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卷毛捡到了人鱼》萧蓝夜

17、痴汉出没请注意

　　屋子里的两人倚在一起，就好像有了彼此就能抵御那无情的风雨。即使在黑暗中，十四郎也能感受到银时的气息，一丝一丝一缕一缕地缠绕在他身边，仿佛编织成一张温柔而绵密的大网，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或许，当他第一天误闯进银时的渔网的那一刻起，他就被银时牢牢地困在了网中央，逃脱不得，他也不想逃脱。
　　第二天雨便停了。
　　台风过后天气仍是阴沉沉的，好像暴风雨随时会卷土重来一番。
　　一大早银时将家四周被风吹断的树枝清理一番，又爬上去把屋顶被掀起来的瓦片修葺了下。
　　十四郎坐在木桶里头听着头上咯咯嗒嗒的声音想象着银时一脸没睡醒的样子在上面干活就不自主地想笑。
　　干完活银时就准备去看看登势婆婆。
　　“银时，可以把我带上吗？我也想去看看登势婆婆。”十四郎眼巴巴地看着银时穿戴整齐。
　　银时无奈，“难道你要我用板车推着你走吗？不行啊，医生家在镇子上附近都是居民区有很多陌生人的，要是被人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引起围观的。”
　　十四郎一想到那个情景就泄了气，垂着眼不再作声。
　　银时知道他也是担心登势婆婆。便劝他：“放心吧，要是有什么事我去了也是一样的，你就安心在家里呆着吧。今天雨停了电应该很快就来，看看电视就不会无聊了，我中午就会回来的。”
　　十四郎只能点头答应了，目送银时出门。
　　电果然如银时所说的没一会儿就来了，十四郎心不在焉地换了几个频道也没找到什么想看的电视剧，索性放到动物世界看一群大象喝水。
　　看着看着便有些迷糊起来，昨晚因为银时说的一番话两人都没怎么睡好，尤其是十四郎，以前都是在水下睡觉的，昨晚握着银时的手和他靠着过了一整夜几乎没有闭眼，只是快天亮的时候泡在水里眯了一会儿。
　　十四郎看了一眼外面灰暗的天色，关掉电视滑到水下抱着尾巴沉入了梦乡。
　　睡梦中好像听到什么声音在自己耳边说话，一开始以为是银时回来了，可是那声音又不是银时的。十四郎想要性来看一看，却因为睡得太沉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眼睛。
　　等他一觉睡醒冒出水面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银时也从医院回来在厨房做饭了。
　　十四郎想了想刚才那个声音便问道：“银时，刚刚你有叫我吗？”
　　“嗯？我吗？没有啊，我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打扰你，怎么了？”
　　十四郎想了想，大概是自己做梦了，回答说：“没什么，我听错了。”
　　村下健树觉得自己这些天一直在做梦。
　　他是这个镇子上的一个小混混，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靠着帮别人打零工和赌博赢得小钱得过且过。
　　这种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度过，村下健树以为他要一辈子都这么过下去了，直到他在那个台风天看到他此生难忘的情形。
　　当时的状况其实村下健树已经快要忘了，毕竟那时飞沙走石，天又阴沉地几乎黑了。他只是因为第一天赌钱输了在海边喝醉了酒睡了一晚上，第二天醒来就发现变天了。
　　他一边骂着晦气一边爬起来想要快点回家，这种天气要是待在海边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可是没想到，在他之外还有其他人在海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一个银发男人的背影，他想开口提醒那个男人远离大海，免得被浪卷了进去。还没出声那个男人就有了动作，他这时才看到原来不止男人一个，还有一个刚刚被男人挡住了所以他并没有看见。
　　可是这个人，村下健树觉得说不出地怪异，他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看，然后猛然睁大了眼睛。
　　那个被银发男人抱在怀里的，上身是人的身体，下身没有属于人类的腿，只有一条尾巴，那尾巴上面还长着鱼鳍，活脱脱就是一条鱼尾。
　　村下健树惊呆了，他不可置信地站在那里，直到男人抱着那个不知道是人还是鱼的离开了他还毫无所觉。等他回过神来，海边已经没有了别的身影，黑色的海浪朝沙滩上席卷而来，他只有赶紧离开。
　　回到家后坐在床上，村下健树还是愣愣的。他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生怕自己宿醉未醒出现了幻觉。可是刚刚的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根本不像是自己想象的梦境。
　　之后他把自己关在家里思考这个问题。然后他决定要证实他看到的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
　　那个银发的男人村下健树是有印象的。村下曾经和他在同一家酒馆喝过酒，他记得老板叫过他的名字——坂田银时。
　　于是第二天村下出门打探到了坂田银时家的地址。
　　一路上村下都很紧张，他怀着隐秘的愿望想要再看一眼那个似人似鱼的身影。在海边，即使是远远地望了一眼，即使当时光线多么昏暗，他也能看出来那是个多么优雅而美丽的身影。他渐渐走近那间简陋的小屋子，然后透过窗户看到了那个让他茶饭不思的身影。
　　村下屏住了呼吸。
　　那条人鱼泡在一个木桶里，大大的木桶挡住了他的半身，只露出他属于人类的部分。但是村下却一眼就看出了他就是昨天自己看到的人鱼。
　　他一动不动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窥视着人鱼的一举一动。家里面只有他一个，坂田银时大概是出去了。村下看到他无聊地转换着电视频道，然后像是累了似的关掉了电视滑到木桶里去。
　　看不到人鱼的身影后村下本该要离去的，他不知道坂田银时什么时候会回来，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向门口走去。
　　他推了推门，门是锁着的。他想了想，拿出了身上带着的几根小针，毫不费力地将并不精细的锁打开了。
　　轻轻地走到木桶旁边，村下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它越来越大，越来越响，村下都要担心会将熟睡的人鱼吵醒了。
　　但是显然他的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因为人鱼安静地躺在水里并没有动静。
　　“原来不是幻觉，是真的，真的……”村下喃喃自语着，情不自禁地想要伸手去触碰人鱼精致的脸庞。
　　忽然人鱼的眼睑动了动，村下像触电一样将手缩了回来。他仔细地看了看人鱼，发现他没有醒来的迹象，便松了口气。然后像进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将大门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