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 茂茂年间攘夷记事 （攘夷中心/CP全或无）》独**哨

12、十二、

　　十二

　　——啊……嗯……

　　四角漏风的和室传来隐忍的喘息声，像受伤的野兽拼命压抑本能的呻吟。

　　随着天气的转冷，即使最轻微的呼吸也会造出一阵阵粘腻的白雾；遮盖着男人们扭曲的本来面目的，也只剩下这种无谓的东西。

　　屋外开始降下今年的第一场雪。万物轻易地屈从于肃杀的时令，原野上仅有的生机蛰伏于浅白的地表——静谧而卑微，若是一场被埋葬的等待。

　　但却不会绝望。因为欲望是如此无穷无尽的东西；能够吞噬一切阻碍和动摇。

　　——呼……呼……

　　——……你还好吧，假发。

　　——……果然，饭后吃那么多块烤年糕是不行的。

　　清秀的长发男子单手按住腹部，表情很痛苦的样子。

　　——所以说，你也停止吧银时，很危险的说；自律是武士的基础……呼……
　　——你这副模样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银发男子一面继续连贯地往嘴里塞食物一边含糊地从鼻孔里呼出白气。桂揉着肚子深呼吸了几次，试图用刀鞘支持着自己站起身来。

　　——我去看看高杉，已经过了这么久，不知道审讯进行的如何——
　　——对于被你吃掉了晚餐的份的人来说，还真是体贴啊喂。

　　正在此时拉门从外部打开了。高杉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内，在桌边坐下。

　　——哦，终于出来了。问出什么了么？

　　——哼，那蠢货意外的顽固不化呢。不愧是你的部下呐，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连你都撬不开他的嘴么，意外的难缠啊……

　　——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我已经掌握了那家伙内心的数个弱点：比如说他是典型的幼年父母失和型心理创伤Type，另外还患有幽闭空间恐惧症和恐猫症——

　　——真是有用的情报——怎么可能喂！高杉你这小子，本来还听说你是这支队伍里最后的正常人加唯一可靠的存在；连你都这样的话这群人就完全没救了啊！

　　——洞察力是身为领袖的基础。只要知道某人精神上的弱点，就能比他的幕后主使更轻易地操纵此人；彻底变成傀儡以后，无论是不是奸细都没有关系了。

　　——等下，我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改造人类的计划……

　　高杉眼神貌似挑衅地投向长发的领队，嘴角的弧度稍微上扬了一点。

　　——我已经做到这一步；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这样啊，辛苦你了。

　　——喂我说你们两个！听不懂人说话么？因为战乱时期所以就可以任意违反人道主义法了么？！话说回来你们两个混蛋到底要无视我到什么程度……咳咳……

　　——嘛嘛冷静一点银时，别噎着——反正攘夷队伍也急缺人手的，改造人就改造人吧；如果能把外部改造成新的PhaseShife装甲系统就更好——

　　——怎么可能啊白痴！你想被告吗？！

　　——话说回来我的份呢？

　　高杉终于发现了什么似的，拇指和食指微曲拾起面前空无一物的碗碟，皱眉看了看。

　　——……咦，高杉你已经吃过了？

　　——怎么可能？！那我还问什么啊白痴！银时又是你这混蛋干的好事吧——

　　——哈？关本大爷什么事，我才刚刚睡醒自己的份都没吃完呢少血口喷人你这混账——

　　——冷静下高杉，这一次真的不是银时哦；我作证。话说回来我刚才看到坂本拿着一堆食物从门口经过还以为他要给你送去呢……

　　——哦？他去哪里了？
　　——那边。

　　桂随手一指，阴沉脸的某人拿起刀便雷利风行地走了。银时把最后一口食物塞进口中，叹了口气。

　　——有时候我在想，假发你啊，搞不好比那小子还要坏。

　　——少说蠢话。反正这样高杉也只会吃掉坂本的份而已；而坂本那个笨蛋前段时间回老家的时候一定天天吃寿司开PARTY啦，所以不用管他。

　　——诶？这样吗！有道理这样的话明天辰马的份也归我了——

　　当天更晚些时候，有部下过来报告调查的进展。

　　——桂先生，我们发现奸细了。
　　——……诶？
　　——不是什么诶——不是桂先生您让我们设法调查一下社员之中还有没有可疑人物的吗？！
　　——有吗？真的有吗？！！……这样啊。那么，报告一下你们调查的结果。
　　——嗯，是饭冢那小子。我们在他的随身物品中发现了与天人联络的通讯器材还有收纳的贿赂……
　　——什么！竟然是他！！亏我一直那么相信他还把所有赌注都押在了茨木身上！下次再也不能相信高杉的判断了！
　　——你这白痴真的是领队吗？！
　　银时很愤怒。
　　——而且你们开注之前竟然不告诉我！

　　——另外桂先生，刚刚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来访。

　　——什么人？

　　——是负责这一地区的新联络人。他说由于我们转移了太多次所以组织上一度失去了我们的消息；不过前两天在镇上争对奉行所和大使馆的袭击暴露了基地的大概位置，现在敌我双方都在紧急集结并且急于寻找我们的下落；上面对下一步的作战也下达了新的指令。

　　——哦，清闲的日子已经到头了么。

　　桂小太郎边说边站了起来，表情微妙的有些疲倦。冷风从墙壁的裂口里钻进来，卷着雪渣子打在他笔直的黑发上。

　　——银时，吃完了就早点休息吧。看来我们很快就会有事做了。
　　——用不着你说我也会的啦。

　　桂带着部下离开以后，银时就地躺了下来，瞪着天花板上的蛛网出神。他发呆了很久很久，久到猩红的眸子一阵阵酸胀的感觉；盖上眼睑，却依然摆脱不了那份清醒。

　　他想到那些回来的和永远回不来的人。想到浴血奋战的假发和辰马。想到他们当初几乎挖断指甲才从尸堆里找回来的高杉。想到战斗打响之前如雷轰响的喊杀声逐渐沉寂为后来残肢枯骨的安静。

　　要回去了呢。那里，果然是无法逃避的。

　　修罗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