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ACT·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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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阳光明媚。
闪耀的夏阳渗过浓荫投下斑驳光影，人在树下走，好似鱼儿在海底游。
有着明显温带海洋性气候的苏格兰，夏季日照时间非常长，平均气温不会超过二十度。当西奥多将饱餐一顿的山羊送回羊棚的时候，天色还尚早。他没有过多停留，就再一次带着灰风走出家门。这一次是顺着鹅卵石小路往村子里走，而不是顺着河道漫步。
色彩绚丽的鹅卵石小路衔接着通往商业街的鹅颈路，路两旁住着三、四十户人家，长而弯的街道，就像是天鹅的长脖子，将苏格兰平原与村庄紧密相连。
三个骑着儿童扫帚的小孩嬉笑着低空飞过小巷，他们的母亲从树篱后面探出头，高喊了一声：“马上就要开饭了，你们要去哪里——？！”
西奥多笑着打招呼：“下午好，埃弗里夫人！”
那位身穿碎花布长袍的年轻母亲微笑招手：“下午好，泰迪，要到猪头酒吧去吗？”
“是的。”
“乖孩子！我真羡慕阿不福思，比起我们家的那三个淘气鬼，他可比我要幸运多了！”橘红色头发的埃弗里夫人笑意融融。
“阿尔方斯和奥克利他们也都是个好孩子，埃弗里夫人，我昨天还看见他们在帮您照顾留兰香①呢。”
爽朗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后裔哈哈大笑：“得了吧，小特德（西奥多的昵称），他们哪儿是在照顾我的花，分明是在玩水！浇在自己身上的比浇在花身上的还多。”
西奥多笑谑：“那不还是帮您浇了嘛。”他挥手：“再见，埃弗里夫人！”
“再见，特德。”
他往前走了几步，身后的埃弗拉夫人再次开口：“特德，如果你在街上遇到他们三个，麻烦帮我说一声，我做了他们爱吃的苹果派，让他们早一点回家吃晚饭。”
“好的，夫人。”
西奥多徒步走了五分钟，就到了猪头酒吧的门口。一路上并未遇见埃弗里夫人家的那三个小淘气鬼。
此时天还没有黑，由于正值周末，街上行人如织。酒吧里也人声鼎沸。
“泰迪！去厨房。鲍尔今天晚上做了好吃的烤牛肉和奶油蘑菇汤。”像往常一样，阿不福思看见他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支到厨房里去。
西奥多扫了一眼酒吧，粗糙喧闹的桌子上坐满了人：“好的，我这就去。”
‘我想养头龙！无论付出任何代价！’一个粗昂的声音力压群声，在嘈杂的酒吧轰隆作响。西奥多回头看了一眼，那是一个身材特别魁梧高大的男人——他一个人就有两三个、不，四五个男人那么宽，两个两米高的男人摞起来那么高！他坐在那里，一个人就比别人站起来还高，头顶都差点杵到天花板上！
他有一头乱蓬蓬的黑色长发和一把几乎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胡须，乍看上去，面相凶恶。
他独占一张桌子，桌子上摞满了空的木质啤酒杯——那张桌子和那些酒杯相比他而言，小巧的就像是小孩子玩的过家家玩具！
西奥曾经多次见到过他，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认识。
鲍尔库克自打西奥多进门起就一直站在厨房门口，他挑着布帘子靠在门框上等他进来，当看见他对那个仿佛是吃了膨胀剂的巨大男人好奇时，不禁微笑着解释：“他是鲁伯·海格，是霍格沃兹的钥匙管理员，一个混血半巨人。如果你九月份上霍格沃兹的话就能看到他了，我上学的时候就是他做的引路人，可惜你要上美国佬的白尾巴学校，你会失去很多乐趣。（鲍尔对此颇有微词，并不遗余力的找机会抨击此事）他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饲养各种各样危险的神奇生物，是个非常有爱心的半巨人，就是嘴巴有点不牢靠。他有一次喝醉酒，在酒吧里到处跟人说自己在禁林里养了一窝八眼巨蛛②，领头的那个叫阿拉戈克！”
“哇哦！”西奥多惊讶：“那多危险，阿不思不管吗？”
“禁林里什么都有，他怎么管的过来，而且那还不是最危险的，里面还有狼人！我上学的时候就经常被高年级生告诫，不要到禁林里去，尤其是月圆之夜。听说以前还有人亲眼看见过狼人还差点被咬……”他说着飞快招手：“快进来，老板又在瞪我了。”
西奥多看见阿不福思正看向这里，他赶紧快步走进厨房，灰风紧随其后：“那他也能养龙？在禁林里？”他顿顿又道：“可是私人养龙不是犯法的吗？国际巫师联合会在1709年就颁布了《禁龙法案》……难道是霍格沃茨想要养一头火龙做吉祥物？毕竟它的校规是眠龙勿扰。”
鲍尔仔细盯了他一眼：“你在开玩笑？”
“不，我是认真地。”西奥多漫不经心洗罢手，然后坐在自己常坐的桌子前，把鲍尔刚烤好的，才从烤盘上铲出来的，冒着兹兹热气的七分熟的嫩牛肉上撕下一条肉丝，吹凉，递给在地上急的团团转的灰风：“‘禁林里什么都有’，狼人、八眼巨蛛，马人部落什么的，再来一头龙就齐活了。唔-太好吃了，我的舌头都要吞掉了，鲍尔，你的厨艺又精进了！……还有霍格莫德火车站的夜骐③，不过它们倒是挺温驯的……”
鲍尔将盛盘的奶油蘑菇汤放在他面前，神情有些古怪的问道：“你能看得见那些夜骐？”
“是的。”西奥多抬眼：“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鲍尔把灰风的食盆搁在地上，里面是比西奥多多一倍的七分熟牛肉，他略有些沉重的说：“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夜骐，泰迪。”
西奥多割牛肉的刀叉停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也许。”
鲍尔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把炉子上蒸好的蒸蛋放在西奥多的面前，换了一个话题：“你知道吗？鲁伯·海格还饲养了一头三头犬，就在去年。我记得很清楚，他是和一个希腊巫师在酒吧里交易的，当时我就在旁边，那只三头犬后来还被命名为‘路威’……”
厨房的布帘子突然被挑起，外面的喧闹声一下子从被施了隔音咒④的门帘子后面传了过来。
“鲍尔，一份带着血丝的一分熟的烤牛肉，一份半生的黑布丁⑤。一份血腥味的奶油蘑菇汤——我怀疑他是吸血鬼。”兼职做招待员的酒吧老板站在门口吆喝：“快点，他可不是吃素的！”
鲍尔的脸黑了：“开玩笑！没有血腥味的奶油蘑菇汤，菜单都是固定的！这里又不是蜜蜂公爵，还卖血腥味棒棒糖！”
“那就用做黑布丁时没有用完的猪血随便拌拌！”老板随口说道：“没有猪血，就用鸡血牛血羊血，随便什么！快点！他在八号桌！”
他在放下帘子前，匆忙的给看着他的西奥多一个短促的笑容：“吃完饭就回家去，不要太晚。”
鲍尔沉着脸看着布帘子，嘟嘟囔囔的挥魔杖，他一边抱怨，一边不情愿的做这份口味怪异的晚餐：“暴君！专/制！为什么我不是三条扫帚酒吧里的厨师？！我敢打赌，它（三条扫帚酒吧）那里绝对不卖‘血腥味的奶油蘑菇汤’！随意更改菜单，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初应聘的时候，我就应该先去（那里）碰碰运气。真是受够了，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泰迪，如果不是担心你，我早走了！几年罗斯默塔夫人的甜点厨师辞职不干的时候我就应该把握机会！血腥味的奶油蘑菇汤，亏他想得出来！……”
“我很感激你继续留在这里，鲍尔。”西奥多诚恳的感谢，他咽下一口烤牛肉的豌豆拌菜：“你对我们来说必不可少，就像家人。我知道你其实舍不得离开（这里）——别反驳，你我心里都清楚，鲍尔，你对他（阿不福思）和猪头酒吧有感情的。况且你离开（这里）了，我恐怕要天天到三条扫帚酒吧那里蹭饭吃。阿不福思的手艺不敢恭维，我也不怎么会做饭。”他津津有味的吃着自己的晚餐，用实际行动来表达出内心深处的激赏：“你简直即使奇迹！它们（饭菜）太好吃了，没有人不爱的！况且现在猪头酒吧里生意兴隆，你功不可没！”
鲍尔瞟了西奥多一眼，他耳根泛红，有些不好意的闭嘴：“说的真好听！也总是你有理，泰迪，你应该叫‘常有理’。”
他把一块半凝固状的猪血揉碎扔进奶油蘑菇汤里，一边搅拌一边皱着眉头用勺子尝味道：“我不知道吸血鬼吃起来怎么样，但是，恶——我是不会再想喝它……”
他又将带着血丝的嫩牛肉装盘，同早已经准备好了的夹生的撒发着强烈猪血腥气的黑布丁一起放到托盘上：“这是我做过的最难吃的东西了，‘吸血鬼晚餐’！祝我好运吧，泰迪。”
西奥多从善如流的端起桌子上的橙汁，一本正经：“祝你好运。”
鲍尔将魔杖握在手心里，让托盘浮起来，给自己打气：“如果进行的不顺利，顾客不满意，也许今天晚上你还可以看一出‘鲍尔大战吸血鬼’的加餐剧目。”
“你会平安归来的，相信我。”
“但愿如此。”
在离开的最后时刻，鲍尔说道：“别人的饭菜做的难吃，只需要赔钱或是赔礼道歉就好，我的饭做的难吃，就会有生命危险。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是，自己能够平安顺利的活到你十一岁生日那天，以巫师的身份来给你做生日午宴。”
西奥多难得的囧了一下，他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
“也许你可以在袍袖子里藏个大蒜头，鲍尔，这样会更有保障。”
他听见自己给出最诚恳的建议。
然而最终，它没有被采纳。
那位疑似吸血鬼的顾客对那份晚餐没有表示出任何的不满，相反，它似乎十分附和心意——这一点可以从他临走前慷慨掏出的那两枚金加隆小费上看出来。
“也许我以后可以考虑开一家吸血鬼餐厅，欧罗巴大陆上头一份由巫师开办的吸血鬼饭馆，”事后鲍尔无不自嘲说道：“说不定我会发财！”
时间很快就滑到了西奥多生日那天……
TBC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ACT·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