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锁魂引》桃花瘴

27、章二六 闲话论分明

　　孙悟空拎了一壶酒，掀开帐帘入内，就见杨戬斜倚在榻上，微合着眼睛。
　　自那日，他们从黄河阵出来，已五日有余。
　　五日来，杨戬大半时间都窝在帐内懒着不动。
　　好在黄河阵破，殷商方面暂时也无动作，姜子牙便命所有人原地休整，此令一出，无不欢畅。毕竟，自出西岐，日夜行军，对阵征战，也颇为疲惫。
　　哪吒等人欢欣鼓舞的去打猎，本是要拉上杨戬的，但杨戬说虽然休整，但军中不可无人，因此自请留下来。姜子牙亦道很是，哪吒也不再多说，自行与一帮师兄弟们去了。
　　杨戬留在军中也无大事，更不用说巡视，整日懒在不动，倒也无人来问。
　　因着他先前在阵内也是伤的不轻，孙悟空也便依着，不去闹他。孙悟空自己，虽然先前受了一刀，但他反倒不似杨戬，好的甚快，更兼他是闲不住的性子，杨戬日日窝在帐内，他却不能，自身上伤好的差不多，能蹦能跳了，就整日闹腾，惹的杨戬拿眼斜他，果然是为老不尊老不死的，说两句又合眼歪着罢了。
　　今儿这一进帐，看那人还懒在榻上，桌上的饭菜一口都没动，孙悟空上前坐了，伸手推了推榻上的人。
　　“杨戬。”
　　榻上人没想搭话，只扬了一下眼眸，却突然扫到一只拿了酒的手，腾的从榻上坐起来，劈手把酒夺了过来。
　　孙悟空眼睁睁的看着一坛刚刚偷摸来的好酒，被一只美到无可挑剔的手用一种无法形容的弧度扔出去，连忙腾身而起，一手抄了酒，又回到帐内来。
　　“我说，杨戬，如此美酒，也太暴殄天物了。”
　　杨戬狠狠瞪了一眼，不知死活，伤还没痊愈，就干这些找死的事，但也懒得管了，手一伸。
　　孙悟空拍开坛子，灌了一口，边感叹“好酒”，边递给身边的人。
　　杨戬也顺着灌了一口，但嘴上却不轻饶，道：“如果有一日让你戒酒，不知道是何情景，想来应该不错。”
　　孙悟空翻身半靠上榻，翘着二郎腿，一边喝酒，一边道，“戒酒这样狠毒的事情，也就你想的出来。不过，我劝你还是别想了，戒酒，就如同让我戒掉你，不可能。”
　　本也就是一想，先听他前面说的还不错，哪知后面就调笑上来了，杨戬眼神带上一丝杀意，瞪过去，想想还不作罢，抬一脚就要踹过去。
　　孙悟空反应快的很，腾身躲过，顺势一扑，整个压上去，酒也撒了满身。
　　“滚下去！”杨戬怒道，眼角眉梢挂了几分酒水，看上去却多了媚色，偏沾染着少年的凌厉。
　　“好了好了，莫气莫气。”孙悟空软下来，伸手摸上身下人的眉眼，轻轻擦掉眉梢的酒，然后将指尖放在唇上舔了舔。
　　杨戬不动不移，任他作为，脸上却腾上一抹薄红。
　　半晌，身上人又欺近几分，将要额头抵住额头，呼吸缠绵交错了，方低低道，“我知你这几日来，身上懒怠动是真，但你心里想的却是封神的事。”
　　还是不动，却合上了双眸，帐内一时静地寂寞。
　　良久，才听榻上的人，缓缓开了口，“如果我决意逆天，你可愿陪我一起。”
　　开口，就是这样一句惊天之语，听的人却笑的肆意起来，“命都可交在你手上，逆天，又算的什么。”
　　杨戬睁开眼，将人推了推，对上那双张狂的金瞳，不由划开一抹笑，这人就是这般，任何时候，都自由洒脱到让人艳羡。
　　他这一笑，引的孙悟空心头一动，毫不迟疑的俯身，唇，就那么贴了上去。
　　这次，杨戬异常的安静，异常的顺从。二人斯磨片刻，杨戬终是用手推了一下，略带喘息的道：“起来。”
　　孙悟空不舍的又压下狠狠掠夺了一番，才翻身起来，摸到滚下榻的酒坛子，晃了晃，好在还有一点酒，仰头都灌了。
　　杨戬撑着坐着来，眼中带着几番笑意，对着那人的胸口，一掌按下去。
　　“啊！！！”被偷袭的人大叫，眉头皱的死紧，赶紧把那作孽的手抓了，“喂，杨戬，不带这样报复的。”
　　杨戬冷哼一声，伸手将酒坛子拍出帐外，整了整颜色，道，“说正经的。你这伤到底如何了？”
　　孙悟空揉了揉心口，“大约是不妨事了。”
　　“莫大意。三尖两刃刀可不是凡器。”杨戬嘴上说着，想起那日师傅临走时说的话。
　　戬儿，有些事，纵然你不说，师傅也明白。那日阵中，你伤他，必是情势，但师傅却要告诉你，三尖两刃刀非凡器，且与他体质不合，纵然他法力高强，也不是一两日可痊愈。而且，师傅看得出，他魂魄上有损，所以，你这一刀，伤的怕不只是皮肉了。
　　他这厢想着，却听孙悟空靠过来，声音郑重，“我这两日出去，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拧着眉，仔细想了想，“到底是怎样，我说不太上来，比如有时似乎能感觉到周围有灵力，但也不过瞬间之事，我一动心念探查，却毫无感觉。”
　　“灵力？”
　　“或者说是，瞬间的灵力波动。但时间太短，不能确定。”
　　“还有其他的异常吗？”
　　“还有，大前天，我遇到哪吒，觉得哪吒身上的法力好像时有波动，但我探问过他，他却无觉。”
　　法力波动，本人却无所觉。杨戬皱紧了眉，这件事太过不正常了。这几日来，窝在帐内，正如孙悟空所说，身上懒怠动不错，却也是回想这连日的事情。
　　当日在黄河阵内，情况混乱，不及多想。后来却自觉不对。
　　“你想到了什么？”见他半晌不语，只顾拧紧眉。
　　杨戬细细思量了下，道：“之前你曾说，你是与宝莲灯打赌，魂魄潜入宝莲灯，然后落入这个时空。”
　　“不错，这点我也曾百思不得其解。”
　　“恩。按理说，你的魂魄既然潜入宝莲灯，应该就不曾出得宝莲灯。那么，这里的一切，都应该是宝莲灯之内，但这些年来，所遇皆不像。而宝莲灯重又出现在这个时空，于黄河阵内再度开启幻境，这就说明，你的魂魄虽进入宝莲灯，但这里并非宝莲灯之内，而应该是一个特定的时空，而目前来看，有能力做到的，除了宝莲灯，别无其他。”
　　“就是说，这个时空，如果发生了异于以前的事情，应是能够影响到既定的存在。这也就解释了，宝莲灯会让我们改变封神之事了。”
　　“但，我总觉得，单单依靠宝莲灯的力量，不足以开这个特定的时空。宝莲灯力量再强大，也不过是一枚法器而已，况且，作为一枚法器，改变封神，对他毫无意义，所以，宝莲灯背后必定有人，或许不是一个人，他们才是这所有事情的最终落脚点。”杨戬一点一点的分析，事情渐渐明朗，“对了，你曾说，封神一战后，阐教封山，截教败亡？”
　　这突来的一问，孙悟空微楞，却瞬间明白，“你是怀疑，这有可能与此有关？”
　　杨戬眼神变换再三，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改变了话题，道，“这些暂不可知。但有一点我却想不通。你既然是魂魄而来，为何会有实体。黄河阵内宝莲灯所开为幻境无疑，但为何我在幻境中伤你，出幻境却反倒真实呢。”
　　“既然暂不可知，那就罢了，今番，总算比前次要明朗了许多。”孙悟空将人拉起来，“好了，窝了这许多日，再不动都能生霉了，随我出去透透气。”
　　杨戬也是窝够了，也不多言，就随了人出帐。外面正逢日暮，夕阳近山，染的一片苍茫，显出几分悲壮来。
　　想着那日，黄河阵突然动荡不稳，甚至于其内竟出现裂痕缝隙，他们才得以脱身。而出得黄河阵，正撞上云霄三人不知为何，功体受创，十二金仙在阵内受了几番折磨，这碰上，自然不容情。云霄三人倒也硬气，最后伤痕累累之下，自知再难，竟自尽而亡。黄河阵从内粉毁，混元金斗也不知去向。端是一番混乱。
　　只是，幻境中，隐约所见之人，却不曾出现。难道是看错了不成。
　　此番，在看这战场，这样天地，真假何异。
　　思绪正感叹，突来一阵喧哗由远及近，正是每日里去打猎的哪吒一行，到了近前，人人从马上拎下一些猎物，收获颇丰。
　　“杨戬师兄，孙道友。”哪吒看见二人，急忙下马奔上前，肩上还扛着一只死獐子，“杨戬师兄身上可好了，前两日总听孙道友说师兄身上不爽快。”
　　“好多了。”杨戬说着，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孙悟空一笑，知他是洁癖的毛病又上来了。
　　哪吒倒未注意，只听了甚是欢喜，“既然如此，师兄就一起来吧。这獐子肥美，真正好。”
　　是夜，周军营中，一片火光流离，笑声豪气正是战场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