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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明目偷巧作新郎/糊涂任命为新娘(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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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意云最敬重他爹娘之间的感情。
赵意云的母亲是一位温柔却很固执的女子。当初她和赵城的婚期已到,而赵城带的骑军在三涧口遭到埋伏生死未卜,她家里人包括赵城家的人也允许她再嫁。她则说一定要等赵城,生嫁活人,死嫁灵位。好容易不用嫁灵位,人刚回来又被皇帝差遣出征去了。赵母一心一意地等,等着等着过了二十,等着等着又过了五年。在赵母二十八岁那年,赵城回来迎娶赵母,并得到了皇帝的允许在京城修养三年再去边关。
他娘等了他爹十三年,他爹也只有他娘亲一位夫人。
想起他娘赵意云心头一暖,看着六娘,温柔一笑:“没有。去岁元夕你去过郊外的源寒寺,穿的是狐皮裘,头上还戴着一支镶东珠金丝缠玉的簪子,随从是一位四旬上下的妇人。”
六娘愣了会儿。
她看着微微作笑的赵意云,迟缓地说道:“……郎君也在……源寒寺?”
赵意云笑笑:“去岁我从我娘亲的墓园里出来,惦记着给娘亲供奉长生灯的事便先去了趟源寒寺。在那儿我碰到了一位被冬风吹红了脸颊的小娘子。”
六娘愣愣地看着赵意云。
赵意云解释着说道:“当时我在药菩萨座前等云游禅师给我取海灯,看见前边观音殿的香火炉前站着一位身穿狐皮裘,头上戴着镶东珠簪子的娘子,她因作恶的冬风掀开露出的白袴而慢慢地脸通红起来……”他说到这,六娘的脸又红成一片。
“随后我听到从观音殿里出来操着古怪口音的随从唤你陆姑娘……陆姑娘……”赵意云玩味地笑着。“就是这一个‘陆’害我一直都没找到你。”
六娘傻傻地望着赵意云:“……你说的是我乳娘……她是济东人,喊六总是喊成陆……这么说来,还真是我了……”
“如果不是因为印画道的画像,我便要错过你了!”赵意云想到三天里任何一个人说愿意娶六姑娘,这六姑娘现在就不会在他眼前,也不会是他的人,心里不由得揪起来,手掌上的力道也加剧起来。
被一股热度和强烈的剧痛感证实着自己所处在的环境的真实性,六娘吞咽了一口水,几近麻木的脚悄悄地换了方向交缠。她满脸通红地微微撇开脸,试图远离一点这个令她不知所措的美男子。
看到六娘明显害怕的躲避,赵意云心一揪,美目紧锁:“不要畏惧于我,我并无恶意……”
六娘听到赵意云话语里的艰涩,忙对视上赵意云,她想了下用另一只自由的手覆盖在赵意云的手面上:“……我只是不知所措……从来没有人像你这样对我……”
赵意云将六娘的手执于脸边,轻轻地说道:“要是有旁人这样对你,你也会这样对他?”
六娘微微一怔。
赵意云看到六娘惊愕的神色,淡淡一笑:“不必惊慌,毕竟这是你第一次见到我。”
六娘细抿了下唇:“非然……六年前,郎君高骑骏马,首战凯旋而归……我与姐妹们曾同父亲一齐在辽城门瞻仰郎君风貌……”
这回轮到赵意云惊诧了。
六娘舔了舔唇片:“我站在最后面,许是郎君并没有见到……然而在那时郎君回首时六娘将郎君看得清楚,还以为郎君那绚烂的笑容也是为六娘所绽放……”
她看见赵意云若有所思的表情,微微一笑:“此后看见国夫人同随从在旁而立,便知只是六娘的痴心而已……九妹成亲那日,听得那些命妇们聊起,说郎君这般年纪为何还不婚娶,又嬉笑谈论各家的夫君……当时六娘便想,如若六娘能嫁与郎君这般的人,必不枉此生……”
赵意云轻轻一笑:“原来你们女人家私底下是这样的……”
六娘察觉自己说错了话,忙抽手来捂嘴。
“不用这样……”赵意云抓住六娘捂嘴的手,他这样抓忽觉六娘的手掌里有硬茧便翻开来看。
六娘的掌心不多不少,两只手上各四个。赵意云拿手指头蹭了蹭,这种硬度的老茧有些年月了。
六娘怯怯地想收回手掌,被赵意云牢牢地掌控住。
“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记忆了……”赵意云盯着六娘的手,“那是我娘身体还健朗时候的事,也是我所见的娘的最后一面……三涧关那场突袭战的胜利令官家十分高兴,于是便遣我再战水玉关,等一年后荣归才得知半年前娘亲便……驾鹤归西……”想起自己未能见母亲最后一面,赵意云不禁伤怀,言语上开始有哽咽迹象。
六娘见赵意云俊眉拧成一团,那眼眸之间流露着汪汪之意,忍不住伸手来抚摸着赵意云的头。
赵意云抬眼望着六娘,轻轻一笑。
突然他冲到六娘面前,对着那张不点便红的朱唇亲了一下。
六娘愕然,呆呆地看着赵意云。
赵意云舔了下自己的唇。
“六娘可有闺名?”
听到这个,六娘的脸色黯然,她低眉垂眼淡淡地回道:“玉龙寺的一可法师在纳采时给六娘请了一个‘婉萱’的字。”
“婉萱?”赵意云轻笑着:“一可法师可真会做和尚,居然起了这般一个字。”
“……温柔婉曲,萱苏忘忧……这确实是不适合六娘。”
赵意云抬头看见神色黯淡的六娘,轻轻一笑:“这女子但凡不说话时便能称之‘婉’,而这‘萱’字如此讨巧,这名字无一点新意更不贴切六娘这般的羞怯……我送六娘一个蕾字,从始至终,我所见之六娘总似含羞待放的花蕾,脸颊上总是带着一点晕色……”
就像是为了让赵意云话出有因般,六娘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赵意云伸手来抚摸着六娘的脸,嘴里的话越发的轻柔起来:“……正好六娘姓氏属木,这蕾字最适合不过了。”
六娘的嘴唇微微发颤,过了会儿她低低地说道:“……花蕾即骨朵,而今六娘已是桃李果实年华……”
“在我眼里,你便是花骨朵。”赵意云说着情话,欺压上前来,将六娘揽进怀里。六娘被赵意云这举措惊得不知所措,她只想这便是夫妻之间的亲热吧,便慢慢闭上了眼睛。突然感觉到某人的手伸进了亵衣里面,蒙地睁开了眼睛,脸也破天荒的刷地一下就红了。
“六娘……为夫得罪了……”
六娘想起在家时病榻上的娘亲嘱咐的事,忙立身来。她满脸羞红地看着赵意云:“夫君……我为夫君解衣……”
赵意云微微噙笑,点头后手从六娘肌肤上撤走。
六娘感觉到身体肌肤上某一寸的冷清,忽然意识到自己这种想法的大胆,全身心地投入到给赵意云解开鹤氅这件事情上来。
玉珏带上的金鱼掉下,碰到果谷微微翻了身落于床榻之上。
赵意云抓住六娘的手,笑说:“且宁耐一时……”
未说完他便松开六娘的手,将床榻一应吉祥果子扑向一边。六娘见他这举动,也跟着做起来。六娘扑的幅度小且仔细,所以才有赵意云袖手旁观着。
赵意云看见六娘躬身劳作的模样,不经意地笑笑,上前来帮忙。他贴得越近,六娘的幅度便越小,劳作的次数就越少。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赵意云自然能察觉到身旁人的羞怯,他轻笑着搂住六娘的腰身。六娘惊呼一声贴着赵意云不敢动弹。
两人这般杵了会儿,赵意云越来越轻松,六娘却越来越僵硬。
赵意云轻笑了笑,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娘子……你还未帮夫君我把衣服解开……”
六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扭身来继续。
解开中衣,霍然发觉自己与赵意云贴得如此之近。鼻息呼吸间的暖意,胸膛上因心脏而起伏的肌肤……忽然间发觉赵意云的鼻息加重,抬头看见赵意云过分深情的眼眸,脸上烧起来,脑袋里也不知所谓的热起来。
意乱情迷的六娘为求解脱,她将双唇主动地送给赵意云,而她那副情不自禁的模样使赵意云再也控制不住。他一把抓起累得整齐的被褥,将两人覆与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