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世》御堂鯉

18、第 18 章

　　涅就這麼在花白的小屋住下了，地方不大，偶而下大雨屋頂還會漏水，但這些都是小問題，這小屋裡該有的都有，睡覺的炕也夠他們兩人睡。

　　「早安，昨夜睡的可好？」涅將剛煎好的蛋放上桌後替花白端了洗臉水給他向他問早

　　「還能，好香呀，你炒了花生、煎了蛋？」接過洗臉水，花白擰起毛巾抹了抹臉，走到餐桌坐下等涅倒好水一起開飯

　　「你的鼻子也太利了吧！」

　　「哈！鼻子不利怎知道吃了些甚麼。」端過涅替他裝好的早飯，花白細細的品嘗起來，涅煮的飯菜總是有種細細的甜味他很喜歡

　　「那麼……我替你治好那雙眼如何？」

　　我替你治好那雙眼如何？

　　治好這雙眼如何？

　　這雙眼真能治的好？

　　「不過可能會有些疼。」涅又說

　　「好……」這一字，花白說的極輕帶著微微顫抖，他從沒想過他還能看見這世間，打從他懂事之後，他就再也沒希冀過能與常人無異，而如今……竟有機會見到這世間景色了

　　現在卻有這機會了……要他如何不膽怯、如何不興奮、如何不又燃起一線的希望，就算會疼，就算涅說要拿他的命換，他都願意。

　　「那我們今晚開始吧，我們」會慢慢來，要不然你這雙眼會受不了。」涅說

　　「好……」他的眼前都黑了二十幾年了，在黑幾個時辰也沒問題。

　　用完早膳，涅背上琴扶著花白去他說書的茶樓，一如往常的陪著他，等他說完書、彈完琴，兩人在一起漫步回家，這種小日子過了一段時間，他竟也不覺的厭倦。

　　今日，花白只說了半天的書便下了戲台，說是今日又重要的人回到這鎮上，他要回去等他來家中作客。

　　「該不會，是教你彈琴的師傅？」涅猜測來者或許是誰，這一世的花白，朋友因該不多

　　「是他，但要說他是師傅，也不算是。」花白神秘的笑了笑，那傢伙要真是師傅，那他這當徒弟的也太不幸了。

　　「朋友？」

　　「若是朋友，那他也只能算是個損友。」

　　「喔？」

　　「他因該會比我們早到家，到時候你便知曉了。」

　　「聽你這麼說，讓我都期待了。」到底是何方神聖，這麼神秘

　　到了家便見著門扉大敞，涅很肯定他出門是有將門給關好的，莫不是花白說的那人到了？

　　正想著，門內便傳出一聲嬌嗔：「我的好弟弟──你可算回來了！」然後竟是如風一般串出的人影，一把撲上花白，要不是他速度快，趕緊繞到花白身後將他扶著，估摸著人都要給撞倒了。

　　「唉，有其他人在呢。」站穩後的花白雖是這麼說著，卻也沒將人給推開，倒是摟了回去

　　「喔？這人是？」被花白摟在懷裡的女子抬起頭看了眼他身後的陌生男子問道

　　「你弟弟剛收留的小厮。」花白笑道

　　「唉呦，還挺帥的呀，給姊姊介紹介紹吧。」那女子朝花白做了些眼色，完全忽略了他看不見

　　「桃花姊姊，你可別將我的小廝給嚇跑呀。」花白說著，終於將女子推開，但是帶著她往屋內去了，完全將他拋在腦後……

　　鬱悶。

　　進了屋內就更鬱悶了……這女的絕對和他犯沖！到底是怎樣才有辦法將屋內搞得如此凌亂！

　　堆了滿桌子的東西，地上也被搞的溼答答的！這女人是剛從河裡爬出來嗎？

　　「姊姊這次出去給你做了套蘇繡的新衣，快來試試！」說著，楚桃花從桌上抽出一件包袱打開，攤出一套衣襬繡著白色艴幍乃{絲綢外裳，再拿出月牙白織逯幸拢钅┎拍贸隽藢こＢ椴佳Y衣。

　　「姊姊，你先出去吧，我一會兒就換好。」花白說著，順手將人給往外推了一把

　　「唉！有人幫你，可要換快一點呀。」楚桃花說著走了出去等花白換新衣

　　待楚桃花一關上門，涅立刻就問：「姊姊？」

　　「說是姊姊還不如說是娘。」花白倒是三兩下便將衣物給退下了，可穿衣便不是這般了。

　　唉，這些日子有人替他跟衣，日子久了倒是自己速度變慢了，日子果然不能過得太輕鬆。

　　「你拿錯了，那是中衣，還是讓我來吧。」拿過花白手中的中衣放到一旁，替他將裏衣給穿好

　　「娘？」再是中衣、外袍

　　「恩，我出生那年，她兒子剛夭折，我娘剛走。」感覺到涅的雙臂環過他的腰際替他綁上了腰帶、腰飾，沒三兩下新衣便給穿好了。

　　衣物合身到涅都要吃醋了，這女人怎麼如此了解花白的身形？這樣式也太過適合花白了。

　　「如何？」花白攤開臂膀問到

　　「還能。」他以後絕不讓花白穿這套衣服出門，實在太過顯眼了，不妥。

　　「唉！這是穿好了嗎？」門外，楚桃花等了會兒，想著這下也該穿好了，便喊道

　　「好了！這就出去！」花白回完，再對涅說：「扶我出去吧。」

　　「唉，姊姊我眼光真好！」見著走出的人，楚桃花便擊掌稱好

　　「蘇州那兒的景色如何？」花白問

　　「好吃的東西很多，太湖很漂亮，啊！要不你也出去走一遭吧！我見你這小廝挺能幹的，就讓他陪你出去走走吧！就算見不著，可你也能嘗遍天下！」楚桃花突然提議道

　　「可茶樓說書還沒說完。」

　　「我這都回來了，明兒個也該回茶樓了，倒是我出門這些日子苦了你。」楚桃花拍了拍花白的肩，牽起他的手進屋去

　　「姊姊哪兒的話，就我這樣子，能去茶樓唱唱歌、說說書也不錯了。」

　　「你又說這話，你這樣子哪裡不好了！一事無成的人多了是，你這樣有甚麼不好？能短時間內學完這麼多曲子的你，彈的好、還會打譜，、寫詞，有甚麼不好了？」楚桃花總是對花白如此看清自己感到不悅，好端端的沒事說這些話做甚麼？

　　「姊姊偶而也讓我為這雙眼難過一下，畢竟我的人生太過沒滿，能哀傷的只有這雙眼了呀，哈哈哈哈哈！」花白調笑道

　　「也是，罷了，姊姊可跟你說認真的，出去玩吧，玩累了再回來，這家姊姊給你看著，盤纏要是不夠的話寫信回來。」說著，楚桃花已在不知不覺間替花白打包好行李，丟給一直站在花白身後的涅，在對他道：「顧好他！他是第一次出遠門，注意好他的安危，不准離開他超過三步！他怕冷，晚上記得給他多加件被子，吃完東西記得要端茶給他漱口，還有不准讓他背東西！」

　　「姊姊，你還真她是我的小廝了？」花白不禁失笑

　　「要不然他是誰？」

　　「他就是個朋友。」

　　「喔？若是朋友那更要顧好你了！說實在，要讓你出去我也不放心，可你總不能一輩子都待在這。」楚桃花皺起了眉頭，他很想讓花白出去，可是又不放心，他一人總是要東奔西跑的帶著花白也不方便，現下只好靠這小廝，方進門看屋內整理得比以前還乾淨，估摸著這人因該沒問題，且花白好像和他同住了段時間，那因該沒甚麼大問題才是

　　可還是不放心呀……

　　「姊姊你這麼快就將包袱給收拾好，是這麼急著我出去嗎？」花白輕笑

　　「我先替你整理好呀，這樣你想何時出發都方便。」

　　「呵呵，既然姊姊要回茶樓了，那我便是明天啟程吧，姊姊找到人嫁了，可別搬家，要不回來我可找不到你。」

　　「我怎麼可能搬家？反正我也嫁不出去了，就在這兒等你玩回來。」

　　「唉，我們出去姊姊身子可也要注意，別著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