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锁魂引》桃花瘴

21、章二十 心意两相知

　　余元丹药被骗，余化身亡，余元为徒报仇，亦下山，其中诸多情由，让人也是一时闲不得。
　　只杨戬服食了解毒丹，伤势好的却慢。
　　孙悟空也知是他体质的缘故，连日压粮却不让他操心，日间也多让他在车上休息。
　　晚间来，大军安营扎寨。巡视了一遍，回来就见帐内已点了灯烛，杨戬坐在桌边，手轻轻抚摸着哮天犬的毛。
　　他掀帘子进帐篷，那出神的人都似未曾察觉，不禁有些疑惑，上前坐了。
　　“想什么呢？”
　　“没什么。”杨戬收回眼神，“对了，那日不曾问你，压粮大军分明离汜水关尚有一段距离，怎会到的那般快。”
　　看他不想说，孙悟空也不再问，只道：“担心你不成吗。”
　　垂了眼帘，轻轻揪了哮天犬颈上长毛，搞得哮天犬一疼，抬头看自己的主人，杨戬却没在意，只低了声音，“缩地成寸，运送凡人，于法力消耗过大。”
　　“那也要看值不值得。”孙悟空一语，惹得杨戬斜了他一眼，径自一笑道，“这晚间，看你也不曾吃些东西，不如……”
　　“不如，林间打些野味来。”杨戬亦笑。
　　两位压粮主官，就趁着夜色，悄悄离了营帐。

　　篝火燃的正旺，火上，一只野鸡烤的噼啪作响，那香味也愈来愈浓郁。
　　杨戬坐在一边，斜眼那个烤野鸡烤的怡然自得的人。
　　“想不到，你这手艺还不错。”
　　孙悟空专心翻着木棍，道：“好不好，就看真君大人的嘴刁不刁了。”
　　不多时，香味扑鼻，孙悟空取了荷叶，将野鸡放上，伸手撕了一小块鸡腿肉，递给杨戬，“你身上伤还不曾痊愈，这荤腥要少沾。”
　　“那是要说，你吃着，本君看着。”杨戬眉眼皆笑，带了丝狡猾，“恩，烤的果然不错，等日后，你若是没了去处，还可有一技傍身，不至沦落街头。”
　　“多谢你夸赞了。”孙悟空撕了一只翅膀，灌了一口酒，“如此夜色，如此美味，尚有佳人在侧，夫复何求啊。”
　　杨戬凝了眉，笑，“找死！”言毕，一脚踢了篝火。
　　一根燃烧正旺的木头，直冲孙悟空而来。火熊熊，孙悟空旋身闪过，“奈何太凶。要不得，要不得。”
　　“哼哼。”待他坐定，杨戬手一伸，“酒拿来。”
　　“不行，你还有伤在身。”
　　“这点小伤也算的。”杨戬扬眉，劈手夺了酒来，边喝边道，“你这顺手牵酒的本事，越来越出神入化了。”
　　一口酒下去，脸上染了淡淡的艳色，看的孙悟空心中一动，想起多年前的事来，口中道：“当初你还是三岁娃娃时，摇摇摆摆的去酒窖搬酒的样子，甚是可爱啊。”
　　你才可爱！少年的杨戬瞬间乍毛，冷哼，“有厚颜无耻的人，骗说是酒仙，当年也不知偷了多少酒去。”
　　此话一出，想起当初，母亲父亲还有大哥，山脚的家，心中一沉，杨戬眼神也黯了下来。
　　孙悟空看他如此，知是触动了心中伤痕，家变的伤，千年也不曾愈合，后来花果山自己提及时，也是惹了他发怒。
　　不做声，默默将人揽了过来，枕在膝上。
　　“你不必如此，杨戬不是那等经不得提及的人。想来，父亲和大哥……但愿他们能够世世平安吧。”
　　“杨戬，记不记得，那夜，在山上，你曾说，我不知从何处来，你不知往何处去。”
　　自然记得。那时，眼看着母亲消散，他心中郁结难平，生平第一次喝酒，他说，此后，自己不知往何处去。
　　“杨戬，如果……”
　　一语未竟，被枕在膝上的人打断，“孙悟空，给我讲那个故事吧。好久不曾听你提起了。闲暇时消遣，也还不错。”
　　“转移话题，恩？！”孙悟空眼神一黯，低头伸手钳制住了膝上的人。
　　杨戬眸子一挑，身形一翻，抬脚就踹了上来。孙悟空哪容他翻出去，手顺势往下，扣住那人的腰。
　　二人就在林中翻滚起来，脚下踢踢踹踹，手上招式不断，你来我往。
　　直至出了一层薄汗，身上滚的枝叶尘土皆是，孙悟空才将杨戬死死压在了身下。
　　不得不承认，论蛮力，自己根本无法跟孙悟空相比。
　　杨戬气喘吁吁，拿眼死瞪身上的人。
　　“小爪子倒是厉害。”孙悟空自是没有忘记，那日，这人将自己狠狠从床上踹了下来，那力道，狠极。
　　“本君一千八百岁！”杨戬怒道，恨不得将这个祸害凌迟，瞪了半晌，又撇嘴道，“为老不尊的老不死！”
　　“噗！”孙悟空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好不容易在眼刀中止了笑意，正了神色，道，“杨戬，我只想，修道也罢，凡人也好，能相陪着走一程，最是难得。”
　　“难得吗。”杨戬冷了声音，“却偏偏有人难逃这命。”
　　“你可是认命之人吗。”
　　“故事里，那个不信天命的人，却最终走上了西行之路。”
　　“杨戬，凡间有句话说，西去一次，便如重生。今日之命，在我手，谁敢言商。”
　　杨戬微合了双眸，叹道：“哪怕是逆天之路，不复返。”
　　“天意，说什么难违，天道，又有谁来勘定。”孙悟空金瞳灼灼，“如我当初，如你那日。我陪你，可好。”
　　良久，声音如夜凉，轻吐一字，“好。”
　　身上人扯开一笑，低头，对准沾染了酒香的菱唇。
　　斯磨不过，却觉唇上一疼，有血渗了出来。再看使了巧劲脱了桎梏的人，笑如罂粟冷如刀锋，“莫以为，我应了你，你就可肆意妄为。”伸指，点了点唇，“这不过是小小代价而已。”
　　言毕，御风而去。
　　“我去看三妹，压粮的事，哼哼。”
　　哼哼，冷笑，孙悟空干脆也不起身，作大字状，躺在地上，洁癖什么的，真不是好东西。看妹子是真，洗澡也不是假的。

　　翌日，傍晚，杨戬才悠然回来。
　　迎面来的副官看到他，不禁张大了嘴，讷讷半晌，方道：“杨将军。”
　　杨戬诧异，这副官平日也算是稳重，今日怎生这般，点了头，进内去，就见前方粮草车上，一个太过熟悉的人，正仰面躺着，灌酒。
　　怒气冲上头，走上前，狠狠一拐子就捣了过去。
　　喝酒的人，顿时被呛的咳嗽不止，“杨戬，你…你……咳咳……”这场景太怪异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一个怒气冲冲，一个咳嗽不止。
　　“没呛死算你命大！”
　　好容易平复了，那人也甚是委屈，“我不过是想，替你好好看管粮草，让人知晓他们敬爱的杨将军竟然私自离营，影响多不好。”
　　理由还不错。
　　哼！才不吃这一套。杨戬踢了一脚，“赶紧变回来，再来一次，我就劈了你！”形象啊，就被这个祸害生生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