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千家

4、火烧北荒影光晨

　　明岩离开后就仅余下杂草和萧珂作伴。
　　入夜，有繁星点缀着天幕，几点的亮光。有弦月挂在天空正上头，披落了淡淡光辉 。
　　萧珂本质上来讲一点也不想动，无奈从心底里莫名生出一种名唤恋家的情结，于是只好面对这无力面对的现实。
　　北荒有一点要比司火神殿好，那就是安静。但这个安静过头就生出几许寂寥，这儿连飞虫都没有，更别说是飞鸟了。入耳所能听到的只有萧萧风声和草摇曳声。
　　萧珂用手比划，念着记忆中的模样幻出了几只萤火虫。
　　因为幻术这类的，只能幻得出死物，所以现下的萤火虫，除了能看到它们亮得同天空中的万星一般好，一样闪耀外，伸手触去便是穿过了掌心，却还飞着好好地。
　　近耳听去也就只是那熟知不变化的风吹草动声。
　　躺在土地上的萧珂终于抵不住这积攒的沉闷，渐渐睡着了。
　　旦日复醒，站起身来眺望四方，除了所立之处，其余皆是杂草或嫩绿或枯黄的颜色。萧珂提神运气，飞起至半空中，视线所到之处更是广阔辽远，可叹的是景色一陈不变。
　　心中先是默默叹口气，谩说了句明岩的坏话，再将云唤来一簇制成了软塌的模样，盘腿而坐。
　　用术力和气运换成天火，指间拨出一条火龙，盘旋在北荒大地上，倾覆在半空中，拉下一片光影。
　　再有萧珂的手指点方向，分离成火星簇一点一点，如同昨儿夜里的繁星。火星簇散落各方，跃到草堆里渐渐燃起。
　　由一星火苗到一整根火草，再是这半地的火光，直至最后无数火花融合在一块成就一片火海。
　　火星迸溅，有几颗落到了云上皆是被萧珂弹了下去。
　　空气中由下漫上来一股浓厚的焦味，一簇簇碳烟。
　　萧珂为了避着些将云层换作的软塌再升上去一分。直到味道淡了些才停下来。
　　侧身躺在白云上，慢慢地就感到了一阵由心而发的无聊。
　　再言向天庭间，明岩此刻正在悠闲地翻阅着古书，发着呆。
　　动了幻镜瞧见这一景象的萧珂不由得来了一口气，又自嘀咕暗骂了一声。此时却见到明岩将书放在腿上，伸出两只手来掩住了口鼻，也不知要做什么。在这北荒大陆上却是清晰的听见了一个喷嚏声。
　　接下来就听到一个熟知的声音，一贯的漠漠然，如此听来这声音的主人应该是明岩了，明岩说：“胆子愈发大了，或是....”
　　萧珂先是惊了一下，环顾四周，却不见明岩的身影。又是想起有幻镜的存在，但幻镜这一没什么大用处法术使来是只见图像不闻声响的。
　　如此萧珂才发觉自己大约是被发现了。
　　不敢与明岩辩论，主要在于明岩的神灵、术力、地位等等的都老与自己。
　　这样一来萧珂立即散了这幻镜。那声音却又开口了：“这天火灼灼，烧的正好，你很聪明。”
　　听这一夸萧珂有些得意，随口就应了句：“当然。”
　　明岩只当没有听见接着道：“只是别出神做了别的事，让天火烧进屈境来。”
　　这屈境是当年自然裂开的一条缝，通向天庭、人界、妖魔、鬼道。风光却是旖旎，水道迤逦，景色明媚。
　　当然的那些仅是表象，里头什么事物都是存在的。还好那仅仅是条路，路过可以，久留不行。
　　萧珂觉得自身不会失守至此，是以不服气：“这儿也没什么美色可令我分上一心的，我又如何容得这天火烧向屈境？”
　　明岩清冷的声音中夹了一丝轻笑，沁人心脾。但这是对于人来说的，对于身为神的萧珂来讲却是有些心惊。
　　明岩的话是这样问的：“方才讲及或是，还没道出，这正是本君想提的。莫不是你念着北荒无什美景供你欣赏，是以用了幻镜来偷窥本君，好赏心悦目一番？”
　　萧珂怔怔无言，许久才出声，却是颤了一颤：“不...不敢。”
　　“那便做好自己的事。”明岩的音调又回到了原前的漠漠然。
　　萧珂喏喏应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