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家》千家

11、明岩巧拒峰回转

　　归尘没有出声，也没什么大一些的举动，就只是笑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葡萄，看着明岩，估计是在等着明岩的下文。
　　而明岩正将枇杷的核与肉分开，然后咽下，再然后除了又从盘子中拿上一颗开始剥皮外，没什么其他的动作。
　　萧珂倒是十分的激动，因为在归尘说出来前就觉得此间他们的脾性相同。如今归尘又主动要了明岩，萧珂觉得果然天上又要好好热闹一回。激动归激动，却是不敢有什么大的表现，就等着明岩承下来。
　　明岩见萧珂的眼睛直盯着自己，动也不动，便带上了好奇问道：“方才她都要了些什么，怎么使得众仙如此瞧着本君？”
　　萧珂好心提点了一下：“哦，她有三件十分想要的。”
　　“是么？”明岩应了一声，顺手把刚分离出来的枇杷肉放进嘴里，等一会儿咽下去了才问，“都是些什么？”
　　萧珂略顿，心中反复思考，终于整理好了语言：“其一，她想要的是瑶台那朵开得正艳的那与池心缠绕的花儿。其二，她想要的是广寒仙子那方与宫心相接的红印。这其三，她想要的则是我侧身旁正坐的明岩君上。”
　　“哦？”明岩略带了些疑惑地将萧珂好好瞧着，“你可是有转述错？”
　　萧珂在脑海中又一遍仔细过滤，认为自己讲得很是清晰，没有一点偏漏便回答：“没有错，是这般求的。”
　　明岩‘哦’了一声看向玉帝，正色道：“这前两样本君也有心插足，但却心有余而力不足，毕竟当年玉帝欲送这两样给本君之时，本君并没有承下，是以没什么能为它们好好求些。至于这第三件，本君思来想去，有认真计算。这一算过后发现归尘仙君正好大了本君七万八千六百二十七岁，只这一条若是本君应同了，无论那一层面都是说不过去的。且本君一向视归尘仙君为长辈，正巧是这一点，本君对长辈一向是没什么兴趣的。”
　　这一回答完，四下再次讨论开来，归尘的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先说前两样，毕竟无论当年玉帝是否有意要送明岩这池眼荷花与这宫心红印，如今要了的话都是捡了明岩不要了剩下的，这一点怎么看过去都有损这归尘仙君的形象，这样并不好。
　　至于第三件，明岩都已经当众挑明不要自己，要是再这么死缠烂打下去便是不要了这尊严，这是怎么也不成的。
　　池子中央菡萏开如鸳并立在池中摆动，有清香阵阵在面前的一瞬又匆匆散开。
　　萧珂观赏着这并蒂的菡萏，想到了几十天前的一件小事。
　　控水仙君牧冰约她在常池边上见面，说是想给她看见衣裳，反正也是闲着无聊便去了，到那儿以后没瞧见什么衣裳，只看到了牧冰站在牡丹花丛中，笑着拉她去了圭亭。
　　那儿也有一个池子，但与瑶池比起来小了十分多。里头有几颗菡萏开得正好，她隐约记得牧冰是这么同她说的“这儿的菡萏是并蒂的，我当日栽培时也没有想到会全是，如今看来是个好兆头，你瞧瞧长得不错吧”，她当时是怎么应下的来着？好像是“看是不错，你这是要送谁”
　　牧冰看着圭亭的风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有清香如现在这般，恍惚间她似乎在漫漫香溢中有听到牧冰带着害羞的声音说了四个字“明岩君上”。
　　若是真的，那牧冰她应该庆幸自己今儿没有来。
　　萧珂还陷在回忆中，归尘总算是坐不住了，站起来先是对着玉帝行了一揖，又向明岩一拜。
　　如今的局势看来，就仅有明岩君上与玉皇大帝是还端坐在椅子上的了。
　　归尘正色言表：“方才说出了想要的这三件，劳众仙如此议论，当真是本仙君的不是。”
　　众仙安静下来，听到归尘如此言语，自是推说道：“哪是。”
　　归尘又道：“那方才说出的三样不过是嘴快了些，并想着能与你们顽笑一次，是以漏下了几个词。第一样，是想要那瑶池正中的那朵荷花瓣上的晶莹露珠所泡制的清茶。第二样，是想要那广寒仙子所住宫心的那方红印所印就的一尺素纱。第三样，是想要那明岩君上阁内所挂的一把宝剑。”
　　众仙一听放下了心，纷纷落座。明岩看向萧珂问道：“你方才同本君道的是你没有转述错？”
　　萧珂还没有回话，倒是归尘带着歉意道：“是本仙君说得急了，倒不是司火神君的过错。”
　　明岩用平平的声音答：“原是如此。”
　　归尘笑着点头，明岩带了丝疑问的口气问：“可本君阁中有废铁千万，不知仙君所欲取哪把？”
　　归尘闻言，自认为这正是可以报仇雪恨的好时机，便回他：“听说君上阁中有一宝剑不锋而利，黑夜中有剑光流转如摆尾，有香气溢如美人脂粉，柔软时能够束腰，直时能够一式断树干。白日如常见，入夜能泛光。有剑气凌厉，未近身则物先破，相靠便有肃杀意。剑柄镶嵌着宝石琉璃珠配。君上可舍得给了本仙君？”
　　这把剑从未有在众仙口中流传过，想来归尘是瞎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