作’的人，而不是……”她恨恨地“哼”了一声，“这无非是在说她血统不纯，魔力不稳定嘛——该死的种族歧视！”
　　詹姆轻轻地拍了拍她：“别生气，气坏自己可不好。”他微笑着说，“你让她找我爸爸求职吧，我们波特家的魔药制造厂正缺人——于是这样你就可以写信让她回来上学了，把七年级读完，还有NEWTS要考呢……”
　　莉莉摇了摇头：“她说不会回来了。她觉得这几年麻瓜出身受排挤越来越严重，就算能找到工作，她也不愿意在一个处处受歧视的社会中生活，还不如再去上麻瓜中学然后申请大学的好。何况……”她压低了声音，“她说，霍格沃兹不安全。”
　　“怎么可能！”詹姆心中一凛，腾地站了起来，“这可是霍格沃兹！”
　　莉莉湖水绿的眼眸闪着光：“可这里是没有了邓布利多的霍格沃兹。”
　　公共休息室的大门轰地一声开了，鼻青脸肿的彼得急匆匆地跑了进来，额头全是汗水：“詹姆……莉莉……快……快……”他声音尖细得像被人掐住喉咙一样，“快去……场地上……打起来了！”

　　詹姆一听就炸了一把抄起魔杖就往外冲，莉莉“哎”了一声，好像要叫住詹姆，但是一转眼间，她也把头发一甩，跟着冲了出去。
　　在路上，彼得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地向詹姆说了一遍。

　　今天的天文课，他被威尔教授留堂了，足足拖了两节课的时间，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教授才放他去吃午饭。彼得从天文塔上下来，饿得头晕眼花的急匆匆往大厅赶，结果没注意看路，一头撞上了正在肆无忌惮地搂搂抱抱的一对儿情侣——斯莱特林的，阿莱克托卡罗和埃文罗齐尔。
　　更糟糕的是，他的墨水瓶，翻了。
　　阿莱克托的裙子……

　　实际上，这也就是一个“清理一新”的事儿，但是，阿莱克托却像被人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上手就抽了彼得一耳光，指着他就骂：“你个该死的、肮脏的，杂种！走路没长眼吗？赔我的裙子！”
　　如果是几年前，彼得必定诚惶诚恐连连道歉，对方要多少就赔多少，以息事宁人，如果阿莱克托只是骂，没打他，他也不会和她有任何冲突，但是他现在好歹也是劫道者的一员，和莱姆斯、詹姆混得久了，多少有点血性。今天这事虽然不大，但谁能被人一个耳光扇肿了脸还能笑脸迎人的？
　　于是彼得捂着脸躲到了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挺直腰板叫道：“你干嘛打人？我又不是故意的！走廊那么宽你们自己乱七八糟不看路，还怪我了？不信咱们去教授那里评评理，看是谁给谁道歉！”

　　他这话也完全说不上不礼貌，但是，卡罗和罗齐尔这对，在斯莱特林内部也是以不讲理闻名的，尤其他们还是“黑暗羽翼”的骨干，平日里别说泥巴种和混血们，本院的纯血，只要不是他们小团体一员又没有家族势力的，他们都是先欺负就欺负。彼得一个混血穷小子，最重要的，他还是整天和他们作对的劫道者之一（虽然只是个凑数镶边的），得罪了他们不但不赶紧道歉，还嚷嚷着要找教授评理，这还了得？
　　何况，他现在落单，波特和卢平都不在身边，这还不趁机教训他一顿更待何时？
　　动起手来，彼得人单势孤，没两下就被揍得挂了彩，不过现在这个时期，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剑拔弩张，这边一打起来，无异于点燃了火药桶。
　　路过的人纷纷不问情由加入战团，三个人的战斗迅速扩大，战场从走廊一路移动到了场地上，格兰芬多的一个女生多卡斯梅多斯尤其作战勇猛，替彼得挡住了大部分魔咒。
　　彼得从战斗的中心地带变成了溜边儿的，他趁此机会悄悄撤退，脚底抹油……溜回来报信了。

　　“什么？”詹姆听到这儿就是眉头一皱，“你把别人丢在那里替你挡魔咒，自己跑了？”
　　彼得被他瞪得一哆嗦，不自觉地缩了脖子：“我……我……”
　　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詹姆又好气又好笑，事情紧急，也就不再跟他计较，一挥手：“你赶紧去找麦格教授去……好了别这样看着我，我知道你刚才没找到她——卢克伍德校监先生找她有事呢，都大半天了……鬼知道那家伙又出了什么新花样！不过这会儿应该谈完了吧……”
　　他话没说完，彼得已经跑远了。

　　来到场地上的时候，詹姆和莉莉双双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大跳：以那棵山毛榉树为中心，一个巨大的人圈扩散开去，黑压压人头攒动，差不多半个学校的人都在这里了。人群分成泾渭分明的两大块，一派人数颇少，都是四年级以上，全带着银绿领带，蛇形徽章反着光，照得脸上的笑容阴森森的，另一派则除斯莱特林之外哪个院的都有，年龄大小不一，有男有女，大部分人脸上都带着紧张和激奋的情绪——他们是在对峙。
　　而圆圈的核心，正拔出魔杖指着对方鼻尖的双方首领，不出所料地，已经换人了。自己人这边，以莱姆斯卢平为首，额头磕破了一块的多卡斯梅多斯和他并肩而立，后面是约翰逊、乔什、沙克尔和伍德——格兰芬多魁地奇队倒是在这儿聚齐了哈。而那一边导火索罗齐尔和他的女朋友早就捂着流血的鼻子躲到了后排，站在前排一脸冷笑的，是那个西里斯布莱克，西弗勒斯斯内普阴沉着脸，在他身后半步站立。

　　两个人的眼睛都很小心地盯着对方的魔杖尖，微微一个小动作都能引起对方的一阵紧张，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谁也不敢先动手打破僵局，可詹姆可管不了这些，一看眼前这情况，他一个箭步就冲进圈子，抬手就是一记撞击咒。
　　布莱克一闪身躲过，咒语擦着他的头发直接撞中了他身后罗齐尔的鼻子，“咔擦”一声轻响，罗齐尔捂着鼻子哀嚎起来。
　　“波特！”布莱克和斯内普同时叫了起来，又几乎同时出手，刷刷两道电光向着詹姆就砍。
　　卢平也动了，他和詹姆迅速展开回击，配合默契，攻守有度。其他人一看开打了，也纷纷加入战团，咒语乱飞，五颜六色的光登时又充满了整个场地上空。
　　“波特，你没地方发泄你那过剩的正义感了吗？”西里斯布莱克边打边骂，“和泥巴种混的时间长了，脑子坏掉了吧？今天这事明明是你们没理，也敢攻击人，今年格兰芬多预先学院杯垫底了啊。”
　　詹姆大喝一声：“闭嘴！”一个粉碎咒甩过去，对方赶紧移动了一块石头去挡。一声闷响，石屑飞溅。
　　“我警告你布莱克，你最好和你的小狗腿子们都给我小心点，别以为你爹当了部长你就能为所欲为，要是……”
　　冷不防斯内普一个神锋无影袭来，卢平赶紧猛地将他拉向后退，那一刀砍中了他脚边的草地，尘土飞扬。
　　“鼻涕精！你特么除了偷袭还会什么？”詹姆破口大骂，却把卢平让到斯内普正面，自己全力向布莱克攻去。
　　“先把你这个头子拿下，待会儿再收拾你那些狗腿子！”

　　如果不是麦格教授和卢克伍德学监在五分钟后赶到现场，这场群殴或许打到第二天也不会停止。
　　“波特先生！卢平先生！你们干什么？”麦格教授气得嘴唇发抖，“打群架！我以为你们七年级了，会更加成熟一点。格兰芬多扣五十分，你们两个一人五十——卢平，你的级长暂时停职，波特，魁地奇禁赛到学期末！所有参与打架的统统关禁闭一星期！”她又迅速转向西里斯布莱克那边，脸色更难看了。
　　“还有你布莱克先生，违反校规，挑起大规模械斗，你必须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价！斯莱特林……”
　　“扣二十分。”卢克伍德冷不防插了一嘴，冲着斯莱特林那群人笑了一下，“布莱克、斯内普、卡罗、罗齐尔，你们四个禁闭一星期，去我办公室……”他点点头，“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这就完了？”詹姆难以置信地叫了起来，“卢克伍德先生，我打群架我认罚，可是斯莱特林参与打架的绝不止他们四个，还有，布莱克带头打群架，他的学生会主席职务为什么还保留？”
　　这不是卢克伍德第一次对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处罚不公平了，麦格教授显然也对此十分不满，她甚至没去计较詹姆对校监的“不礼貌”问题，就接下了话头。
　　“校监。”她严肃地说，“我不想更改你对斯莱特林参与打架的这些学生的处罚，但是恕我提醒您一句，学生会主席这个职位，布莱克先生不宜再担任了。很明显，他会引起大多数学生的不满，而且不利于维护学校风纪。”
　　“哦。”卢克伍德不阴不阳地笑了，“这件事，你可以提请校务会讨论，我无法给你决定，当然，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不会有任何效果的。布莱克家族历史悠久，血统纯正，对魔法界贡献巨大，斯莱特林大部分学生的家族也是如此。根据最新的教育条例，他们本来就应该享有更多的自治权，和其他学生有所区分。另外，希望您以后对格兰芬多的学生严加管束……部里即将有一场重要的教育改革行动，我希望您能让格兰芬多的学生，尤其是麻瓜出身的学生，行事更加低调点，否则没好处。”
　　他说完，一挥手就带着斯莱特林的学生走了，留下麦格教授和一群学生僵在当地，个个气得颜色变更。
　　“这么说，他们这是想明目张胆搞特权了？”詹姆咬牙问道。
　　“现在是违反校规不问青红皂白就不公平处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卢平忧心忡忡。
　　“我所担心的，不光是这些。”麦格教授眉头深锁，“刚才卢克伍德找我，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大堆废话，但是提炼他的中心意思，我总觉得他们的所谓‘教育改革’……”她转头看向莉莉，“是针对校内麻瓜出身的学生来的。”
　　莉莉翡翠色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得到了证实。
　　莱姆斯和西里斯在有求必应室见面，西里斯的第一句话就是：“今天的事我得先向你道歉，但这不是最重要的——你得想办法让莉莉她们小心些，我恐怕很快就会有针对麻瓜学生的法令出台。最坏的打算……”
　　他沉吟了半晌，说：“不管怎样，得让她们把魔杖藏好，无论谁，以什么样的借口来要，都不能交出来！”

　　“另外！”他用力扳住了莱姆斯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早就告诉过你，要疏远彼得！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