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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似是故人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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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雾袅袅,梅雨季节在倾盆的大雨后到来了。景物变得模糊,甚至连真相也是那样的不明晰。
“影月他说,他是被邀去参加宴会。”秀丽安顿好影月,来到客厅道,“恐怕他喝下酒了。”
静兰微微皱了一下眉,“只是,影月怎么会被卷进混乱中呢?从现场看,应该是有人要刺杀霜月。”
“我派人看过酒楼事后的物品,发现,餐具里残留着一种奇怪的物质。”一旁的刘辉道,“不是毒药,应该……应该说是草药更准确。”
“会不会是那些草药使阳月的情绪不稳定?”静兰推测道。
“啊啦啊啦。”秀丽见大家一副担忧的样子,笑着道,“虽然线索断了,不过,我可以查出来的,放心好了。”
“对了,秀丽,你刚才没有受惊吧?”刘辉转开话题。
静兰起身,离开客厅,沿着曲折的回廊走了一会。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已经是一个局外人了,无论是秀丽还是刘辉,仿佛他都只能静静的看着,不能帮上一些忙,甚至,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霜月逝去。
雨丝随着轻柔的春风飘进回廊,然后落在静兰的身上、脸上,冰凉冰凉的,此时他的心也是冰凉的吗?他伸出手扶着雕栏,手背上伤口渗出的血已经因为时间长而凝结了。
“也许,现在的我真的帮不了秀丽……”静兰遥望着客厅里与刘辉相谈甚欢的秀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酸涩。
“霜月……”抬首凝视迷蒙的苍穹,如昙花一现的霜月又浮现在静兰的脑际中。千百迷团集于霜月一身,碧州迷案的重要线索从此消逝,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正当静兰沉思之时,忽觉天旋地转。
“遭了,原来……霜月的剑有毒。”静兰暗叫不妙,他手背上的伤就是与霜月、阳月纠缠的时候被霜月的剑划出来的。
只是现在才察觉,似乎已经迟了。静兰竭力支撑着自己,试图回到房间,不让秀丽和刘辉担忧,可是,眼前的黑暗依然逐渐地扩大……
这个时候的红府门外,淡绿的身影住足凝视着大门,似乎要看透红府内的一切。
那是一个特别的女子,她幽雅撑着翠绿的油纸伞,一头深紫色的秀发简单地用白色发带束缚着。值得一提的是,霜月的发色也是深紫色,是偶然?是必然?
女子伸出手,欲敲门,却还是放下。
“吱——”门却开了。是红邵可,他微微一愣。
“姑娘,有事么?”邵可温和地问。像这样的破府邸,没有要事怎么会有人光临?
“剑……有毒……”女子断断续续地吐出这三个字。
邵可又是一愣,真的是巧合?刚刚静兰才因为中毒昏过去了。
“没有……”女子艰难地说着,仿佛是刚会说话的小孩一般,“大夫……可以……救他……”
“你是指谁呢?”邵可皱着眉头。
女子沉默了许久,像是思量着。良久,终于道;“茈……静……兰……”
“请进吧。”邵可的确是惊讶了,他从来不知道,静兰会认识眼前的女子。亦正因为可疑之处甚多,他更要请女子进入。
女子刚刚踏进红府,邵可便感到了一股杀气从红府周围透入。
邵可的神色变得凝重,眯起来的眼睛骤然睁开。身经百战的他了解,那样的杀气只有职业杀手才会有。细丝般的光芒掠过树梢,他暗中扬手射出了几根银针,试图了解杀手的数目。
“十个。”女子神态平静,然手中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把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短剑。
见行藏败露,杀手们一涌而上,无不针对女子而来。
女子依然镇定自若,白皙的脸上没有半点惊惶之色。她以轻盈的身法一一躲避开杀手的攻击,宛如花间起舞的蝴蝶。只见绿光晃过,两名杀手随即倒下,显然女子的剑法并不像其柔弱的外表,反倒是辛辣无比,每一招必刺要害。一瞬间,黑影掠过,女子身后又一名杀手倒下,喉咙插着一根黑色羽毛。
邵可虽然一直不愿意显露自己的真实面目,不过如今红府内有当今圣上,有何闪失他也担当不起,眼见水浸眼眉,他亦只好水来土掩。
“姑娘,如果你来是有要事就先走吧。”邵可还是不想在活人的面前变为冷酷的黑狼。
女子趁着空隙离开了杀手的包围圈,并向邵可作了一揖。
且说静兰的房间里,已经好几个大夫进出了,可是无不摇头走出房的,就连御医也没辙。
刘辉来回度着步,不过步调并没有什么规律可言,足见他心中的焦躁。而秀丽则一直守在静兰的床前,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来回走着的刘辉,看着进来又出去的大夫,琥珀色的眸子因为担忧而难显平日的光彩。
外面突如其来的打斗声惊动了秀丽和刘辉。
“怎么回事啦?总不会我父亲跟别人打架吧?”从来不知到自己父亲会武功的秀丽简直觉得父亲打架仿佛是天方夜谈。
“我去看看。”
刘辉起步正欲出门,却见一紫发绿衣的女子站在门口。
秀丽此时几乎惊讶得说不出任何话来。良久,她终于道:“霜……霜月?”
的确,女子的外貌如同霜月,又或是说她的外貌如同幽菀。不过,一个人与另一人相象不奇怪,有三个人彼此又不是三胞胎也可算是天下奇闻了。不过,真相真的只是人有相似这么简单?
女子摇了摇头,向二人行了个礼。她没有说话,不顾秀丽和刘辉的愕然的之色,默默地走到静兰的床前。她弯腰,探了一下静兰的脉搏,又看看他的面色,然后道:“毒……快渗入心脉了。”
“那么说……他不就快……”他实在不想也不敢道出哪个“死”字。刘辉的额角渗出汗珠。
“且慢,姑娘到底是什么人呢?”秀丽虽然担忧,却倒还清醒。
“可以……救他的人。”女子缓缓道。
“砰——”房门关上了,女子好不容易才把秀丽和刘辉请出了房,她心里明白,药会泄露自己的身份。
女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瓶并将里面绿色的药粉倒进了杯里,然后让静兰喝下。“已经……是最后的了……”
之后她坐在床边,静静地等着静兰醒来。把玩着手中的小瓶,往事浮现出女子的脑海里,不堪回首,用这四个字形容已经足够。不觉,泪珠竟滚出了她的眼眶。
“幽菀……”静兰的声音依然浑厚,他伸出手,温柔地拭去女子脸上的泪。
对于静兰的温柔,女子却宛如受到惊吓的小动物,一下子站起来并后退几步。当然,很快地她就恢复了平静。她点了点头,“是的。”
“第一次,听到你说话呢。”静兰坐了起来。
“遇到你以及那件事之后……我很努力的尝试着去说话……但是,我还是害怕……”幽菀转过身,背对着静兰,“我走了……希望……以后……不要再见。”她转身去拉开房门,静兰没有看见她的神态并不那么自然。
门刚开,秀丽和刘辉随即进来。
“太好了,你醒过来!”刘辉见静兰此时并无大碍,刚才脸上的阴云荡然无存。
幽菀微笑,侧身踏出房门,欲要离开。
“姑娘请留步。有件事我还是需要了解清楚。”这时,邵可竟然站在了走廊上,“请问姑娘与碧家有何关系?”
幽菀怔住,正欲迈出的脚步收了回来,碧绿的眸子里掠过了一丝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