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盛开》小木清流

8、 两肋插刀

　　桑夏请假陪李小瑶的几天，班里基本上都是赵益江，邵言在搭照，如今腾出了时间，桑夏决定答谢二人，可邵言临时有事，只有赵益江一人前往。桑夏心想也好，正好可以把早餐的事跟他说一说。
　　“这家的牛排不错，赵老师，你多吃点，别客气。”桑夏边切牛排边说道。
　　赵益江微笑，表示谢意。
　　“这几天多亏你帮我看班，不然那帮小鬼指不定又给我惹什么乱子，你辛苦了。”桑夏寒暄道。
　　“没什么，举手之劳。”赵益江客气道。
　　“对了赵老师，还有个事，”桑夏欲言又止。
　　“什么事？尽管说。”赵益江十分认真地说道。
　　“就是谢谢你每天的早点。”桑夏悄声细语，同时很小心地看着赵益江的反应。
　　赵益江一愣，他没想到桑夏会知道每天是自己在给她买早点。
　　“你看你每天帮了我这么多忙，还让你破费，实在是——”桑夏还未说完，便被赵益江打断了。
　　“桑老师，你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曾经有一个女孩子，她很善良，在我最孤独无助的时候，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她却帮助了我，鼓舞了我，让我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信心和希望，让我明白人生还可以有别样的风景，如果不是她，说不定我已经——”赵益江顿了顿，言语中有些哽咽。
　　“所以，她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指引了我的人生方向，我想为她做点什么，表示感谢，但又不知能做什么，可能到目前，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吧。而你…”赵益江脸泛红光，目光游离吞吞吐吐道。
　　桑夏被说得云里雾里，不知所措地望着赵益江。
　　“而你，很像那个女孩。”赵益江本来想说的是“你就是那个女孩”，但又怕太唐突了，突然改了口。
　　赵益江终于鼓起勇气说完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他不知道也不敢想桑夏有何反应，当他抬起头看桑夏时，桑夏不知何时已把目光投向别处，她以为赵益江正在讲故事，讲一个和自己无关的故事，不明就里的桑夏突然被不远处的一对男女所吸引，嘴里的叉子被她咬得格格响，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原来桑夏看到不远处云峰正和一个女人谈笑风生地喝着咖啡，怪不得李小瑶总在自己耳边嘀咕说云峰最近早出晚归，对自己不如从前好了，晚上回去也经常叫累，要不是前几天李小瑶怀疑自己的了乳腺癌，还不知道猴年马月云峰能陪陪她，关心一下她呢。莫非他在外面有人了？好啊，前几天还信誓旦旦地求婚呢，今天就跑到这和别的女人喝咖啡了。不行！绝对不行！在我桑夏眼皮底下，我决不允许你做出对不起李小瑶的事情！今天，别说为朋友两肋插刀了，为了李小瑶，桑夏决定，插云峰两刀！
　　“等一下，赵老师。”桑夏打断赵益江，拿起吃牛排的刀和叉，背在后面，咬牙切齿，目含杀机地来到云峰桌旁。
　　“这么巧，云峰，你也在这儿。”桑夏皮笑肉不笑，一个字一个字地咬着，从牙缝里挤出来，似乎只要云峰的回答让她稍不满意，她便刀叉齐上。
　　“桑老似（师），你也在这呢，那太好了，我正好想问问郭兴（欣）最近的学习和表现呢。”那女人起身，热情地笑道，原来是自己学生的家长，什么世道。
　　桑夏微笑不语，心想，编，继续往下编，约会就约会，还拿孩子作挡箭牌。桑夏不由得攥紧手中的刀和叉，编得不好，不精彩，不圆满，叫你们好看。
　　“郭兴（欣）最近学习怎样？”那女人又追问道。
　　“挺好。”桑夏边回答边用眼瞪着云峰。
　　“和同桌处得怎样？”那女人连珠炮道。
　　“挺好。”桑夏根本就没听她的问题，应承道。
　　“我就说嘛，云老师提供的方法果然有效，以后继续坚持，云老师，以后孩子就让你多费心了。咱们明天就签合同，我顺便把学费带上。”那女人高兴地说道。
　　桑夏一听，这才发现似乎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顿时松了口气，不成想心放松，手也放松了，刀和叉子居然从后面“砰”地一声掉了下来，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地上。
　　“不好意思，我和朋友在那边吃牛排，看到云峰也在这，就过来问问要不要一起用餐，不成想把它们顺手拿上了。我吃牛排都是自带刀叉，习惯走了就带上。”桑夏把捡起的刀和叉拿起来晃晃，飞速转动着大脑，终于搜罗出来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
　　“那不打扰了，你们聊。”桑夏灰溜溜地说道，赶紧抽身溜之大吉。
　　“一起喝咖啡吧。”云峰赶忙说道。
　　“不用了，朋友还在那边等着我呢。”桑夏指指赵益江说道。
　　“你们慢聊，有事打电话。”桑夏话没落音，已拔腿开溜。
　　“谢谢桑老似（师）。”那女人依旧高兴地说道。仿佛她们家孩子成了仙成了佛一般。
　　“一个熟人，打个招呼。”桑夏边坐边和赵益江解释道。
　　赵益江笑而不语，表示理解。
　　桑夏拿起手机，给云峰发了个信息：“一会有事问你，等着。”然后回过神来，对赵益江说：“不好意思，你刚才说到哪了？说我怎么了？”当时桑夏被愤怒吞噬着，根本没听进去赵益江发自肺腑的告白。
　　“哦，没什么，我说你像我妹妹，看你每天这么辛苦，早点吃得一塌糊涂，我就顺便给你带份早点。”赵益江谎称道。
　　“哪能总让你破费。”桑夏说完，便往包里掏钱。
　　“这是这段时间的早点钱，你必须得收下。”桑夏严肃地说道。
　　“你这样我可不高兴了，你既然像我妹妹，就当我是你哥了，给你带份早点还不应该的？”赵益江着急道。
　　“可是——”桑夏觉得不妥。
　　“别可是了，不然我跟你绝交，你这不请我吃牛排了吗？”赵益江解围道。
　　“但我已经吃你这么多天早点了——”桑夏依然没被赵益江说服。
　　“这样吧，我给你带早点，以后我需要改善伙食了，你就负责请我吃大餐，今天的牛排就不错，行了吧？”
　　“那好吧。”桑夏最终释然了。
　　半个小时后，桑夏与云峰面对面坐在了一起。桑夏一声不吭，等着云峰给她一个解释。
　　原来云峰毕业后供职于一家以补习小学到高中文化课为主的咨询公司，如今虽已升到总监的位置，薪水也不菲，但他总觉得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事业，比如自己的公司，当年桑夏没考教师之前，每天以做家教维持生计时，很多一部分学生都是云峰给推荐的。在这方面，桑夏一直很感激云峰，她一直希望云峰能与李小瑶结婚生子，过那种自己向往的，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因此，云峰凭借自己这几年的积累的经验，把一些成绩差，习惯差的学生进行归纳，类比，总结，创造出一套改变他们学习状况的完整方案，他准备把这个方法付诸实施，如果有效的话，他打算自己创业。而巧的是，刚才那位家长正好是桑夏班里学生的家长。此外，他与李小瑶也该结婚了，李小瑶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在自己最穷的时候对自己不离不弃，他想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结婚，不能没有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他希望自己可以挣更多的钱，买一个大一点的房子，这样可以让李小瑶少辛苦一些，孩子也可以有一个更好的受教育环境。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李小瑶？害得她每天为你担心，还疑神疑鬼的？“桑夏半释然，半埋怨道。
　　“我自己承担就行了，干嘛非得让她也跟着受这压力呢？我只希望她快快乐乐的。”云峰动情地说道。
　　“可你越是这样，她怎么能快乐呢？”桑夏担忧地说道。
　　“这批学员快招够了，等忙完这一阵，集中营试验成功了，我再告诉她，给她一个惊喜。”云峰坚定地说道。
　　“我能帮什么忙吗？”桑夏希望自己可以出一份力。
　　“对了，刚才那家长是你们班的啊？”云峰疑惑道。
　　“是啊，她怎么找上你了？”桑夏不解道。
　　“朋友介绍的资源，打算加入集中营。”云峰解释道。只不过让桑夏想不到的是，这朋友正是邵言。
　　“那你资源还真够丰富的，加油吧！”桑夏鼓励道。
　　云峰听了桑夏的鼓励，用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