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森林》左转右转

5、第五章

　　“你朋友吗，Birch？”
　　我的心跳的有点厉害，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一种怎样的情况。
　　“是的，你怎么来了？”就像我第一次和小米一起来这的时候，齐桦总是彬彬有礼。
　　“出差提前结束了，我想给你个惊喜。你不高兴吗？”女孩笑的温柔婉约。
　　“当然不会。”
　　“那就好。”女孩脸上美丽的微笑让我随身携带的自卑感又开始出门溜达。
　　“你怎么只吃泡面和海产？你忘了阿姨说你每天都要吃一点蔬菜或水果才会健康。”
　　“我晚上吃不下太多东西。”
　　“就是吃得少也要吃的健康点，我去给你煲个汤，这样你明早起来也可以喝。”她边说边去厨房拿了围裙戴上，又从碗柜里拿出汤锅，一切自然又从容。
　　“真的不用了，其实这是丁丁用。。。对了，还没跟你介绍，我朋友丁丁，在一家外企做文秘。丁丁，这是我的好朋友楚璃。”
　　“你好，我是Birch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楚璃，你也可以叫我Crystal。”还没等我先主动问好，美女就先表明了立场。这句话包含了两个信息，第一，我是Crystal，你对面的那位男士是Birch。多洋气的英文名。再有，就是虽然我不是女朋友，也是青梅竹马的异性好友，我们的亲密你花多少年也追不上。
　　“你好，阿璃，我叫丁丁，没有英文名。其实我们在吃的不是鲍鱼，是我用香菇做的啦。里面有肉馅，还有核桃仁和南瓜。富含维生素ABCDE，你要一起试试吗？”我热情的和她say hi，故意把她的名字叫的像一只狐狸，其实她长的也的确很妩媚，长发媚眼，没有男人会不喜欢吧？不过和我的自卑感相伴的常常是自尊心，我的刺猬心理又开始作祟，我看到她脸上复杂的表情。
　　“当然，如果你们不介意我的突然来访的话，我很愿意尝尝看。而且Birch不喜欢吃南瓜，我可以帮忙解决。”美女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让人不忍心猜测她说这句话的动机。青梅竹马这四个字果然厉害，随便的一句话就可以反客为主。
　　“哦，可是怎么办，现在已经有点晚了，我想我该先回家了，不好意思哦。”我抬抬手看看手表，甩给美女一个微笑，抓起背包就往外走。
　　“丁丁我送你！”齐桦和我一起跑了出来。

　　“把你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就这样一个人留在家里不好吧？”我把手插在口袋里若无其事的等电梯。
　　“没关系，她不会介意的。”
　　“你们关系很好啊，她好像经常来你家。。。还有钥匙？”我看看他。
　　“那是我爸妈给她的，他们总怕我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所以给她钥匙让她平时来帮着收拾收拾，其实就是监视我。”齐桦单手倚在电梯口的墙上，饶有兴致的看着我。
　　“看着我干嘛，我要回家了。”我迈进电梯就按关门。
　　“你不会以为是我女朋友回来了，要抓奸妇吧？”他跟着我闪进电梯，靠在墙上双手抱臂，笑得只抽。
　　“那我真要谢谢你，让我‘被小三’了一回。”我白了他一眼。
　　“你快回去吧，我打车回去就可以。”我走出电梯，直直往前走。
　　“我送你，等她走了我再回家。”他学着我的样子把手插在口袋里，和我并肩往前走，脸上露出不乐意的表情。他好像是在顾忌我的感受，表明即使是好朋友也不会单独和一个女孩共处一室。我停下来看他，他没有带围巾，鼻子有点微红，让我想起了拉雪橇的鲁道夫，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又对我笑了。”脸上是坏坏的表情。
　　“我笑你应该改名叫鲁道夫。”
　　“Rudolph？为什么？”
　　“因为。。。”我本不想告诉他，免得他笑话我的想象力幼稚。但是这时候路边开过一辆广告车，播放着圣诞的歌曲，我跟着唱起来：
　　“Rudolph, the red-nosed reindeer
　　Had a very shiny nose
　　And if you ever saw it
　　You would even say it glows
　　All of the other reindeer
　　They used to laugh and call him names
　　They never let poor Rudolph
　　Join in any reindeer games......”

　　“好啊，你笑我像驯鹿~ ”他干脆用手比了两个“六”立在头上。“我哪像啦，我像吗？？我比鲁道夫可帅多了~ ”我不禁大笑。
　　小小的晶体一个个落在他的头发上，皮肤上。他的头发变得湿润，在路灯下发出熹微的光。我停了笑声，有点恍惚起来。
　　“下雪了，你还不回家要去哪？”我看着他，不忍说重话。
　　“是啊，下雪了，我都没有戴手套，你不收留我么？”他边搓手边斜眼偷看我。
　　“没搞错吧？一个开路虎的高富帅需要我收留？”
　　“为了保持清白，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高富帅。”
　　“清者自清，你怕什么？你别看着我啊，我和我爸一起住。你不介意我爸请你喝茶的话，我倒是可以请你回家小坐。”
　　“陪我去我们公司吧？”
　　“你真不回家？”
　　“不回~ ” 他拉起我就往前走。
　　“哎，放手，我自己会走啦。”
　　“我没戴手套~ ”

　　这是我认识齐桦的第一个圣诞节。

　　齐桦的办公室很大，不怎么像办公的地方，倒像是他的另一个待客厅。房间里是一面大大的窗户，窗外是法梧，此时雪花正飘落在繁茂的枝桠上，已渐渐堆积起来，发出莹润的微光。我和齐桦捧着热奶茶，一人一边坐在飘窗上说话。
　　齐桦不停的向我提问。
　　“你的工作辛苦么？”
　　“还行。”
　　“休假呢？”
　　“双休。”
　　“圣诞节想去哪玩么？”
　　“没有，我放假一般都待在家。”我喝了口奶茶。
　　“明天我们一起去看话剧吧~气质美女蒲琳版的简爱。”
　　“大过节的看悲剧多闹心啊，要看就看喜剧。”我继续低头喝奶茶。
　　“那你是同意去啦？你想看什么，我现在来订票~ ”他边开电脑边回头问我。
　　“你怎么说是风就是雨啊，明天就看现在买票来得及么，又不是看电影。”我忍不住打击他。
　　“没事，我一同学在国家大剧院里做舞美设计，找她一定能拿到内部票。说吧，你想看什么？”
　　“行不行啊？你问问《东北人都是活雷锋》有票么？我一直想看来着，听说特好笑~ ”我来了精神，看着他打电话。
　　“。。。没戏，这部剧太火了，内部票都没了。”看着他放下电话，我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好运果然跟我就是没关系！
　　“你别急，我记得楚璃一个好朋友是票务中心的经理。我来打电话问问她，看看有没有法子。”
　　“哦，你可别说是我想看啊，我怕欠人情债。”特别是美女的。
　　“放心啦。”他拿起电话说了一会，放下后过了5分钟又有电话打来。
　　“搞定啦~ 3排雅座，视野开阔。”他得意的看着我。
　　“恩，这么靠前票价很贵吧？”我又开始担心欠下还不起的人情债。
　　“没你想的那么贵，楚璃朋友按普通票给我打了个折。再说他是看楚璃面子，给了3张票，到时候楚璃也一起去。”他看看我，“你不介意吧？楚璃说她明天没事，想一起去。毕竟是托她找的朋友，我不好拒绝。”
　　“不啊，不过你确定人家女孩子喜欢看这种东北口音，直闹腾的喜剧么？”我斜了他一眼。
　　“还行吧，楚璃从小在国外念的书，也许觉得新鲜。”
　　“那行，那就明晚话剧院见。”

　　第二天我慢慢踱步到话剧院的时候已经离开演时间不远，我家就住在话剧院附近，所以谢绝了齐桦要开车来接我的好意。他如果开着那辆白色的路虎停在我家楼下，我爸看到了一定会在我回家以后口头向我问出一份他家祖宗八代的简历。而我现在知道的仅仅是：齐桦，本市室内设计新星，出身名门，名校毕业，还有个青梅竹马长发媚眼的好朋友。

　　齐桦和楚璃正站在人群中交谈，隐隐的似乎听见楚璃说的不是中文，她抬头对齐桦微笑的样子还挺好看。这样的一对璧人在人群中任谁都会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一对吧？
　　楚璃先看到的我，用她那公式化的微笑对我点了点头。
　　“你好，丁丁。我今天没事，和你们一起来看话剧，你不介意吧？”
　　“怎么会，还要谢谢你帮忙找票啦~ ”我对她报以热情的一笑，自己都觉得有点肉麻。小米说我有个特长，就是遇到需要比着客套的时候，说话能比谁都虚。
　　“我们快进场吧。哦，Birch，你背上挂着我的一根头发。”楚璃伸手从齐桦背上拿下来一根头发，我是大近视，虽然戴了隐形眼镜，到夜里光线不足的时候看的还是不太清楚。她手里那根自己的头发估计细的我都看不出来，真是会制造暧昧。
　　我走到齐桦旁边问他：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哦，楚璃在说你怎么还没来。”
　　“说的好像不是英文？”
　　“是法语，楚璃和我一样小时候在法国上的学。”
　　“没有说我坏话吧？”我对齐桦做了个鬼脸。
　　“怎么会，楚璃说你头发短短的很可爱，笑起来的样子像小正太。”他笑盈盈的看着我。
　　“海归美女也知道正太这个词么？”真是会夸人，直接就把我从女的夸成男的了。
　　“她去日本做过交换生。”
　　我赶紧闭嘴，有钱人的经历还是少问为妙，免得刺激到自己。

　　入座的时候楚璃让我先进，转身便跟在我身后，把我和齐桦隔在了她的两边。我无所谓，反正是看喜剧，怎么样都会笑。开幕之前我偷偷侧脸观察楚璃，白雪一样的肌肤，涂着粉甜的唇彩，表情始终像管理过的一样恬静美好。此时我有点恨自己的，一头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