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Vol.19 魔境森林×脱掉大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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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是一首怎样的钢琴曲，或许，只是一首普通的曲子，甚至演奏方式和钢琴完全没有关系，全新的旋律，重复的旋律，一遍遍在脑海里来来回回。
只身一人站在空旷的中心，半径五米犹如球形的隔空地带，每一个动作伴随每一分音符，高音，低音，激昂，沉落。
火箭炮轰鸣，火药炸裂，肉块的崩裂混乱不堪，沉甸甸的枪响打上隔断的休止符。
热辣的血雨由头顶倾灌向下，于是呼吸急促，视野模糊。缭乱的血色拼凑成一朵笑靥，已经变成别种意味了。
披着野心的骨架，削去一层层软肉，复仇到最后是让敲响剩余白骨的清脆声在空旷处弥散。
拖着疲倦带回来自己受伤的身躯。
……
我要去哪里？
……
“出去吧。”
有人在外面说。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把自己裹在那件黑色大衣里密不透风。
“伊尔迷……”衣服里好闷，我钻出脑袋，外面冰冷的空气一下使我脸通红，“早上好。”
伊尔迷站在我跟前，“暴风雪过去了，走吧。”
把自己的脸蛋狠狠搓一通未免着凉，我披着大衣站起来。
昨天为了生火取暖，我和伊尔迷的外套都奉献出去了，勉强撑一件大衣凑合睡觉。一开始还警惕着周围，后来耳边呼呼风声，迷迷糊糊睡下去，还梦到了伊妮丝死去的那个晚上。
伊尔迷现在上半身只有一件背心，冷风轻易拂过他裸/露的皮肤，冷不防抬头对上他的眼，心虚感一下窜上心头：“我、我的错……？”
对不起昨晚大衣都被我裹过来了，让你着凉的话都是我的错QAQ
他高冷地别过头，率先走出山洞。我笨拙地上裹大衣下拉衣摆小步跟上去，没办法大衣实在是太长了拖出地面一大截。
不经意瞥到火堆旁一个直径成人男子两肩宽的坑，眼睛瞬间变成了“= =”的样子。
我默默掰出中指，动作不明显地对准伊尔迷的后背，他略有察觉莫名回头，我装作在搓手指回暖，眼神有些僵硬地移到旁边去。
“现在不冷了呢。”
“……啊、嗯。”
言外之意是昨晚很冷么！舒舒服服埋进坑里睡大觉的家伙到底是被从哪个缝隙里钻进去的冷风冻着了！从你脑袋上的穴位吗！
没错，这家伙像猎人考试中一样徒手挖了个坑钻进去睡觉，隔离杂音与寒风，简直是拥有特殊的野外安睡技巧啊。
我们走出山洞十几米，已见不到昨日战斗的场地，大雪覆盖，树木稀少，成群的雪兔从眼前奔驰而过。
“感觉好像已经到了其他地方呢。”
环顾四周，白雪皑皑，继续前进几十米，总算望见一片树林。
“伊尔迷，这里。”
我朝他挥挥手示意右手边一大片的树林，树木粗壮挺拔，银灰色的叶子繁密，雪块压着枝头，看上去像盛开雪白之花的树。
伊尔迷走在斜前面的高地查看后方景物，伸手指了指说道：“很奇怪，居然看不到冬雪镇的位置。”
似乎是位置隔得有些远，我没听见他的话，专注前方银灰色的树林，宁静安和。明明雪天里出来活动的鸟类十分稀少，我却隐约听到林子深处一片悦耳鸣叫。
咕噜咕噜。啾啾。有时候又像挂在格格瑞亚小洋房花园里的那盏风铃，风吹叮当，一晃神，连花园里那棵蓝果树的模样也出现在视线里，长高了呢，那棵树——
“到此为止！不要再往前了！”
突如其来的喊声让我吓一大跳，迈出的半个步伐不及落稳踩在了长而拖地的大衣上，我一头栽进雪里，冰凉的水固体顿时盖了我满头。
“愚蠢的家伙！”
有谁把我从雪里粗暴地揪出来，我反应不及喷出一嘴冰屑，正中来人脸上。
“……抱歉。”
我诚心诚意的，对方额头爆出一列愤怒的十字，指头指着我唾沫横飞：“你这个笨蛋！魔境森林是可以随便进入的吗！什么都不知道就打算进去，再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了！要不是我出声拦住你，你这个傻瓜肯定被银树林蛊惑得乐呵呵送上自己当做食物！好歹用你那可怜的智商好好想一想为什么这里的银树林茂盛没有凋落，你才刚从娘胎里爬出来没有常识吗！”
好吧，我吐你一嘴冰屑，你吐我一脸口水，扯平了。
我尴尬地摸摸脑袋，一连串写着“愚蠢”“笨蛋”“蠢”等的箭头冷酷无情地刺中脑袋，对方明明是个孩子，身形却好像越来越大。
“我同意。”不知说到哪里一脸赞同的伊尔迷走过来附和。
……这里没你的事，快走快走。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伊尔迷完全无视我，伸手将那闯来的孩子后领一拎，提到面前问。
小孩奋力挣扎，怒气冲冲，“这是我要问的问题吧！你们怎么会出现在魔境森林这里！告诉你们，别妄想里面会有财宝，妄自闯入的话最后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之前那些信誓旦旦的家伙最后一个都没走出来，哼！”
“原来如此，谢谢你的关心。”这傲娇毒舌的小孩原来是因为担心我们送命才会跑出来阻止我们的啊。
“谁、谁关心你们了！你们的死活我才、才不在意呢！”面对我感激的微笑小孩涨红了脸别开。
我示意伊尔迷放他下来，不知由来的小孩身手敏捷稳稳落地后朝我们比了个手势，“跟上来，我给你们解释。”
小孩只穿了件薄薄的长袖上衣，头戴护目镜，灵巧地跑在雪地上，带我们进入不远处的一间木屋，屋内烧着火炉，一个破旧的沙发上一条被子，别无他物。
小孩往炉子里丢了几根木柴，坐到了沙发上，开口道：“你们是念能力者吧。”
这小孩不简单，我脱下大衣试探道：“我是。”
小孩狐疑地挑挑眉，盯着伊尔迷，似乎在思考些什么。
我说：“那么，请告诉我们你的解释。”
“详细情况我了解不多，但是因为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所以清楚，那片魔境森林——我们是这么叫的，因为银树林再往深处据说有一处魔境，里面栖息着人们所不知道的怪兽、珍兽，以及魔兽。”小孩停顿一下，观察我们的表情，“正因如此吸引着大量像你们这样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个劲往里冲，斗志昂扬地说要发现新品种成为一星猎人之类的，结果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能够从里面回来，哼，真傻。”
“原来如此。”我想起那时聆听到鸟叫，实属怪异，小孩说是被银树林蛊惑，“那片森林会蛊惑人类进去？”
小孩点点头。
伊尔迷：“真危险。这么说，这里下着的针对念能力者的雪应该和魔境森林没什么关系吧。”
听到伊尔迷的话小孩惊讶地站起来，“你怎么知道！我根本没说——”
“不，你间接解释了。”我说，“我们没问魔境森林的事，你主动开口，意在强调。你并不想告诉我们针对于念能力者的雪的事，还打算将它归结于魔境森林的影响。”
小孩愣怔，“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伊尔迷右脚翘起二郎腿，“杀手。”
我左脚翘起二郎腿，“□□。”
小孩：……这么默契啊喂。
“危险分子=皿=。”小孩气哼哼坐下来，手撑着下巴。
我直接开门见山地问了，“这里下的雪和「虫」有什么关系？”
“看来你们见过那个恶心的胖大叔了，”小孩注意到我们的神情，表情一凛，“不，你们干掉他了？”
我瞥了眼兴致缺缺望窗的伊尔迷，回答：“没错，我们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组织的存在，暴风雪前和对方正面交锋，白蠓，是叫这个名字，已经被解决掉了。”
小孩神色恍惚，“是吗……那家伙杀了我大哥。”
我沉默不语，等待他继续讲下去。
“你们猜的没错，下雪的确和魔境森林没有关系，施术者，是我大哥。”
“你大哥不是……？”
“死后的执念。”小孩面露嘲意，“那只恶心的猪以为我大哥死了就算屈服了，也要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冬雪的寒冷！”
冬雪，寒冷，一语双关，白蠓大概对冬雪镇做出了过分的事，比如，那间屋子？
“窑/子，瓦舍，随便你们怎么称呼，实际上那座交易所的初建者并不是那个胖大叔。我想，和他正面交锋的你们应该再清楚不过那个组织的宗旨。”
我想了想，“……拯救世界和平？”
小孩：“……”
我郝然地挠挠脸蛋，“抱歉，我以为是开玩笑的。”
小瞧了中二意志我的罪_(:з」∠)_
小孩表示不想和我说话，扭头去看伊尔迷，“那座交易所是几年前出现的，可笑的是，让它诞生于世的家伙是那些达官贵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把女人源源不断送往那里，定期回来看看自己的作品，再抓一把钱回去。那个组织三个月前发现偏远的这里，派了只恶心的蚊子来，然而那只贪婪的蚊子打算把它变成自己的娱乐场所。”
罪恶，堕落，惩恶，消灭殆尽。
自相矛盾的信仰，随心所欲的玩/弄。
这个组织大抵由淤泥盛开，衔着泥水徒手书画荷莲，花瓣和身心却浸染了墨色，向世界散发它的恶臭。
“再过几日那些披着上流社会皮毛的家伙就要来了，那只死蚊子一面等候一网打尽，一面把交易所当成自己的诱饵。”
这样看来领路人又多了一项任务，向来者炫耀一番。
伊尔迷突然站起身打算离开。
“伊尔迷？”
他已经站到了门边，对我说：“我的任务不过是帮助确认而已，至于协会借助你想要什么，与我无关。”
我抱着大衣打算跟上去，他说的没错，任务到此为止。
小孩却在我起身的时候拦住了我，面露恶意，“你们不会想就这样白白回去吧？”
伊尔迷打不开木门。
报酬吗，这可难办，身上什么东西都没带。
伊尔迷拿出念钉，杀气铺满整间屋子，小孩霎时脸色惨白：“没用的……哥哥用死亡的代价换取了我的生命安全，这间屋子是他最后留给我的东西。”
场面瞬间有些失控，
“等等伊尔迷。”我拦住他，屋内两人的注意力齐齐集中到我身上。
我眼咪咪笑起来，嘴角大大地勾起。
“——所以，那件大衣不是你的？”
离开冬雪镇的路上，伊尔迷问我。
“这个嘛，啊哈哈。”
我解释说是我的特殊能力，反正给了那小孩不要紧，穿暖才能长高高。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库洛洛的大衣好造福人类！至于某天小孩会发现情报交换得来的大衣消失不见而委屈哭鼻子这种事……都是库洛洛的错！
关于这个能力伊尔迷表示羡慕，“真是方便的能力。”生活必需品全部免单！
我已经习惯伊尔迷面无表情地看我了，并且逐渐能从那张万年不变的脸上察觉到一点情绪。
他直接坐飞船回家，临走前忽然对我说：“慢热的战斗方式不好哦，和半吊子没两样。”
“欸？”
慢热？我的战斗方式？是忠告吗。我若有所思地反问他：“伊尔迷，如果你遇到比你强大的对手的话，你要怎么办？”
“怎么办呢。”伊尔迷拖着长长的音调语气懒散，“不错的问题呢。”
逃跑，或是死撑。自己的实力实际上是难以估量的，必须在与他人的比较中得以查出。可一旦遇上强劲的对手，生死便成为犹豫的理由，左右摇摆不定。
“嘛，尽全力就好。”
伊尔迷没有思考太长时间，丢下这句听起来随意的话，朝我挥挥手就走了。
为什么一定要有一个抉择呢，我想他所贯彻的大抵是不惜用念钉扎进宝贝弟弟的脑袋里诱使教育他遇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当即逃跑的观念，单纯和认输什么的，自败下风没有半点戒尼关系。
那天选择逃跑的我也一定拥有被人理解容忍的资格。
耿耿于怀的只有我。
相比伊尔迷回家的路程，我回到尼特罗那里花的时间轻松得愉快，气都不喘跌进沙发里伸了个懒腰，再享受豆面人端上来的热可可。
尼特罗刚做完健身运动，拿毛巾擦汗走进办公室，笑呵呵向我打了个招呼，开口的第一句却让想装乌龟。
“丫头一个人回来的？”
“……”浑身一颤！
我表现出处理好一切事物的淡然样子，悠哉地喝了口热可可，顺便夸奖豆面人一句，假装害羞地说，“伊尔迷回去了。”
“哦呵呵呵。”
尼特罗扶胡子大笑，似乎心觉刚才锻炼不够满足，直接甩开毛巾原地几个左右手交换单手倒撑。
我正襟危坐报告道：“组织「虫」确认存在，目标是消灭坏人拯救世界！其余不明。期间遭遇组织成员之一白蠓，其试图以冬雪镇交易所为诱饵并铲除交易所相关之人，现已解决，报告完毕，尚需努力！”
尼特罗左右拉拉筋骨，呈大字型往上跳跃。
……喂，办公室的天花板不够高啦。
我认命地土下座，“小的错了！小的失手把拷问人物干掉了orz。”
尼特罗：“没事没事，不怪你~”
我从地上爬起来。
尼特罗：“下星期协会招实习生，你怎么看？”
我：“……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Vol.19 魔境森林×脱掉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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