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日光》乐昌含笑

9、火光

　　话说“杀红了眼”，就是指眼前的场景吧。
　　面对一个个被拖到日光下，毫无反抗能力的尸鬼，毫不犹豫地戳穿他们的心脏，血花溅了满脸脸上也丝毫不觉得厌恶，反而显得愈加兴奋，更加的……狂热。
　　敏夫皱着眉头看着眼前几个平时慈眉善目的大爷，总觉得不是滋味。

　　法律也许能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犯罪的发生，但是来自心中的杀意，是法律所不能制止的。

　　记得这句话是静信在他的某部小说里说的，现在在敏夫的脑海里猛然出现。真是，静信那家伙，已经去那边了吧。敏夫有些许懊恼，分神片刻又加入狩猎当中。

　　虽然有些人确实不太对劲，但这场驱虫仪式，一旦开始，就没有办法停下来，也不知会朝怎样的方向走。
　　没办法，总归，是为了保护村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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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鬼当然也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很快，大家就发现尸鬼进行了反击。他们咬伤村民，并且下暗示，要受害者加害其他村民。
　　那么村民们会如何反击呢？面对同是人类的另一方，该如何？

　　事实证明，敏夫完全不用担心大家会自乱阵脚。
　　看着身边的同伴被来者无情地枪杀，马上有人反应过来，“那是尸鬼的同伴！”于是大家经过一瞬间的迷茫，都同仇敌忾，哪管他是人是鬼，都拿木桩钉死了再说。
　　起先敏夫还拼命解释，那个杀村民的人只是被尸鬼下暗示了，只要把他制服，过几天就会恢复。可是杀红了眼的大川等人根本就听不进去这些话，只管凸着眼睛，把“背叛者”当做尸鬼杀了，身边的哄叫声淹没了敏夫清冷的分析与劝告。

　　风波很快就被平息，大家又各自干自己的事。可是自此之后，敏夫发现狩猎队伍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些被激发了“血性”的人更加兴奋，而另一些人，就算强忍住恶心的感觉，也不放下手中的木桩，好似惧怕这什么。敏夫大概知道一些缘由。

　　要消灭魔鬼，就得自己先变成魔鬼！
　　敏夫有些烦躁的点燃一支烟，眉头锁起，只听见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这样大声说。接着周围就传来其他村民不绝于耳的“嗬嗬”怪叫，嘴角向上歪，眼睛却瞪着，不时双掌相击，发出个“好”字。
　　无法抑制的杀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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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经过几天几夜的奋斗，尸鬼们实在是到达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但最后的秘密基地已经被破坏殆尽，躲在兼正地下室那个蓝头发，自称兼正家仆的尸鬼也被村民发现，追杀至落水，而且尸鬼的首领——那个小女孩儿的踪迹，也是初见端锐。

　　但是这个时候，山入出现了火光。
　　情况有些不太妙，山入没有水管，没有电，井里的水泵也没办法用，而且空气干燥，风也很大。真是祸不单行。
　　真糟糕，到了山入，才发现火势已经不可阻止了，大火包裹着大片的民居与树木，沾地即走，乘风而进，现在没有水可以利用，大家根本对火无能为力。
　　看来只好放弃山入了。敏夫望着眼前的火舌，蹙眉，不甘。风向是大问题啊。

　　“敏夫君，怎么办，火势越来越大了！”
　　“只好放弃山入了，停止搬运尸体，把剩下的尸体扔到火力去。”
　　面对其他村民六神无主的询问，敏夫却表现地无比冷静和沉稳。如果连自己这个领头人都慌了，那狩猎活动还怎么进行下去？还差一点就要成功。

　　“嗯，明白了。”那两个村民听到敏夫的话，稍稍安定一些，去向大家伙传达敏夫的意思。

　　敏夫转身，想观察一下风向走势，突然看见多日不见的夏野。
　　自从在众人面前揭穿尸鬼的真面目，敏夫就没有再见过夏野，这几天忙于猎杀，实在是没有精力想其他的事，也不知这几天夏野在干什么，在驱虫活动中有没有被村人发现？有没有跟村民起冲突？这些本来刻意回避的问题再一次浮上心头。
　　对了，前几天有人远程枪杀村民，后来又没有出现枪击了，那一定是夏野解决的吧……
　　敏夫感觉自己有好多话想要跟眼前的人说，却哽在喉头，不知从何说起。
　　大火在夏野背后熊熊燃烧，这个单薄的少年还是一如往常的冷静，因为背光，显得有些面目模糊。
　　夏野低头，默默地看地上。敏夫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地上的担架上躺着武藤家的长子和护士律子，都已经被木桩钉死。不同于一般被杀死尸鬼的面目狰狞或者痛苦难当，他们两个却是面目安详地相拥而眠，好似睡着了。
　　站在人类立场上的尸鬼。敏夫猜测他们在尸变后经历了什么。

　　那么夏野……敏夫猛一抬头，发现夏野定定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转身，快步跑开了。
　　就这样走了？怎么感觉少了什么？敏夫望着夏野的背影，感觉单薄的夏野就要随着森林消散。
　　“夏野君……”敏夫的嘴角无意识地漏出几个音素。

作者有话说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