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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 34 ...

  •   Chapter 34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上的小洞恰好照在我脸上,还迷蒙的眼睛经受强光的刺激很快睡意全消。
      我打了个哈欠,慢慢从床上爬起来。
      “昨天一宿你真是好整我一顿。”我揉着头发对着桌上从不离手的公文包自言自语——冥界之书,记载人类所有历史的法典,相当于我的第二个大脑。
      旅店主是人,米诺斯也是人。如果我下意识想知道他们的过去,谁也不能阻止我看得清明。
      但是……
      回想起梦境里痛彻心扉的感受,我按住抽搐的心口。
      原来米诺斯的过去,是这样的。
      我只道他不了解我的心,却不知道我又何曾了解过他。

      雨后的清晨爽朗清新,空气里弥散着醉人的湿润的土壤的芳香,曾是童年的我最喜欢的味道;天空蓝得发白,像是记忆深处妈妈为我晾洗的花格子裙。
      我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距离上一次回到人间,真的有好长一段时间。阳光下的一切都让我怀念。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去敲响隔壁米诺斯的房门。
      里面的人淡淡的应了一声,我便旋开门把进去。很神奇,这次不需要把他从被窝里推起来,神志清醒的米诺斯松散的穿着衬衫长裤坐在床边,手里正捏着一张暗红色烫金请帖。
      “野狗的动作倒是很快。”他讽刺着,将请帖递给我,上边的折痕说明纸片是被卡进窗缝中的。
      爱维德意思很明确,邀请我们参加两天后的威尼斯狂欢盛典,鉴证最盛大的宴会。
      我很佩服暗黑圣斗士,因为短短几天之内他们居然把一贯懒懒散散万事不上心的米诺斯点着了两次。
      “米诺斯大人,”我无奈的安抚他,“您真的不用这么耿耿于怀。威尼斯的淑女名媛多的去了,用您的脸蛋没有可能勾搭不上。”
      米诺斯瞪了我一眼,警告我过分的吐槽。
      “怎么可能只是这么简单的意思。”他随手在我脑袋上打了一记栗子,接着冷哼,“‘届时务必带上配得起您身份的舞伴’,我敢说米拉迪那个女人一定会以此折我的面子。”
      咳咳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您的人/身/攻/击太缺德了。
      才不承认米渣嫌弃那个女人的时候我暗爽得很呢!
      “那么您是想要邀请最有名的交际花吗?”我揣测着他的意图。
      米诺斯金红色的眼睛眨了眨,审视了我一番,发出一个短促的低吟。
      “我的副官,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眯着眼睛嗤笑,“我的舞伴只能有你一个人啊。”
      “没有一个女人,能像你一样,在最危险的时候,站在我身前;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在我身边。”
      “我的副官,你太看轻自己了。你的美貌不输于任何人,世俗中的琉璃再美,怎能与未经雕琢的璞玉相比。”

      我必须承认米诺斯的口舌功夫真得很惊人,短短几句话把我三魂去了六魄,待我清醒人都已经站在威尼斯最好的服装店里了。
      米诺斯抱肘立在一边,任三四个裁缝忙碌,仆役还在源源不断搬来华服美袍,一时间屋内流光四溢。
      土包子如我很丢脸的被这阵仗吓得脚软。
      “米诺斯大人……啊!”我被两个女仆推进屏风后不知所措,刚想问问这是怎么了猛然觉得上身一凉——原来是衣服被人扒了……
      “先试试金色,然后璞色、水红、藏蓝……”
      不!我被人脱得只剩一条内裤忍不住清泪长流。
      嘤嘤嘤米诺斯大人让他们把我的衬衫长裤还给我我们打个商量我们还是换个女人来干这种事情吧嘤嘤嘤这要试到什么时候啊……
      嘤嘤嘤露奈奈不要被扒光,露奈奈不是衣架子。

      我已经数不清我重复了多少次穿衣,出去展示,回来被扒光的过程。总之次数多到这次米诺斯没有说换一件我都条件反射往回走,直到被人喊住。
      这是一件底色为紫红的阔摆裙,里面的支架稍稍呈前轻后重的趋势,于是整条裙子流畅完美的向后拖曳。大面积的紫红色绸缎绣着银色的暗花,若隐若现地浮动着。
      我从没有穿过这么美的衣服……
      在裁缝的示意下我走近巨大的落地镜,完全看清自己的样子。
      裹肩由和衣裙同色的绸缎制成,用红宝石饰扣缩紧固定,金色的缀饰挂在v型领口的最低点,金色小珠串灿烂如流泻的阳光。烛白色的蕾丝荷叶袖纵情的舒展,裸露出我的手臂。
      整整三层紫罗兰色的细纱堆叠出丰盈的效果,描绘着暗色的草叶细纹,使整件礼服艳丽却不艳俗,平添一份静谧的高雅。
      裙裾经过褶皱处理,层叠如同盛开的鲜花,我轻轻一抬脚,它们就娇弱的簌簌颤抖。
      真的是一件,美得窒息的衣服。
      我恋恋不舍的从镜子里收回目光。
      “很衬你的眼睛。”米诺斯微笑着评价,“就是这件了,不过有些地方还需要修改,明天送到‘吕贝松’宾馆。”说完他掏出了一个戒指,裁缝的脸色顿时变了,点头哈腰拿来票据 。
      米诺斯用戒指在红泥上印了一下,在票据上盖下一个图章。
      这就完了?
      一直到走出店门我都反应不过来,米诺斯没有付钱,没有付钱!
      “我的副官,你在奇怪吗?”米诺斯轻笑着把戒指丢进我手里,让我自己研究。金属环的内侧写着意大利文,我勉强拼凑念出来,“美……第奇。”
      美第奇,意大利著名家族!
      “两百多年前,我曾经是美第奇家族的成员之一。”米诺斯要回戒指,随意的放进兜里,“这个戒指属于每个家族成员都有。拿着带有印章的票据交给任何一个美第奇家族的产业,他们都会无偿为你买单。”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米诺斯嘲讽的笑起来,“呵,真是个奇迹。明明连姓名都被刻在教廷的耻辱柱上,这个戒指的法律效益依旧存在啊。”
      我突然醒悟了。冥斗士的魔星觉醒伴随着杀戮,那么无论他是曾经是谁,他都会拿身边祭品送入地狱业火中炙烤。
      我微抿着唇端详着米诺斯的脸色,此刻金红色的眼睛倒映着天际的血色残阳,折射正如同几百年前的烈焰的光芒。
      怅然若失的神情。
      虽然极浅,但真实。
      “米诺斯大人……”身体比我的心更诚实,甚至连措辞都没有组织好我就开口,“您……还是留恋着的吧……如果没有,就不会留下这个戒指。”
      红莲烈焰从他的眼底消失,转而出现我的模糊的影子。
      “……如果真的眷恋,就努力挽留吧。”我背着颤抖的双手继续这禁忌的话题,虽然痛苦,我也希望米诺斯能够和我一样,鼓起勇气打破这种宿命——我也在觉醒时分渴求杀戮,但是我没有伤害我的弟弟。
      “您的话一定可以的。”我逼迫自己直视他金红的眼眸,脑海里闪电般的划过梦境里所见他的生平,“其实能束缚您的枷锁,并没有您想象中的那么沉重……”
      他的沉默让我畏惧,但我对他的爱更支持我的勇气。
      “您曾经折断的翅翼,其实早就养好了伤口,只是您……一直以为它不能飞翔。”我喃喃的说着,眼前渐渐模糊了,“可是,还是希望您能相信,这世间,没有什么能真正束缚您的骄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Chapter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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