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的小伙伴们》celiacici

5、第五章 演武表演

　　打开电脑，看了下之前的聊天记录。
　　功夫包子(345649785)17:31:37
　　“今天真够热的！幸好周五，可以早点回来吹空调！”
　　沙漠(6463465)17:33:21
　　“刚洗完澡！我第二名！还有谁回来了？”
　　歪脖子树(34050397)17:34:11
　　“学生就是开心！哪像我们可怜的上班族，还在加班！”
　　痴心妄想(834544547)17:35:19
　　“就是！真想回去！还有寒暑假！”
　　沙漠(6463465)17:35:57
　　“二位大哥就别倚老卖老了！羊羊也在线啊？怎么不说话？”
　　懒羊羊(4560375)17:36:10
　　“嗯……最近心情不太好。”
　　功夫包子(345649785)17:36:41
　　“怎么了这是？”
　　懒羊羊(4560375)17:37:29
　　“我之前不是说过有个关系挺好的玩伴嘛……”
　　沙漠(6463465)17:37:35
　　“嗯嗯！”
　　懒羊羊(4560375)17:38:21
　　“最近他和我很讨厌的人走得很近，还总因为那人放我鸽子。”
　　沙漠(6463465)17:39:34
　　“不是吧？这么过分？男的女的？”
　　懒羊羊(4560375)17:39:58
　　“男的……”
　　沙漠(6463465)17:40:11
　　“那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歪脖子树(34050397)17:40:11
　　“有问过他原因吗？”
　　懒羊羊(4560375)17:41:22
　　“还问什么？他根本就无所谓。”
　　功夫包子(345649785)17:36:41
　　“也不一定吧？之前不还说他总护着你，像哥哥一样吗？男生都挺大条的！很多事想不到，你不如直接和他说！”
　　沙漠(6463465)17:37:21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个年纪了，总和女生走那么近不太好……”
　　“懒羊羊”不说话了，显然不认同这两位“大条”男生的观点。谢毅于是将状态改为“上线”，和大家打了招呼道：“男女在思维层面上存在着很大差异，不了解异性的想法是很容易产生误解的。更何况在某个年龄段，确实是会对异性产生排斥心理的，本人未必能意识。”
　　功夫包子(345649785) 17:38:20
　　“看吧！何老师也这么说了！我们男生都情商低！不如先问问看？”
　　懒羊羊(4560375)17:39:22
　　“嗯……我试试。”
　　谢毅能感觉到“懒羊羊”回答得有些勉强，但仅凭她一家之言，也无法得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能转移话题道：“羊羊，你最近有没有什么进展？”
　　懒羊羊(4560375)17:40:32
　　“我……还是老样子，每天假装做作业到很晚，等爸妈睡了我就开一整晚的灯，第二天闹钟响了立刻关掉。”
　　谢毅暗自叹了口气，敲打键盘回复道：“其实面对恐惧并不难，难的的是让自己不要逃避。”
　　功夫包子(345649785) 17:40:57
　　“何老师说得对！您什么时候方便引导我做个满贯疗法的想象吧？”
　　谢毅答应了，心里却不安地想着该如何是好。要引导，仅仅借助网络是不够的。或许这个教给顾一帆会更妥帖些，但这样一来，之前谢毅所做的努力，便都没有意义了。
　　这么想着，谢毅又偷偷进了父亲房间，翻了他之前的一些个案资料，可即使是类似的个案，也有着迥然不同的应对方法，谢毅始终未找着头绪，只能继续翻找着。忽然间，一本带锁的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本的外观和父亲送给他的那本牛皮封套的并没有什么不同。谢毅不知道里头记录着什么，怕硬打开了，会被发现，想了半天，仍旧是放了回去。

　　校庆的日子越来越近，老师们几乎都对需要排练节目的学生网开一面，允许他们迟到早退。
　　谢毅要晨跑，自然不会迟到，只是放学前最后一节课若是自习，便可以先走一步，去道馆训练。
　　练达意果真问他叔叔要了不少木板回来，可谢毅意气奋发地抬手一劈掌根便肿了。
　　“你小子，又想一步登天！手那么快干嘛？”练达意立刻买了瓶冰饮回来给谢毅敷着。
　　“我说你还是乖乖用脚开板吧！我们当初练到用手开板，可没少吃苦。”赵辰说着举起自己手掌给谢毅瞧，果真是比他的厚了不少。
　　“想当年，条件艰苦，我每天闲来无事就用掌根砸我们学校的单杠，至今那里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凹痕……”
　　“你少提这事！每次都让我给你望风，我都被抓了几次了？”
　　“我不是让我爸替你说情了？”赵辰摊了摊手，“归根结底，是你跑得慢。而且我不也答应了你很多莫名奇妙的要求？
　　“什么莫名？那是你弟！”
　　两人说到此处，便都默契地打住了。
　　弟弟？赵辰还有个弟弟？谢毅抱着冰饮一脸疑惑。
　　“好了好了，先测测这小子实力吧！”练达意挥了挥手，有些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谢毅只好顺从地按着二人的要求行事。
　　总结下来，谢毅肌肉力量不够，在移动过程中的劈板误差也很大，练达意和赵辰头碰头地未谢毅制订了一整套训练计划，企图让谢毅在短期内提升肌肉力量以及瞬间的爆发力。
　　谢毅苦着脸看那一张单子，训练量他倒不怕，他怕的只是那石灰粉一般的蛋白质粉。
　　“能不喝吗？”
　　“哎，怕什么？捏着鼻子就喝下去了？”赵辰说着捏住了练达意的鼻子，还使劲往上推，生生把一帅哥变成了一只八戒。
　　谢毅笑了笑，又觉得尴尬，避开目光不去看练达意。

　　那天，谢毅跑了几圈回到家，开了门就见提早回来的母亲正站在他写字台前捧着什么在看。
　　谢毅一惊，慌忙走进去，这才发现母亲看的正是方晓琴给他的笔记本。
　　母亲平时都不进他房里的，所以便搁桌上了，他万万没想到，母亲会做这种偷窥的举动。
　　谢毅的母亲见被谢毅发现了，先是有些慌张，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摆出家长架势道：“这谁给的？”
　　谢毅没说话，一把夺过笔记本赛回抽屉里。母亲被谢毅这无礼的动作激怒了，不依不饶道：“是方晓琴的？她恭喜你什么？”
　　谢毅依旧不吭声，默默将抽屉锁了，把钥匙握在掌心。
　　“你每天不要命地锻炼，就是为了她？”
　　谢毅抬起头看向他母亲，那冰冷的眼神，令一向夸耀儿子听话懂事的女人愣住了，随之而来的，是歇斯底里的咆哮：“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到了？”
　　谢毅坐到桌前，摊开作业本，摆出要学习的架势，却被他母亲一挥手都扫落在地。谢毅俯下身，一本本捡起来，母亲指着他骂了一番白眼狼之类的话，便愤愤然地摔门出去了。
　　这一日，谢毅一夜没睡。之后的几天，如同发泄般，更加发了狠地训练，每天回来去群里露了脸便倒头就睡，早上又早早离开，与工作繁忙的母亲见不了几面。

　　在校庆的前一周，最后一次排演，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老师甚至把谢毅的节目顺序往前调了。谢毅把这个好消息也告诉了陈墨和方晓琴，顺便给他们一人一盒进口的果汁。
　　方晓琴咬着吸管问谢毅：“赵辰怎么会和你一起表演？”
　　谢毅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他是练达意的朋友。”
　　方晓琴险些一口喷出来，不可置信地扭头瞥了眼和袁铖他们坐一处聊天的练达意：“他？他怎么会肯帮你？”
　　“我也不清楚。”为此谢毅也是苦恼了许久，“不过他应该是真心诚意的。”
　　“真心诚意？”方晓琴挑着眉朝袁铖他们努努嘴，“你确定？”
　　谢毅不再说话了，方晓琴也不好多说什么，低头喝她的果汁。
　　谢毅偷看一眼方晓琴，有些愧疚，又有些烦躁。

　　这天照例提早走，刚下楼梯，却见顾一帆堵在那儿：“你小子，校庆上要表演节目怎么都不和我说？我刚看到。”
　　谢毅愣了下，知道瞒不过顾一帆，只好从实招了。
　　“舅妈说，你最近在练肌肉，怀疑你早恋，让我劝劝。”
　　谢毅对于顾一帆的直白，真有些哭笑不得：“哥你这么说没关系吗？”
　　“我还不知道你们？冷战几天就好，母子没有隔夜仇嘛！”
　　谢毅苦笑了一下，心道哪里是隔夜啊，都隔周了！
　　顾一帆随意劝了几句，又转而道：“昨天找你家里没人，牛奶搁门卫那儿了，记得去拿!”
　　谢毅一下子涌起一股愧疚，叫住转身要走的顾一帆：“哥，我不会给你丢脸的。”
　　顾一帆顿了下才明白谢毅是说校庆演武那事，笑着点头道：“成！给你拍录像！”

　　终于，在紧张的训练和压抑的氛围中，迎来了校庆的那天。
　　前一晚，谢毅恍惚梦见自己迟到错过了时间，猛然惊醒才发现不过是五点半。谢毅醒了便再睡不着，干脆爬起来晨跑。等回来时，发现母亲已走了，桌上留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谢毅知道，母亲要强，从不肯低声下气的，这已经算是她最委婉的和解方式了。
　　这天，谢毅到得格外地早，以为又要进不了教室，却被门房大爷告知，门已经有人开了。
　　很意外的，在教室里坐着的是正在翻书的陈墨。
　　陈墨见了谢毅立刻慌张起来，猛地站起身，带得椅子拖着地面好大一阵动静。
　　“早！”那问候却蚊子叫似的，被风一吹就散了。
　　“怎么来那么早？不是张凡开门吗？”谢毅边放下书包边道。
　　“我……我想……早点来预习的。”陈墨结结巴巴地说完，脸便红了。
　　谢毅冲他笑了笑，坐到自己座位上，却发现桌板里有两罐旺仔牛奶和一包旺仔小馒头，牛奶罐侧面用双面胶贴着写了“加油”二字的红纸条。
　　谢毅扭过头来，陈墨立刻低了脑袋折他的书页。谢毅心中感动，知道陈墨是不好意思当面给他才来那么早的。干脆坐到他边上道，“其实你也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同桌。”
　　陈墨愣了下，抬起头来，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直到位置如今的主人到来。
　　上午的课，谢毅也没什么心思听，心心念念着下午的演出。
　　午休过后，谢毅被叫出去排练时，方晓琴匆忙塞给他一张纸条。
　　谢毅走到楼梯口便忍不住打开来看，里面不过“加油”二字，边上还画了只挺胸抬头的小鹌鹑。谢毅笑了笑，把纸条对折，小心翼翼地搁进校服口袋里，拉上拉链。
　　到了候场室，赵辰已经在那儿了。他一个人守着一打木板，特像负责装修的工头：“达意送来的新鲜出炉的！要劈块试试？”
　　“不用了。”谢毅走过去坐在赵辰身旁，“省着点吧！不然学长你一紧张掰断了可不够用了。”
　　“嘿！你小子！还会嘲我了是吧？”赵辰抓着谢毅脑袋便一阵蹂躏。
　　热身以后，谢毅和赵辰拿着木板比划，最后排练了一遍。谢毅觉得自己状态还算不错，赵辰说让他悠着点，别心急。
　　节目排在第五个，在冗长校庆的开幕仪式上，各种领导上台讲话。谢毅偷偷瞄了眼观众席黑压压的一片，之前的自信又有些动摇。
　　“紧张不是件坏事，善用的话，就是兴奋剂。”赵辰笑着与谢毅一碰杯，把旺仔牛奶一饮而尽。
　　镁光灯照得候场的众人都满头大汗，谢毅既希望快些轮着他们表演，好早过这一关，又希望时间慢点，好晚些面临这考验。
　　就这样纠结着，终于听主持人报幕道：“下面，让我们有请初一（2）班的谢毅和初二（3）班的赵辰，为我们带来精彩的空手道演武表演！”
　　下面一阵噼噼啪啪的掌声，谢毅抿着唇，紧跟着赵辰走出去。到了台上才发现，自己班的同学，竟然拉了个手写的横幅——“小鹌鹑加油！”
　　谢毅一瞬间心情复杂起来，又是激动，又是感慨，他从未想到，他的同学们会以这种形式为他加油。他们甚至还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谢毅又红了眼眶，忙逼着自己收回视线，专心于接下来的表演。
　　估算好距离，拉开了实战架。谢毅深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人看到他的改变！
　　提脚的一瞬，周遭的一切都被摒除在了意识之外。提膝，送跨，绷紧了脚尖奋力一踢。“砰”的一声，脚背狠狠敲在了木板上。赵辰退了小半步，台下却响起了一阵嘘声。
　　谢毅收回脚才发现，跟前的木板，竟没有断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