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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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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没有回到到A大队基地,我就发现,有的我忙了。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一个人照顾一百多个伤员,虽然伤口都不深。
很久很久才明白,铁路为什么要招随队军医首先就是不想让他们跑医院,麻烦,再次就是因为还能当老A,我顿时发现世界无光啊。
一个月后,任务。
烈度不高,但也不低。
其实当他们说出任务时,还看了看钟意,有点不放心。
而钟意却很熟练的试耳麦,从基地医院里拿几瓶氨基酸。收拾收拾背包。
齐桓想走过来问问钟意,但被袁朗拦住了。齐桓也不好说什么,走了回去坐着。
中缅边境,又是中缅边境。
老A的枪法,都很精准,总竭力一枪致命。
一个年轻的男子,和齐桓差不多大。
袁朗为了掩护侧翼的齐桓,一个翻滚,子弹还是打入了他的肩胛中,血,倏得就冒了出来。
我用九五狙精确的击准他的眉心。赶快走到袁朗那里实行小型抢救。
怕感染,我撕开了他的衣服,用提前消过毒的镊子夹出子弹,先用药膏贴贴住,让他休息,我继续。
前面的狙击手有很多,而后面的是石历海他们的任务。
我像疯了一样,子弹噗噗,连发数枪。
齐桓和袁朗的脸色,冷的很不好看。
任务很快结束,三中队袁朗负伤,石历海负伤,薛刚负伤。
袁朗坐在地上,任由齐桓包扎伤口,看着在那里发呆的钟意。
当任务结束后,我才冷不丁的想起来,这是我第一次出任务,我杀了不下十五人。
我手上沾满了敌人的血,十五个人命就在我手中流逝。
医生的职责,不应该是救死扶伤的吗?然而从今天开始,我竟然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杀人的人?
其余几人在清理战场,告诉前来协助的武警所击毙的人数,有他们帮忙将尸体抬走。
伤口被简易包扎后,袁朗拉着齐桓走了过去,拍了拍钟意。
“军医军医,首先是军,后面才是医。”
钟意的脸色煞白,勉强的抬起头,对着两人微笑,“我没事,我很好。”正要站起来,却发现腿软了下来,瘫坐在地上,然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我杀人了,我杀了好多人……”
齐桓蹲下来,脱下我的背包,袁朗拎着,齐桓两只手搭上钟意的肩,看到即使有迷彩也盖不住苍白的钟意,声音揉了下来,“别怕,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我抬头看他,“回哪个家?”
“回我们老A的家。”说完,齐桓把她背了起来,带回直升机。
铁路知道了这事儿后,直接让袁朗全权处理,不管了。
我坐在375峰顶,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
想起昨天袁朗对我说的那句话。
军医军医,军为先,医为后,首先你是一名军人,其次你才是一名医生。
而此时齐桓在袁朗办公室,为钟意的话题讨论好久。
最后袁朗终于爆出话来,“就在她来的第二个月,铁大就指定她要留下来了,让她出任务是为了提前做好准备,她会想通的。”
齐桓往375高处望了望,即使是夜晚什么也看不见,转身对袁朗说,“头儿,你不是最能说嘛,你去解开她的心结,行不?”
我的肩膀此时重重的被压了下去,我扭头看看拍我的人,扯开嘴角对他笑了笑:“队长。你怎么来了?”
袁朗坐了下来,“我跟你说一个故事吧。”
我点点头示意他说。
“有一个兵,他是步兵连的侦察兵。他所服役的团叫老虎团。有一次野外演习,忽然得了急性阑尾炎,拉倒野战医院去做手术,当时特别乱,麻醉师没打麻药,不,或者说忘打麻药了,也不知跑哪儿去了,这一刀下去,叫的是惊天动地的。”然后自顾自地在那里笑,
我问他,“然后呢?”
“后来,有一个护士说,‘喊什么呀喊什么呀?老虎团害怕疼啊?’这士兵一声都不吭了,就这么把盲肠给截了。” 然后扭过头来问我:“什么感受?”
我思考了一下,“这个护士很彪悍,要是齐教官在那里,一定把她拉出去毙了。”
袁朗大声的哈哈哈笑,在我疑问的神情下说:“你还真了解他,他真这么说。”
我无奈的看着他,“不过,这个兵很厉害,急性阑尾炎,不打麻醉的情况下那都能跟生孩子比了。”
袁朗抿了抿嘴,“谢谢。”
我彻底崩溃了,“队长,你说的那个兵是你啊?”
袁朗两只手往后撑:“七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也就二十岁出头,比你大两岁,那个护士最后做了我老婆,女儿都有三岁了。”
我皱了皱眉,“队长,你说这个干什么?”
袁朗狡黠的眼睛直视着我,好像能看透一切的样子,“我要切除你的盲肠,在打麻药的情况下。”然后咽了咽口水,“钟意,我们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聊过天吧?”
我点点头。
“齐桓像你这么小的时候,杀了人也往375跑去看星星,可是,我们为什么要杀掉他们?你想过吗?”
“想过,杀了他们可以救千千万万的人,即使自己的手沾满鲜血,那也是幸福的。”
“那你还怕什么?”
我顿住了,不说话。
袁朗拍了拍我的肩膀,“别硬撑着,这让齐桓和我更担心,你可以嚎啕大哭,没关系的。”
我笑了,摇摇头,“队长,我明白了,我们是国家的利刃,怎么可能不会沾血?”
袁朗点点头:“孺子可教也,过了这个坎,什么事情都会干的顺了。”然后把手放下来,“告诉你一个秘密,明年等你毕了业就能正式在这当我们三中队的随队队医了,你高兴吗”
我苦笑了一下,“不高兴大队长也不会放人,你也不会放人,都削了那么久了,你们会便宜其他部队吗?”
袁朗认同,拍拍屁股站起来,“回去睡觉去吧,明天还得接着训练,不能因为杀了人偷懒啊。”
夜深人静的时候,齐桓打开钟意宿舍的门,开了小灯,看着熟睡的钟意,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帮她盖好被子,把空调调到适宜温度,才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