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时间剪切器》冷川平

12、第 12 章

　　夜深了，哈利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四周景物一片白亮。他发现自己站在迪安森林的一片被雪覆盖的空地上。不远处的树上倚靠着一个人，是那个名叫埃弗里的食死徒。紧接着他便看到了伏地魔——他又一次在读着伏地魔的思想。
　　“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埃弗里问。
　　“需要待多久就待多久。”伏地魔叹了一口气，“肯定有人还在搜寻我。”
　　“我可以保护您……”埃弗里望着伏地魔的红眼睛说道。
　　伏地魔发出几声奇怪的笑，仿佛埃弗里刚刚讲了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埃弗里看上去如同受到了侮辱。“您是在说我……”他的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不，不，不，”伏地魔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听着，埃弗里，我并不需要你的保护。万一真的遭到攻击，你就马上离开我，赶快跑，直到远离危险为止。”
　　“可是我必须……”埃弗里又说，再次被打断。
　　“你没有什么必须。你不再是食死徒了，你不是我的仆人，这里没有谁是谁的仆人。你只能为你自己活着，听到没有？！”
　　“难道我就不能……”埃弗里仍不死心，结果第三次被打断。
　　“不被打断地说完一句话吗？是的，你现在不能。”伏地魔的语气又生硬起来，“遇到危险时别管我，自己赶快逃走。你向我保证！”
　　埃弗里惊恐地瞪大眼睛望着伏地魔苍白的脸和闪闪发亮的红眼睛，点了点头。他又这样愣愣地看了他以前的主人很久，半天终于挤出了一句话：“为什么非得这样？”
　　伏地魔笑了。“没有理由。”他给了埃弗里一个很温和而又意味深长的眼神。
　　突然，黑森森的树木深处一声奇怪的响动打破了宁静。听上去似乎一些人正在一步一步接近。伏地魔下意识地拔出了魔杖。
　　一个人影从一棵巨大的橡树后面闪出来，是斯内普。他的手里拿着魔杖，黑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两个人。埃弗里上前走了一步：“又见面了，西弗勒斯。”他挤出一个笑容。
　　“埃弗里，我想我们可不再是同一阵线上的了。”斯内普说着，举起了魔杖。
　　埃弗里也举起了魔杖，站到伏地魔的前面，正挡在伏地魔和斯内普中间。
　　“走开！”伏地魔用高亢而尖利的声音叫道，“快走，埃弗里！”
　　“你想保护他吗？”斯内普用看一个可怜的笨蛋的眼光看着埃弗里，“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忠于他，难道不是吗？你是害怕他才这么做的，对吗？”不等回答，他便干净利落地朝埃弗里发了一个恶咒。埃弗里倒在了地上，地面上飞溅起星点的雪花，闪烁了一下便消失了。
　　斯内普绕开倒在地上的埃弗里，向前一步，正视着伏地魔的红眼睛。他的目光中带着憎恨：“我发誓我决不会手软。”他说道，“你惧怕死亡吗？”斯内普用手中的魔杖对准伏地魔，发出一个恶咒。
　　伏地魔被击中，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仍然瞪大眼睛望着斯内普由于愤怒而抽搐的脸。魔杖从他的手中滑落。他用手抓住自己的胸口，艰难地喘息着，看上去难受极了。
　　“见鬼！”斯内普吼道，“你为什么不反抗，也不躲闪？”
　　哈利感到自己慢慢地脱离了伏地魔的思想，他醒了，睁开了眼睛。四周尚处于黑暗，罗恩和其他人仍在熟睡。
　　“为什么？”疑问充满了哈利的头脑，他久久地凝视着上方的帷帐。

　　很快霍格沃茨六、七年级的学生迎来了假期之后第一节出其不意的黑魔法防御术课。当西弗勒斯斯内普出现在讲台前时，有几个学生着实吓得不轻。其中的原因是多种多样的，有的人始终不知道斯内普邓布利多派去插在食死徒中的间谍，并且一年前的学校生活中似乎给很多人留下了心理阴影（相比之下，伏地魔要概念化得多，反倒不那么可怕）；还有的人深信斯内普已经死了。当然了，表示欢迎的也大有人在，有一些D.A成员属于这个行列（主要是因为对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师这一稀有人群的成分失望了。）当然了，这类人还是以斯莱特林占了绝大多数，特别是德拉科马尔福这样的。
　　所以下课时，格兰芬多的学生愤愤不平地抱怨自己的学院减少的分数，只有一个例外，就是哈利波特。
　　哈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拦住斯内普询问有关伏地魔的问题（事后他觉得很蠢），斯内普的回答是：“学校规定学生不应该问没有用的问题，因此格兰芬多扣掉五分，波特先生。”
　　“根本没这个规定！”斯内普大步走开后，哈利愤愤不平地叫道。“斯内普一点也没变。没错，还是这么讨厌。”哈利心想，虽然去年的事使他的看法改变了不少，但斯内普并没有改变对哈利的看法的意思。
　　不过，斯内普回来至少意味着一件事：伏地魔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

　　周六的早上，猫头鹰给哈利送来了小天狼星的回信。

　　关于魂器，莱姆斯已经对我说过。现在伏地魔在你身上的灵魂碎片是毁掉了，然而这不意味着他不能再次入侵你的大脑。伏地魔擅长摄神取念，我想，他可能也知道你的大脑封闭术学得不怎么样。
　　(“那是当然！”哈利在心中不满地叫了一声，之后，他又继续向下读。)
　　既然你和伏地魔之间不再有联结，那么他入侵你的大脑必须是有意而为之。我们不妨推断，他就是想要你看到那些场景，很可能是因为他想要你知道他正在哪里，知道他内心的想法。接下他的动机，我们是无法再深入挖掘了，但你可以问他。
　　(哈利看到这几个字，顿时傻眼了。他揉了揉眼睛，没错，信上写的就是：“你可以问他。”千真万确。)
　　伏地魔的忏悔是个进行时，而不是完成时，他是有目的、有动机的。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他希望自己被原谅，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是为了莱姆斯。他一直希望弥补在他得势的那些时日对莱姆斯做的事，弥合他们之间的嫌隙。（莱姆斯说过原谅他，但我相信那是因为他选择忏悔的缘故，虽然看上去挺像无条件接纳他似的。）此外还为了使灵魂完整，以通过时间剪切器。你也知道莱姆斯现在是靠魂器活着，伏地魔做过那么多魂器，他知道那很痛苦。他想通过时间剪切器去阻挡食死徒多洛霍夫当初给莱姆斯的致命一击，这样他就可以还给莱姆斯一个完整的生命。毕竟，复活石并不能真正使人复活，但是时间剪切器可以驱逐死亡，只要让莱姆斯好好活着，伏地魔并不是那么介意忏悔的痛苦。
　　现在伏地魔身上所剩的生命已经不多了，来不及等他恢复灵魂，所以他同意我们将时间剪切器送给了你。他很快就会死，大概不会超过明天。我们已经给学校发了信。如果你想看看他，随时可以来格里莫广场12号。
　　小天狼星

　　哈利读完信之后呆住了，小天狼星居然觉得哈利可能愿意看看伏地魔的死，这真不可思议。想到伏地魔很快就要死了，他的内心突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伏地魔用尽一生阻止死，就像花完全部积蓄未给财产买保险的人，他到底有没有真正活过，不得而知。
　　“嗯，不错，你一定要去看看。”罗恩拿着小天狼星的信对哈利笑着说，“我们一辈子才能看到几次伏地魔的死啊？让我数数……大概有八到九次。”他假装伸着手指头计数。
　　说实话，哈利是有些想去格里莫广场12号，但是如果去看伏地魔怎么死，那还是免了吧。
　　所以最终，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此后，哈利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系到伏地魔的消息，小天狼星和卢平两人还是时常给哈利来信，有时他们甚至会在霍格莫德偶然遇到，然而不再有人提起伏地魔的事。关于伏地魔生命中最后的一些时间，哈利还是有很多疑问，比如伏地魔到底为什么会死，他的灵魂恢复了没有，还有别的一些更为不可思议的问题，但他并没有问，也没有人主动告诉他。这些全部永远变成了谜。只不过，哈利不想再去推测了。
　　时间把一切变成了风中的灰尘，没有人再回返。时间剪切器还存放在哈利的箱子里，再也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