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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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3
开什么的玩笑！我抱着还在不停地大口咳出黑红色血液的萝拉，心中的愤慨前作未有的强烈。
将生者诱骗到冥界，只赋予他们一星半点的小宇宙，然后再不管不顾他们在冥界能生存多久，又要忍受多大的痛苦。
“你不会死的，萝拉。鲁科可以在你身体里种植下小宇宙，我也可以。”我抱着她朝多罗美亚的方向跑去。
她摇摇头，“这已经是极限了，露奈大人。身体败坏的原因不只是冥界的死气，还因为我承受不了冥斗士的小宇宙啊。”她虚弱的身体在我的手里轻的就像一具干瘪的尸体，常年被黑纱遮掩的面容也终于重见天日——枯槁蜡黄如将死的老人。
还有多少人呢？像她一样，毫无权利选择，被迫来到冥界，成为消耗品。
“露奈！”拜奥雷特在地面上大声叫我的名字，“不要乱来啊！”
但是我听不进去，翅膀间发出风的疾驰的呼喊。
“米诺斯！”我一把推开多罗美亚的门，连自己究竟在用什么语气和他说话都没有顾及，“冥界的杂兵侍女，都是怎么来的！”
米诺斯金红色的眼睛略带诧异的转向我，微撇着的嘴角透露出他的不满。
“诱骗或者威胁他们，在他们的身体里注入小宇宙，让他们只有四五年生命，然后痛苦的死去，是吗？”我质疑着，心中悲伤的情绪无以复加，不仅来自我对他们的同情，更来自我对我的信仰的失望。
如果是神明，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用这样的手段，让自己的信徒为自己服务。
“是。”米诺斯听完我的话，淡然的给出答案。
“为冥王陛下奉献生命，是他们最大的荣耀。”
我惨笑起来，荣耀？萝拉尚且还是通过交易自愿来到冥界，还有更多人是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被变成这样的。
那是生命啊，不是尘芥！怎么能如此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我哭了，也觉得心里的一角崩塌了。
那天我做了一件最疯狂的事情，我没有得到许可，便一个人离开冥界，带着一个垂死的冥侍女，要把她私放回人间。
这是萝拉最后的心愿，她想在临终前看看那些带来精美商品的东方商队口中纯净美丽的世界屋脊。
那是一个美丽的地方，而且很高，最接近天堂的地方。她说的时候，眼睛里放出淡淡的光芒。
路上偶遇的冥斗士都被我暂时三言两语哄住，当然迟早会有脑子不笨的把我的行踪告诉米诺斯，不过我不在乎。
我在比良坡上空飞行，无数亡者无意识的游走，惨叫着跳进身后的深渊。
“我死后也会变成这样吗？”萝拉望着地上的亡灵，问。
“会。”我无法欺骗她。
“也不是，特别可怕呢。”萝拉微笑，“只要想到审判亡者的是仁慈的露奈大人，就会觉得……”她抹抹眼泪，“命运还是宽恕了我呢。”
仲春的雪原显示出清新的绿意，还未全部消融的积雪在草叶间折射璀璨的阳光。我站在新坟前，一时间除了发呆竟找不到第二件事情可做。
萝拉虽然一直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其实也不大，十九岁，正应该是一个少女最美好的年华。
可她却死了。
只要一想到是谁造成了这样的悲剧，我就心痛。我也是冥界的一部分，我也促成她的死因。
生命……不该这样死去的。
我又想起来那个在我手上被活活凌虐致死的天琴座，我看着自己的手，它们一尘不染，实际上早就血迹斑斑。
生命……不该这样麻木对待的。
是了，即使我成为冥斗士，我也不能更不要忘记自己的心。对待敌人不需要仁慈，但对待生命，要发自内心的尊重。
人的生命不是尘芥。
即使万物的终结是死亡，也不能否认生命的意义。
我想，这个墓碑太素了，像萝拉这样的女孩，一定会喜欢花的。
踩着山道走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这里散布着嘉米尔一族，我需要小心一些。手里捏着几朵小花，离形成一束还有很长的距离。
前方隐约传来诡异的笑声，听着像一个小孩。带着微小的好奇，我走近，在乱石中转悠了一会儿，赫然发现我捡到宝了。
整整一个山洞的圣衣，而且，只有一个小小的身影看管着他们。
这是一个好机会，我可以带走这些圣衣或是毁掉他们，算是为冥界作出贡献。但是我手里的鲜花提醒了我，我本不是为了杀戮而来。
至少今天，由于我自己内心的动摇，我无法战斗。
本来打算回头的，但是天空的积云恰巧散去，阳光透过偶然的缝隙窥视人间，照亮了阴暗的洞穴，也照亮了我的眼睛。
“维梅尔……”我看着那个孩子突然色彩生动起来的背影，有些震惊的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Chapter 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