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千家

2、无可奈何北荒行

　　所谓中再大的事物也有尽头处，所以就在萧珂等到眼皮不由自主闭上后，这长久的无趣便是到头了。
　　有声音喏喏示意：“求见司火神君。”
　　萧珂现如今已是还了真身的，略略将嗓子一清，学着那古稀老仙扬声道：“且近。”这一声确是唤的稳重，有几分神的韵味。
　　现将手一挥，水袖翻飞和着手腕上那镯子末端系的铃铛声声清脆，所过之处留下了似有若无的紫束曳光。
　　殿门自动敞开，还弯着腰的众新仙先是道谢一番，才敢有序的进来，这礼到齐了才好。
　　萧珂将众新仙草草看了一遍，道了声好，便没有再说话。在殿下的不晓得司火神君这个意思，就这么站了一会子。
　　许久司火神君也没开口说个什么，倒是等急了那群小仙。一仙问道：“神君可还有什么要嘱咐的？若是没有，也不敢扰着，先退了。”
　　萧珂抬眼瞧向他，想起了之前的乐趣，便问：“本神君的果儿可是见过了？”
　　众小仙恭敬道：“见过了。”
　　萧珂再问：“那，可是吃了？”
　　神殿中一片寂静，殿外有风声过，催动树叶子飒飒作响。萧珂瞧着他们这般呆立的模样很是可爱。但也不笑出来，只沉了嗓子问：“莫非是辜负了？”
　　此时这群仙中，已有一两名，定力不甚好，冷汗出，沾湿了内襟，自然这是萧珂所看不到的。
　　可以看得到的是众仙不敢出声，连着气息也单薄了。
　　“那便是没吃？可是须罚？”萧珂是这般说着，脑中已经开始思索这戏该怎么玩才有趣。
　　“本君吃了。”有声音绕过内殿直入萧珂的耳朵，有神逆光而进，衣袍被风所吹动，有墨发被撩起几缕，像是那些顽皮的柳枝。这神缓步行近，面容俊俏，神情淡然，气韵严光。
　　萧珂打量这般形象许久，才敢定下来，此神便是方才捣乱的明岩君上了。
　　先不说这是在自家殿上，且也没来得及愚弄小仙，萧珂认真回想一番，现在应该没什么留下的能让明岩提上那么一提，便端坐的更是正，稳下声线问：“君上如何得空开这些顽笑？”
　　“本是托你侍女说的，哦，对了，她可是说了？”明岩又走近几步，再近几步，跨上了台阶。
　　萧珂道：“是，有听侍女说过什么，但君上，北荒不是挺干净的么？”望着明岩近到了自己身前居高临下，萧珂被迫无奈自是抬头对着他，这才会被认为是问心无愧。
　　“你，是在怀疑本君的眼睛，或是...”当明岩用一贯清冷的声音，对着萧珂缓缓说出这句话时，萧珂总觉得是内心作祟，身子不自主向后挪，有结巴了一下：“不...不敢。”
　　明岩又看了一会儿，才漫步离开高台。
　　萧珂则是直直盯着那翻动的衣摆不能言语，直到大殿上响起明岩的声音：“别选了，现在就去吧。至于剩下的仙都散去了。”
　　小仙听后自是如释重负，急急向远去的背影道谢，又匆匆向高座上的萧珂告别，此后就离开了。
　　司火神殿空荡荡的，像是之前没发生过什么事时一样。萧珂由此便有了自我安慰的理由：“方才本神君气不稍稳是以熟睡。大抵是周君嫉妒本神君得以安闲至此，是以使梦魇吓，该是无什么大碍，北荒那儿早被弃多年，此时怎会有神莫名提起？”
　　风景这一东西，无论是美好，或是枯燥，总是要被煞一煞才算了样。而那一煞便是想逃也逃不掉的。
　　这刻有仙出声，弱弱地问：“司火神君可在？”
　　萧珂正坐，应道：“正在！”
　　那小仙又问：“神君请见，偏是小仙愚钝，方才走得是有些急了，将一物落在神殿上，不知可否使我进来一取？”
　　萧珂顿，刚刚的自我安慰算是被破，心中无限不爽，也不欲开口，却是那小仙又问：“请教神君可否容我进来一取？”
　　萧珂无奈：“进来吧。”
　　那小仙进来取的是青蓝柄的拂尘，推算一下大约是刚才太过于紧张而落在地上的。
　　本来捡起东西这仙就该走的，不料他却看了萧珂一眼，又退了好几步，到了殿门旁，眼睛直直盯着拂尘，喏喏又问：“神君可否再许我说一句？”
　　萧珂无力应道：“讲！”
　　而小仙说出来的却是萧珂为什么想将此仙从天上扔下去的原因。
　　“明岩君上让小仙转告神君，一炷香间希望......”说到这儿小仙顿了一下，抬头间瞧了萧珂一眼，“希望能在北荒大陆上见着神君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