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愿》喵肥家润

4、第四章

　　那之后，慕容燕再未见过红衣。他专注朝堂政事，行事果决，越来越像一个帝王，却越来越不似一个人。

　　红衣常常流连在门外，透过开着的缝隙眷恋着他的脸。红衣知道，他对她已经仁至义尽。知道慕容燕西征的消息时，红衣几乎想都没有想就飞奔到了书房。待到了门外，又迟疑起来。她不知道他想不想见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敏感如她，一对上他，所有的感官全都失控。

　　就在红衣犹疑之际，门被打开。慕容燕看红衣一眼，转身走回殿内。红衣犹豫一下，跟了进去。她站在桌前，不安的搅着衣摆，“若是因为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我只是不想他成为你的威胁，我只是希望清音能够渡化他。我和他……”

　　“不是因为你。”慕容燕抬眼看着红衣，“是为了我自己。”说着顿了顿，“这里的事情，我已全部交给了五弟。他……会好好待你的。”

　　红衣心蓦地一沉，“什么意思？”

　　慕容燕垂首看着手中的折子，再不答话。二人就这样对峙着，直到更鼓敲过两更。

　　“红衣，我此生夙愿是做天下的王。”慕容燕抬眼看着红衣，“你懂我的，是吗？”

　　红衣摇头，“我不懂你为何不肯带着我？”

　　慕容燕垂眸，“你应该属于歌舞升平，而非大漠沙场。”

　　“那你为何不问我的夙愿？”红衣绕到慕容燕身后，伸手环着他，“我的夙愿是亲眼看着你得偿所愿。”

　　慕容燕身子一僵，良久伸手覆上红衣的手，再无言语。

　　慕容燕终究没有带上红衣。不是不愿，是不舍。前路未知，太多的艰险让人无措。他不愿将她交付未知的危险。他走的那日，红衣没有前去相送，只是站在城楼遥遥相望。待到那蜿蜒的队伍消失在尽头，她突然飞奔下城楼。慕容琪挡在她的面前，“我答应过二哥会好好照顾你。”

　　“走开。”红衣冷冷看慕容琪一眼。慕容琪却不为所动。

　　红衣绕过慕容琪，慕容琪再次欺身当上来。红衣僵在原地，突然双膝触地。

　　“你做什么？”慕容琪惊得避开红衣。红衣僵直着背，“要么现在杀了我，要么让我去找他。”

　　“你！”慕容琪指着红衣，重重把手放下，语气中满是无奈，“这又何苦？”

　　红衣垂眸，“前路曲折，刀剑无眼。胜了自然好，若败了，我希望我在他身边。”红衣抬眼，满是祈求，“放我去找他，好不好？”

　　慕容琪深深看了红衣一眼，伸手拉起她将她带上骏马。二人共乘一骑，慕容琪将红衣紧紧护在怀中，此生唯此刻，与她最为贴近。大队就在前面，红衣下马，淡淡道了句谢，便只身融入漠漠黄土。慕容琪看着红衣的背影。心底生出几分荒凉。绝色难再见，天籁难再闻，到底是场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