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话 ...
-
“好久不见，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苏希。”
“好久不见算不上，不过我倒是不意外在这里见到你，布雷特。”美国方面和中国完全不同，十分重视四驱赛车，甚至很多四驱赛车拓展出的东西也是美国发起的。她是知道布雷特加入了美国宇宙漫游者队的，关于跳跃者的研发也有围观过，虽然不是全程，只是部分。因为跳跃者的研发更多地是针对车身，她感兴趣的从来都是GP晶片。会来参加世界杯也是直觉认为全程参与比赛会让她的研究更加深入，或者说，确定她的一种假设。
“你为什么会参加世界杯？”布雷特问出自他看见苏希后就产生的疑惑。
“你猜不到？”苏希反问。
布雷特没回答是否，细思一下，明白了苏希的答案。“你是认真的。”他用肯定地语气道。
“是。”苏希毫不犹豫，她从来是个负责任的人。且不论关于深入研究GP晶片的目的，既然参加了世界杯还成为了中国队的教练兼队长，她就会尽全力做到最好。
“今天并没有美国队和中国队的比赛，下午的比赛结束后来场中美练习赛吧。”布雷特提议道。
苏希望着布雷特，可惜对方的眼睛被护目镜遮住了，看不出什么情绪来。“好。”她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知道布雷特想要收集中国队的情报，不过中国队首先应该考虑的是提高和国际选手对战经验的问题。况且，美国队想要逼出中国队尤其是她的学者号的真正杀手锏，那么对方也必定暴露出自己的杀手锏。
迅速商量好时间地点，苏希就朝着还在向自己挥手的中国队而去。
艾吉终于回过神，却发现自己忘了和苏希告别了。
不过现下比起这个，更重要的是，“队长，你和苏希认识？”
布雷特望向艾吉，护目镜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透，“认识，是大学校友。”他和苏希同是麻省理工大学的学生，虽然专业不同，两人都对四驱赛车抱有一定的兴趣，布雷特是作为选手，苏希则是作为研究员。再加上两人是唯二的低龄学生，布雷特理所当然地对苏希更加关注。
不过似乎苏希刚开始对他持有一定敌意，原因他至今仍旧不清楚。后来苏希的敌意倒也和出现得莫名其妙一样，消失得也莫名其妙，但对布雷特的态度还是偏冷淡。
当时的布雷特对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两岁的女孩子算有耐心也有好奇心，两个偏于冷淡的人总要有个主动的，面对比自己更冷淡的苏希，布雷特自然就成了那个主动的了。相处时间久了，两个人的关系终于好上不少。
这个程度，大概是双方彼此直呼其名……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现在的状态实在算不上关系好。不过于苏希而言，布雷特已经算是个比较特殊的存在了，可以归类在朋友一列。于布雷特来说，苏希也被归类于朋友，而且是同样出色能够相互匹敌的朋友。
“原本以为这次最需要注意的是德国队和意大利队，如果她是认真的，那么中国队也不容小视。这次中美练习赛是正式交手前收集中国队数据的好机会。”布雷特感到头痛的同时也觉得期待，一直知道苏希有亲手全程制造自己的车子，却从没见过，他还是很好奇的。这一次世界杯比赛也越来越有趣了。骄傲如布雷特，从不会畏惧挑战。
“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乔望了望苏希远去的背影，眸光闪烁。“如果能成为朋友倒不错。”身为美国队唯一的女孩子，乔向来要强，认为女孩子不比男孩子差。所以对于厉害的女孩子，乔的印象总是很好。
布雷特挑眉，想起了当初为了和苏希搞好关系自己所做的事情，简直是他一生中的苦难史。不过也因此他算是比较了解苏希的为人，对人冷淡一部分原因是不善与人相处，本质上来讲只要不涉及科研算是个好说话的人，科研方面似乎比那些闻名科学家还要有见地却懒得开口，对于成名没有兴趣，或者说对于大多数东西都保持冷漠的态度。对科研保持严谨态度，最感兴趣的是四驱赛车和GP晶片。
总而言之，其实是个不怎么好接近的人。
“能成为男女朋友更不错……”艾吉接道，“队长，你很了解苏希么，给我讲讲吧。”
布雷特这次不挑眉了，他直接沉默了。如果说和苏希成为朋友的难度是S，那么和她成为男女朋友的难度绝对是SSS。
“一见钟情，还有刚才的巧遇，这是说明我们有缘啊。”艾吉眼睛放光地说。
“一见钟情？！”×4，艾吉外的四人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幸好有护目镜遮脸，不至于败坏形象。乔表示终于明白队长为什么在闲暇时也喜欢戴着护目镜了，因为这玩意儿除了数据分析记录和接受，其实最大的用处是装13，啊呸，遮丑（这个比刚才那个好么）。
“看比赛！”布雷特生硬地转移话题，接收到哀怨的目光一束，感激的目光三束。
比赛结束了，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的，德国队输给了日本队。
苏希坐在观众席，看到了业利似乎抱歉地对日本队说了什么。
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何收拾烂摊子的却是你？苏希明白那是业利的责任感。不过与其事后给那些家伙擦屁股不如事前就好好敲打，当然苏希也知道这并非一件好办的事情，有些人不是你好好说教就会听的。
似乎是感受到苏希的注视，业利隔着远远的望了过来。
虽然这一片有着很多观众，苏希却知道他在看着她。安慰人应该怎么办？
苏希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最后见业利收敛了眉宇间的情绪对她微笑，她也扬起唇角笑了笑，不够转瞬即逝，除了一直注意着她的业利和艾吉，以及顺着业利目光望过来的布雷特，没人有其他人发现。
业利心头一暖，心情晴朗起来。
艾吉先是眼前一亮，觉得苏希笑起来更好看，然后就是玻璃心破碎的声音，他一见钟情的妹子居然首先对着其他人笑了。不过颇有不屈不挠精神的艾吉表示，不到最后一刻他是不会认输的！
布雷特是惊异，苏希竟然认识德国队的业利，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竟然会对着他笑。心底有种微妙的情绪，似乎她从没对他笑过。
——果然是见色忘友么？
布雷特对自己的情绪这么定位。
美国队训练厅，中国队和美国队共十人，比赛为5VS5，六圈积分制。
苏希将学者号轻轻放在跑道上，旁边分别是阿东和布雷特。艾吉在布雷特另一侧，努力避免布雷特的遮挡，对着苏希微笑。可惜，媚眼抛给瞎子看。
布雷特打量着苏希的学者号，道，“学者号吗？这样的名字还真适合你。”
“谢谢夸奖。”苏希点点头，虽然还是面无表情，语气却显得较他人更熟络一些。
“你认识业利？”布雷特突然问，艾吉一旁竖起耳朵。
“嗯？”苏希一时没反应过来，“认识，业利是个好人。”
如此斩钉截铁的发了别人好人卡，布雷特觉得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苏希和业利的关系。艾吉也在心底业利的名字旁边的批注，情敌，添加了两个字【疑似】。
裁判是美国队的教练丹尼斯，他瞥了眼自顾自聊着天的两个人，举起手，“预备，开始！”
苏希放开手，学者号在内的十辆车子同时出发。其中苏希和布雷特两人的车子并列跑在最前面，剩下八辆车子并列而行。前方跑道开始变窄，绝对无法容许八辆车子并行。
“阿东，一号计划，你先行。”苏希通过无线电对中国队发出指挥。然后见着布雷特也对着无线电发出指挥。看见苏希看他，布雷特挑起自信的微笑，“苏希，我不会输的。”
“话不要说得太满。”苏希皱眉，片刻又舒展开，“我不介意输赢，有些事情非人力所及，所以我的宗旨一向是尽全力就好。但我并不喜欢没有完全把握就下定论。布雷特，你有百分百的把握会赢么？”
布雷特哑口无言，他都忘了苏希是个多么认真的人了。
“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那么我会将之视作挑战，我会赢。”苏希肯定道。“阿东，计划开始。”
“了解。”
陡然变窄的上坡，苏希和布雷特率先而过，“学者。”苏希唤道，结合了AI智能的GP晶片经过磨合和苏希十分默契，学者当即车速略减，退到跳跃者1号后面。
“苏希？”
“布雷特，队长就和队长对决吧，队员之间的决策无需我们插手。”苏希如是道。
布雷特皱了眉，通过无线电询问身后的情况。
变故同样开始于陡然变窄的上坡，阿东的库伦一号速度突然变快，库伦二三四号也有条不紊地加快速度跟上，四辆车超过跳跃者二三四五号后排成一字型前进。
美国队艾吉等人也加快车速，却发现每当靠近四辆库伦号就会被一股力量往后推，不大，车子仍然能够前进，速度却大大受阻无法接近跟上库伦号，更不要说超过了。绕过也没有办法，跑道刚好被四辆并行的库伦号封锁。
了解了情况，布雷特见苏希的学者号牢牢跟在自己身后，回头援助是没有办法的。
“2号队形，哈玛开启最大马力。”
“明白。”
落后的四辆跳跃者跑作“1”字，哈玛的跳跃者5号在最后，开启最大马力推动前面三辆车子，终于碰到了一辆库伦号，然后推动它继续前进。
那辆库伦号是阿胡的。
“变更队形。”阿东是临时队长，在苏希没有发话的时候，有临场指挥权。
阿胡和三辆赶上来的库伦号组成“1”字，美国队发现前面三辆库伦号恢复平常状态，但最后一辆仍旧有一股推力，“库伦号，加速！”阿碰喊道。
两列车队并行，中国队一方竟不比美国队一方慢。
不知道哈玛的电池能不能撑到终点，布雷特心中计算着，发现很险。但除此之外，除非使用那个，否则无法打破僵局。不过那是教练明令禁止了的。
望向苏希，仍旧面无表情，不过能够感受到她的状态，不放松却也不过分紧张。真是永远都良好的心态。
就这样，十辆车子都进入最后一圈。
苏希突然放开了学者号对跳跃者1号的紧迫盯人。
“队伍集合。”
“了解。”×4。
“库伦号，全力冲刺！”阿碰喊道，中国队车列再次加速，超过了美国队，接上了减速的学者号车尾。
“全部全力冲刺！”布雷特无线电中指挥。
“是！”美国队车列也再次加速。
这是最后关头了，苏希本就幽深的眸子愈加深邃，“学者，极限状态。”
学者号开始加速，车尾带起的螺旋气流领着四辆库伦号在布雷特的跳跃者1号之后鱼贯达到终点。
虽然布雷特是第一名，但是按积分获胜的是中国队。
“电池耗尽了吗？”布雷特问道。
“电池？电池是耗尽了。”苏希也不是绝对的单纯，学者号上安装的电池的确耗尽了，但是其余的类似太阳能转换装置、热能转换装置、风能转换装置会给学者号不断提供动力。但也有缺点，没有阳光、摩擦、风的时候，这些装置反而成了多余的鸡肋。
她倒是怀念2120年的无限电池，可惜材料不足，无法制造。
这就像你或许知道怎么组装电脑，但却不知道怎么制造各种电脑零件。没有零件，也无法进行组装。
这个世界虽然科技较之她原本世界上1997年的进程快了不知多少，不过大多体现在四驱赛车方面，其余开发新材料、新能源方面还是逊色太多。
“这样……”那学者号最后使出的绝招就是类似于他的跳跃者一号上的强力推进装置吗？
苏希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否认。
学者的极限状态，是计算当前剩余路程，耗尽电池电力。不同于强力推进装置速度一定，极限状态会根据剩余路程和剩余电池电力计算得出最极限的速度。因为电池耗尽无法跑完全程这种尴尬的事情绝对不会发生。
“这是你的杀手锏吗？”
“你觉得？”
“……”果然不是。
“好了，看在我们朋友的份上提示你为什么会有推力让你们的四辆车子无法靠近吧。”反正不算是全部的底牌，而且也被看见了，说出来也无所谓。“四驱赛车跑动会产生螺旋气流，那么为什么不能把螺旋气流改变一下呢。”她在学者以及四辆库伦号车尾都添加了一个小装置，开启的时候能够改变螺旋气流的形态，使之变成对自身的推进力和对后面车子的阻碍力。
布雷特若有所思，看来中国这次真的是除了德国和意大利外也必须绝对重视的强敌。不过，苏希果然是科研方面绝对的天才。
“嘿，苏希，你真厉害！”乔并没有输了后的沮丧，反而很开心地凑过来。果然是个很厉害的女孩子啊。
“谢谢夸奖。”苏希淡定点头，没被乔双眼放光的样子吓到。
“我们能够成为朋友吗？”乔问道，惊住了布雷特。果然会拒绝吧……
“好。”
布雷特觉得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他盯着苏希。
苏希歪头，似乎明白布雷特的意思，“你从没向我提出成为朋友的想法。”没错，布雷特有主动向苏希示好，但他从没主动提出过‘我们成为朋友吧’这样的话。
总觉得知道了什么了不起东西的乔笑了，“噗。”
艾吉凑过来，“苏希，我们成为男女朋友吧！”
“……”你真当苏希是那种提出要求就会答应的人么？她刚才逗布雷特呢。会答应乔是因为乔对她散发的善意，以及苏希对她第一印象也不错。苏希对布雷特的第一印象就不怎么好。不过原因有些奇葩。——这家伙的智商竟然媲美她，这不科学。向来对于科研都很重视，所以对智商也很看重的骄傲的苏希妹子不爽了。尤其是布雷特看起来比她还骄傲……
“怎么样？”艾吉期待地问道。
“不怎么样！”阿胡阿碰一人拉苏希一只手往训练厅门口走去。阿东阿南对丹尼斯教练还有美国队队员道了别也跟了上去。
“这是，没有拒绝么？”艾吉转头问乔。
“但也没有答应……”而且我看那个反应怎么都像是拒绝了吧？
后面半句话乔没说出来，因为艾吉眼中燃起奋斗的火焰，“那就是有希望的象征啊！”
察觉自己貌似被耍了的布雷特瞥一眼笨蛋状态的艾吉，对丹尼斯教练说了声离开了训练厅。
乔、哈玛和米勒也自觉无法承受，自发离开。
只有丹尼斯教练对艾吉提议，“如果太兴奋就多多练习释放一下吧。”然后也转身离开了。
“……”发觉人都走光了的艾吉沉默，“等等啊，一群没义气的家伙！”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