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烂掉的梦》i许多

2、之二。

　　腐烂掉的梦>>>
　　<<<死在水中央。
　　之二。

　　何为绝望？
　　无知的自己被莫名卷入了一场属于他人的争斗，连嘴炮的底牌都丧失，下一秒就要进入死前无尽的痛苦之中。

　　没有错，即将失去的，是生命。

　　在看到那把裁纸刀落下的时刻，我已颓然放弃了抵抗。至少，在行动上是这样的。

　　——弗拉基米尔……
　　然而内心，多多少少还是有所祈求的吧。

　　像放慢镜头一般落下的刀片，与我心底呼唤的那个名字戏剧性地相照应。
　　那把裁纸刀，最终插♂入我的锁骨，有那么一刻，我真的希望直入的……是我的大脑，最起码还是个痛快。
　　在疼痛之先，感到的是冰凉的金属入骨的摩擦，温热的血水仿佛蔓延着痛觉一般，从切口处缓缓流下。

　　我曾一度以为这就是我的结局。
　　——弗拉基米尔、弗拉基米尔……我不在意你骗过我你的身份，只是、快来救救我……
　　心中却不抱期望地祈求着，某个奇迹的出现。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服我自己，说服自己并不是我主动放弃的生命。

　　就在第二刀落下的瞬间，这个糟糕的奇迹发生了。地下室的门被谁从外面打开，手电筒明亮的光柱晃得人睁不开双眼，当然，也暂停了行凶的动作。
　　“弗拉基米尔？”这个名字我脱口而出。

　　“唔，还真是够麻烦的，竟然选在这种偏僻的小地方……”来者摇了摇手中的手电筒，不在状态地抱怨着。

　　不是弗拉基米尔。
　　是鲍里斯拉夫，那个戴着眼镜的斯文男子。总是跟在弗拉基米尔身后，被他称为下手的家伙。
　　……不管怎样，我似乎是得救了。

　　但，终于松口气的我发现了一个不太友好的事实。那就是企图杀害我的两名浑身筋肉的彪汉，以及身着暗红衬衫推着眼镜的鲍里斯拉夫先生之间的差距。
　　赢不了的……搞不好，还会越来越糟。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我，再度开始了颤抖。如此卑微的希望，还不如不给。

　　可鲍里斯拉夫却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挥着手电筒继续道：“我说，就算弗拉基米尔那家伙不在，你们也不至于饥渴到这种程度吧？”
　　乱窜的光柱映出了这间地下室的结构：五六十平方公尺，堆满了杂物。
　　意想不到的是，先前还猖狂的两位彪汉，却在此时紧张了起来：“液金的硫磺之丘……怎么会？”
　　“我明明有名字的啊，干嘛非要叫那么难听的绰号？埃德蒙听起来多亲切……”鲍里斯拉夫古怪地笑了一下，从门口缓慢踱步进来。
　　已远离我的裁纸刀再一次抵上了我的脖子，戴着金链子的筋肉大汉吼道：“别过来！你不想要这个女人的命了吗？”
　　明明应该杀害的对象，却成为了宝贵的筹码。
　　我从这个人身上，感受到了切实的对鲍里斯拉夫的恐惧。

　　这位斯文的男士闻声停下了脚步，镜片反着手电的光亮让人看不清眼神，只见他微微偏头，道：“别动我首领的女人。”
　　——别伤她。
　　声线被压得很低，仿佛下一秒就会沉入黑暗之中。

　　我想我现在一定是在用一种相当难看的求救的眼神看着他。
　　如果，鲍里斯拉夫真的有让这两位彪汉恐惧的本事的话，请一定要救我。

　　“别乱了阵脚！就算是硫磺之丘又怎样？仔细看，他现在手里除了个手电外什么都没有！我们更有利！”这时，另一位彪汉突然大叫道，给自己打气。
　　“看来某些人实在是自我感觉良好。要是弗拉基米尔的女人在我的眼下出事，那家伙可是会不高兴的。”这样说着，鲍里斯拉夫蹲下身，从旁边堆起的杂物中，掰下了一根铁棍，“至于不佩剑的原因，是因为弗拉基米尔说是把它拿去上油了，三个月都没还给我。”
　　像是在抱怨领导的员工一样，他做出不满的样子。
　　“少瞧不起人了！伊万科夫和液金的一切都不该存在！”
　　“伊斯克拉小姐，为了防止误伤，之后请您不要乱动哟。”最后，鲍里斯拉夫这样说着，在冲出的同时扔下了手电筒。

　　被丢弃的光柱在地上打着转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歌厅的舞台。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