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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月二十八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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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八日,清晨五点十四分。
忍足身上倒计时的怀表突然“滴”的一声响起来,日吉的瞳孔在那一瞬间缩紧,甚至还下意识做出躲避的动作。
之后,居然什么都没发生。
“爆炸的波及范围不会那么大的,或者说,我会死得很安静。”
忍足转头看着他,表情有些似笑非笑。他拉出挂在衣服里面的怀表,上面计数小时的液晶字已经归零,只剩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59”和后面变化速度让人联想到心跳的秒数。
他的生命,还有最后一个小时。
“看来我这个最后的愿望是没办法达成了……”他指的是流星。
“客观条件根本就不成立吧?这种不切实际的愿望。”
“就是因为不切实际我才渴望奇迹的发生啊。”
日吉转头,看着他的时候微妙地皱起了眉毛,“你究竟生活在怎样的世界里……”
“日吉君你要体谅一个生命到了终点时候的老年人的心情啊。”
“怎么连说话的语气都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了……”
忍足的表情依旧很平静,虽然他胸前怀表上的数字正在一点点倒退。他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不到六十分钟的时间了。日吉总觉得,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即使不会非常激动,也应该表现出与这个特别的时段相对应的焦躁才对。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直面死亡。
这个年代的死亡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人类是很脆弱的生命体,有很多原因可以轻而易举的结束掉那些看起来风华正茂的生命。在最后的时间里,人们总是觉得自己的生命还不应该结束,所以会哭闹会挣扎,会拼命拉着身边人的肢体或者衣物,好像拉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明明知道无济于事,也还是拼命地拉着。
这样对比看来,忍足的反应似乎过于平静了。
日吉看着他,觉得自己都有些焦躁起来了,被看着的当事人却依旧盯着灰色泛红的天空。
“就那么想看到流星吗?”这个人究竟在执着些什么?
“其实也不是特别的……”忍足慢慢转过头来,怎么都严肃不起来的脸上微妙地浮现了惆怅的神情,“只是想到要带着这样的遗憾死掉未免太……”
“太”了半天,忍足也没有选到合适的词,只是继续惆怅地抬头看着天空。
日吉抿紧了嘴唇。
“遗憾……吗……”
三月二十八日,清晨六点十四分,忍足侑士的生命宁静地终结在三十层的公寓楼的楼顶。
带着他没有看到生命中最后的流星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