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起千层雪》银荧

5、落魄

　　如果有和申当饭票，我会幸福很多……
　　——赤月
　　就算要当米虫，我也绝不会选当清官的米虫。原因大家都清楚，这对谁都不好。当包大人的第三个太太孙夫人把我叫醒后，我还是选择了离开。
　　包拯家门口上演了这样狗血的一幕。
　　我迎着清晨的狂风，潇洒地挥了挥乱发，不带走一片云彩。一个和蔼的老太太，手捧着一叠衣物，带着怜惜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我。
　　“孙夫人，请回吧，风大。”我一向敬老，学着武侠片里的义无返顾的告别口吻，再配合上遥远的目光……够深邃！自我感觉良好！
　　“孩子，委屈你了。”孙夫人把手里的衣服递给我，眼里闪烁着慈祥怜悯的泪光，“这套衣服你拿着，你那身民族服装实在是太……太单薄了……唉，都怪老爷太狠心，你看你那小脸肿得跟蹄膀似的……”
　　蹄膀？我一定是听错了……“夫人啊，我没事，小伤！小伤！”我拜拜手，“唉～您别哭呀……呃呃呃～！那个谁！看什么看？！说你呢！卖你的菜去！”我赶忙侧身挡住她，剪断路人好奇的视线。
　　“不是，你误会了……”孙夫人擦擦眼睛，“我这是风泪眼，好多年了，不碍事的……”
　　我嘴角抽搐……亏我还感动了一下。
　　“谢谢夫人，那我走咯！”接过衣服和一块灰布，学古人打了个包袱背在身上，迈着方步大摇大摆地走了……
　　刚绕一个弯，我一溜小跑绕回衙门，左看右看，很好～没人注意我……我冲着门口的石狮子狠狠踹了两脚，边踹边小声骂：“岂有此理，我一代菁英到这儿的第一个栖身之处居然是你这烂大牢，喵的～！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再进去！喵喵的！”
　　正当我准备踹第三脚，胳膊被人用力扯住了。“什么人？竟敢再衙门口放肆！”
　　抬头，凝视……哦，中年大叔叫什么来着？对了，展昭！
　　“是你啊？”大叔眯细了眼睛，“我刚才好想听见什么来着？你想进衙门？简单得很啊，走，我带你进去！”
　　“呜咿嘻～？！”我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于是展护卫像拖大件垃圾似的拖着哭爹喊娘的我再一次进了衙门……看我的鳄鱼翻滚！大鹏展翅！青蛙跳！螃蟹步！老鼠拉龟大法……无效。
　　我被他拖着拖着，怎么景色越来越熟？原来又被拖到了后门……一扔，“啪”，我再次上演平雁式着地大法。
　　“小孩子别老惹事！”大叔蹲下来配合我的视线，哈哈笑着，“还真没见过你这么能折腾的孩子，喏！拿好，别再回来踹门了！”大叔塞给我十枚铜钱，而且花纹还不同。郁闷，我不会分啊！
　　“这个……”我支支吾吾，还没反应过来。
　　“嗯？买身衣服，找个地方洗洗吧，剩下的够你吃一个月的了。”大叔转身回衙门，“哦对了，包大人他也看见了……”
　　展昭一抬头，赤月早没影了，郁闷：“这孩子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好歹钱是大人给的啊！”展昭无奈地摇摇头，进去了。
　　“喵的～好险～幸亏我跑得快，不然又得进去了～！”擦擦汗，我把钱放裤袋，踢踏着步子，叮叮当当地走了。
　　得找个地方洗洗，想来想去，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到河里洗吧，省钱！在我搞清楚这些钱的面值和物价之前，最好别乱用。来到城外，越走人越少，景色也越来越原始了。
　　“叮咛咛！”突然一个生锈的大铃铛横在我面前挡住了去路，顺着破败的青灰色袖子往上看，一个胡子拉扎的老先生，正一脸严肃地对着我，紧闭的双眼显示他是个瞎子。
　　我正要兜开，谁知我往左，他就向左，我往右他也往右。这真的是瞎子吗？！无奈侧身一步，让他先过。老先生向前跨了一步，突然转向我，口吻沉重的说：“小兄弟身上紫刹环绕，是要当心啊！”“啊？当心什么？”不是吧，我还不够倒霉么？只见他迅速地伸出右手，手心向上——标准的要钱姿势。
　　“……”我盯着它定格三秒，脚随身体一旋，头也不回地走了。
　　“啊呀呀～大祸临头还不知，小兄弟，算我白送你一句：小心水啊！”隔老远还听见他的声音，好个大嗓门！我已经淹死过一次了，还小心个什么……居然连我是女的都不知道，还混什么。
　　“我的家在牧场～那有水牛游荡～还有快乐的小鹿和羚羊～”哼哼唧唧，我终于找到一处适合洗澡的地方——一个附近长满了树，水清石头亮的小湖，最重要的是离城门相当远，没什么人。
　　正常人眼中：
　　正是日当午，璀璨的阳光倾泻在水面上，波光粼粼。浓密的树枝倒影到水中，伴随着清风微晃，浓郁的绿得心醉。鸟噪林更幽，不知品种的鸟影子掠过树荫。空中隐约飘来植物的芬芳，清新宜人。
　　赤月眼中：
　　哇～！好多烤鸭在天上飞～！不知道树叶能不能吃……呃～不行我要转移注意力……
　　“呼啊～！”美美地伸个懒腰，眯眼。面对如次美景，自然心情大好。古代的环境就是好啊～！找了一处水浅的地方，打开包袱，把衣服摊放到湖边的一块大石头上，踏着光滑的石头朝外走去。慢慢走到齐腰的地方，低头照照。汗死，难怪都当我是小子，灰头土脸的，而且还是猪头——微肿。我搓我搓我死命搓，湖水凉凉的，拍到脸上是说不出的舒服啊！再照照，恩～！唇红齿白，皮肤白皙，目光猥琐——近视眼，看不清。洗完脸，我俐洛地脱下“夜行衣”使劲抛到岸上，当成自家浴缸肆无忌惮地洗起来。
　　“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我搓搓洗洗，大声吼歌，惊飞一林子烤鸭～啊，鸟……
　　平坦的胸，连男人的都比我大。除了排骨还是排骨，连我自己都想啃几口。说道排骨，我复苏的胃神经提醒我，再不吃东西就等着胃痛吧！
　　“哎哟！怎么说疼就疼啊！”还好洗完了，我用手捂着肚子，面容扭曲地抬脚朝岸边走去。好不容易挪到了大石头边，我腾出一只手来穿衣服……天，我不会穿古装！痛苦……随便往身上一套，把腰带连裤子带衣服一绑，不掉下来就行了。还好，孙夫人给了我套男装。
　　松松垮垮的衣领开裂到胸骨，不过我没胸，不怕。“呃？”眯起眼睛看看，原来包袱睇还有一双黑布鞋，套上，刚好！孙夫人眼力就是好！
　　凑到水边照照，到肩的碎发湿哒哒的凌乱着，恩～好有沧桑的美感！
　　黑色的布衣，青色的腰带，黑色的布鞋。我找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别在腰带，再把头发中分。叉腰着摆个POSE，腾地拔出石头，朝天指着，我大吼一声：“丫的哪跑～！老子崩了你！哈哈哈哈！”COS汉奸呢！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自我鄙视一下……
　　扔掉手里的石头，蹲下来把我那现代服装和鞋子用几块石头堆了个坟。
　　唉～！这可是名牌啊！可惜了！拍拍手站起来，最后看了一眼寂静的坟，沿着湖边离开。
　　“再见了，我的过去……”学着言情电视剧里伤感的台词，用自认为遥远深邃的目光望向天边，露出寂寞的表情，挤出泪光。
　　回过神来，看见三米开外，一头白狼死死地盯着我。
　　“啊！”一声惨叫刹破天空，紧接着“扑通”一声，有人落水了……
　　“呜～！”脚碰不到底，怎么这边的水那么深！完了，碰不到底好没安全感啊，我不会游超过两米深的池～！呜哇啊～！要沉下去了！
　　迷糊之际，我隐约看见一个银白色的身影向我游来……

作者有话说

　　咿？我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