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 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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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辰……”
“凉辰……”
九尾狐在梦中呢喃着，最终惊醒。
他忘不了，满目的殷红，口中的血腥，他无法忘记口食心爱之人的罪恶，四百年来不断的重复着做着这样的噩梦。
因为打伤了龙女，姬商与他决裂，虽不伤他，却要他永远也不可回都城。
可是凉辰啊，凉辰。
还是希望能在活着的时候再见你一面啊。
九尾望着月，也许自己的日子也不久了。
从都城离开后，又遭梓人（姬商与龙女之子）暗算，虽将梓人打败，但自己也受了重伤，就这样又苟活了三百年，而现在旧伤新伤再次的溃烂，恐怕离死不远了吧。
他已无法吸食人肉，每当看到那血淋淋的肢体时，就会想起那日他撕咬着心爱人的躯体，是那么的残忍。
实在饿得受不了时，便去试着进食，但又吐了出来，周而复始，也变得越来越虚弱，现在就连维持着人性都在消耗着自己的生命。
想回都城，九尾垂眸，还是想回都城，想去与凉辰一起生活过的木屋，想在那里再次回忆着与凉辰生活过的短暂日子，还想，在那里静静地死去。
是啊，一样的都要死了。
九尾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还是想回去看看。
他虽是昔日的大妖怪，可现在就连那低级的小妖都能闻出频临死亡的气息，他们也在暗中偷偷地观察着他，也妄想乘他不备时，食他的血肉，得到他的千年魔力。
九尾苦笑，从那日之后，除了六尾只是找自己比武，每日都有各种等级的妖怪宣扬要杀了他，可他真是不知，究竟是什么时候得罪了那么多妖怪。
“你这是要去哪里！”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么？
九尾转身，在月光的照耀下，那头银色长发闪烁着迷人的光晕。
“六尾，你已败在我手下999次，今日又是来挑衅的么？”九尾懒懒地笑道，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你要去哪里！”六尾无视了九尾的嘲讽，皱着眉道，“九尾狐，你不会是想回都城吧？”
九尾眯着眼，看着他不语。
“你想死吗？”六尾还是六尾，四百年来一点也没有变，一激动的时候声音就会变得震耳欲聋，这是一个毫无素质的妖怪。
“你不是很想我死么？”九尾又笑。
“我呸！那是死在我的\手上！除了我哪怕判官来找你我也不会放你走！”六尾的赤色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情愫，他一把拉住九尾的领口，吼道，“你为什么要回都城！是因为四百年前那个白痴阴阳师？”
“我要死了。”九尾的回答很平静，平静的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我想死在故居。”
“我呸！你以为你是人啊？还故居！你的身上……”六尾其实早就闻出来了，那是伤口腐烂的气味，还有一种死亡的气息，他想都没想的深处爪子直接扯开了九尾的那身白袍。
“我要死了，我没有骗你。”九尾也没有反抗，银红色眸子里平静的让六尾感到绝望。
他没有骗他。
那本是白皙的肌肤，而现在却是一道一道可怕的伤痕，有些泛着深深的紫色，有些还看得到那粉色的肉，有些……
“怎么会这样。”六尾不由得愣住，“你，难道一直没有食人？”
九尾没有回答，自顾自的整理着白袍。
“四百年来，你不食人？”六尾不由得冷笑道，“就算那个凉辰是百年来难得的美食，他的血肉也只能保你四百年不死。可你究竟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九尾没有搭理六尾，虽然他们俩有时一见面就要动手，可也只是妖法上的比试，除此之外还是唯一仅有的好朋友。
“你有没有为我想过？这几百年来，我不断的寻找着你，你却突然告诉我，你要死了？”六尾一把拽回了欲要离开的九尾。
九尾对六尾的反应有些讶然，但随即平静道，“你可以跟我一起去都城，然后在我快死的时候吃掉我，可助你增长六百年的魔力。”
“你！”六尾几乎要喷火，但随即咬牙道，“哼。凉辰已转世。”
见九尾无语，六尾又说道，“你不想去见他？”
“六尾，你又骗我。”九尾的眼眸很是悲凉，他说，“我已食了他的血肉，吞了他的魂魄，他何来转世？”
“好！九尾狐。你为了他想死是么？我偏不让你死。我这就带你去看看凉辰的转世。”六尾
冷笑道，随着一声洪亮的哨声，踏着地狱之火的牛车从天际奔驰而来。
虽然是认为不可能，但九尾还是希望六尾说的是真的。
如果凉辰还活着的话。
那该多好……
也许是太久的没吸食人肉，也许是因为六尾在身边，他无需要戒备着什么，就这样再次因为体力不支而昏睡了过去。
那还是一场梦吧……
四百年前，凉辰跟着师父，师兄去往都城给都城的王爷祝寿。
由于凉辰的特殊体质，凉辰的师父让他暂时居住在都城的边界处，然后他的师父与师兄便向城中走去。
凉辰虽一出生就拥有百年的魔性，但确实不是当阴阳师的料。
那一日，他用树枝在泥土上练习着阵法，只听“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入了河中。
凉辰慌忙地站了起来向河边跑去。
他在河边张望了很久，还是什么都没看到，想了想，便脱掉了上衣，跳向了河里。
他在河里摸索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现，正要放弃时，突然摸到了一缕柔软的发丝，紧接着，他看到了那一头乌发的妖媚男子，男子紧闭的双眸，绽露出来的白皙肌肤上有一道很深的刀伤，粉红色的肉翻露出来，周围都被染成血红色，还有那九条毛茸茸的白色狐狸尾巴。
凉辰惊讶地张大嘴巴，河水毫不客气的灌入了口中，一连抢好了几口，凉辰挣扎着浮出河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了河中，将那只九尾狐救了上来。
呆坐在岸边的凉辰想了很久，才伸出手指，想试探下那只狐狸是否还活着。
可手指刚触及到他的唇，那双拥有浓密睫毛的眼睛猛然睁了开来。
凉辰被吓了一跳，慌忙收回了手。
九尾狐不停的咳嗽着，一连吐出了好几口因溺水而吞下河水，过了很久，他慢慢恢复了过来，冷眼看着凉辰。
那是一双怎样的眸子啊，漂亮的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凉辰也呆呆的看着九尾狐，目光已经无法离开那双琉璃色眼睛。
“阴阳师。”九尾狐的声音很是低沉。
凉辰被吓了一跳，慌忙回过神，往后退了一步，立马召唤了自己的式神，纸姬。
“救了我，又想杀我？”九尾狐笑的很是魅惑。
“你别过来。”凉辰的声音有些颤抖。
九尾狐看了看式神“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这么弱的式神。”
眼看着九尾狐起身要向自己走来，凉辰慌张的喊道，“纸姬，阻止他。”
纸做的小人变成一位美艳的少女，手持桃木剑向九尾狐刺来。
九尾狐挑眉，叹了口气，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纸姬，只见纸姬的裙摆燃起了幽蓝色的火苗，很快火苗变成火焰，将纸姬燃成了灰烬。
“纸姬！”凉辰惊叫着，见到自己的式神在短短几秒内消失了，内心某种异样的情绪迸发了出来，只见凉辰黑色瞳仁慢慢地变大，快要将眼白吞噬。
九尾狐看着凉辰的变幻，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良久说道，“你这样会引来很多妖怪，可是会有杀生之祸的噢。”
杀生之祸？
凉辰陡然清醒，他的师父再三警告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将自己本体的能力觉醒，对，没错，他不能给师父添麻烦了。
冷静下来的凉辰颓然的坐在地上，式神消失了，又没有挣扎的资格，难道今天就是他的死期？
可是不想死啊，还想回凉家，还想回去和大家在一起。
“我只是想说，不想欠阴阳师的人情。”九尾狐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个柔弱的少年，突然有了玩兴，笑道，“那么为了赔偿杀了你的式神，这段日子我就当你的式神吧，直到你召唤出新的式神，如何？”
凉辰惊讶地抬起头。
“我比你的纸姬可是强多了，你应该感谢本大人施舍给你的机会。”
九尾狐的眸子里明显闪烁着藐视，可完全没有杀自己的意思，原来一切都是自己胡思乱想，凉辰想到了这里，突然觉得很高兴，很高兴自己还能活着，还能见到师父和师兄。
那双纯净的眸子里的恐惧竟然消散地如此的快。
九尾狐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少年渐渐地露出阳光般的笑容，然后还天真地问他需不需要帮他包扎伤口。
“你是白痴吗？”在被少年带入房间，然后又帮自己处理伤口，浑然忘记了刚才自己杀了他式神的样子，九尾狐忍不住开口问道。
少年抬起头，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欢喜，他说，“师父一直骂我是笨蛋。但是活着真好不是吗？纸姬虽然消失了，那都是怪我太弱了，我一定会让她复活的。”
九尾狐歪着头思考了很久，开始后悔留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 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