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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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明月有些尴尬，“我真的不会喝酒。麦可琳女士说未成年的孩子还不能酗酒。”“好学生。”米歇尔略带嘲讽地说着，“如果我们真的到了21岁才能喝酒，谁来享受那些美妙的Moët&Chandon香槟酒呢？”托尼突然搂住明月纤细的腰肢，“总要有人来维持表面的平和吧。她只是来说说法语的，没必要逼着她喝酒。”
米歇尔转转海蓝色的眼珠，“那这样吧，菲比你只喝一口，既然托尼要当骑士，”米歇尔咧开嘴唇笑了，“那就帮菲比喝完剩下的酒吧。”明月看了看托尼，然后点点头表示同意。“试试这个吧，苹果马提尼酒，非常甘醇。”米歇尔让侍者递给明月一杯透明澄澈的液体，明月有些犹豫地接下后，喝了一口——苹果的香甜和马提尼酒的辛辣在口腔中蔓延着，火辣的感觉一直弥漫到咽喉。烈酒。
托尼看着明月有点泛红的面庞，从明月手中端起那杯苹果马提尼，优雅傲慢地一饮而尽。他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酒杯的细长握柄，示意米歇尔·洛佩兹他已经喝完这杯酒，同时也暗示她适可而止。
”好吧，”米歇尔耸耸肩膀，俏皮地笑笑，随即又恢复了那个美貌随和的米歇尔·洛佩兹。仿佛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姑娘不是她。“那边那些边抽烟边喝酒的女孩们就是巴黎人，她们中间那个金色头发的男孩儿是纽约人——他是哥伦比亚大学法语系的高材生。”米歇尔指着会场北偏西30°位置。她又悄悄在明月的耳边说道，“这次的活动就是他们举办的。”
明月拍拍荷叶边的裙摆，微笑着朝那群谈笑风生的男女走去。另一边，米歇尔手里拿着杯香槟酒，“你准备做什么？把那个孩子推上风口浪尖？”托尼亲亲她的额头，“我有那么坏心眼吗？只是觉得她横跨大西洋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应该给些奖励的。你没理由担心什么，蜜雪莉亚。”“最好是这样。”米歇尔端着那杯酒朝几个纽约女孩那里走去。
“真不好意思！”一个穿着七十年代风格红色直筒裙的漂亮女孩撞上一个正在和明月交谈的法国姑娘（可能是她三英寸的Jimmy Choo高跟鞋惹得祸，当然她故意这么做的可能性最大）——以至于她手里那杯和她的粉蓝色裙子相映成趣的鸡尾酒粉色莫斯科全部洒到了明月雪白的裙子上！
“哦我的上帝啊！”明月和那个法国姑娘一起叫道。哥伦比亚大学学长递来几张侍者送来的餐巾纸，明月慌张地擦拭着——不过这也无济于补。那个撞倒鸡尾酒的女孩也满脸歉意的来帮忙，有点奇怪的是，那姑娘一边帮忙一边用一种明月陌生的语言说了些什么。待那女孩走后，那几位男女表情都有些微妙。
“有哪里不对劲吗？那个女孩刚才说什么呢？我不太听得懂。”
“她说的是拉丁语。”回答的是哥伦比亚学长查理·普拉斯，“她说他叫西尔维娅·杜勒，很高兴从米歇尔的派对上认识你，她还是托尼·莱蒙的前女友。”查理·普拉斯的表情严肃，像是明月惹上了什么大麻烦，“听我说，菲比，像那种女孩上东区在比比皆是。她们不能接受比她们好的女孩和自己的前男友在一起，即使她早就已经不爱他了。”查理补充道，“这种报复在哥伦比亚太常见了，还有女孩把另一个女孩的头发用烈酒和化学药品给烧光了。”听到这里那些法国姑娘都倒抽一口冷气，小心翼翼地捋着她们富有光泽的金长发——即使她们说她们的头发是天生的金色，但没有相信她们的发色不是染出来的。
明月的脸色有些苍白，很明显她被当做托尼的女友然后被他的一个傲慢无礼的前女友报复了。而且——那件Valentino的礼服还不是她的！明月不准备拖欠莱蒙家什么，所以决定只是向莱蒙夫人借用一下，这次鸡尾酒会过后就送去干洗然后再还给她。可是现在估计这条裙子全毁了。明月从路过的侍者那里拿过一杯香槟，绝望地一口喝完。她扯了扯脖子上的Cartier项链，“真抱歉。我想我现在得先失陪了。”然后礼节性地抱了抱那四个法国姑娘和查理·普拉斯，“认识你们我很高兴。”
“我们也是。”法国姑娘们异口同声道。
“我也是。”查理·普拉斯说。
“哦，亲爱的——我真替你惋惜。那么漂亮的裙子！”一个法国姑娘说。
道别过后，明月又四处张望了一下，依旧没有发现那个穿绿色裙子、金色头发的姑娘。还有那个英俊的、害她被泼酒的男孩——算了，他说不定又去勾搭其他女孩儿了呢？
“这位落难的小姐，”一个轻佻的声音在明月耳边响起。明月转头瞥见一个高大的棕发男孩，留着刺儿头，穿着泥灰色的全套Giorgio Armani礼服。“需要什么帮助吗？”男孩继续问道。“当然。”明月笑了，“你能帮我订点儿席尔瓦诺餐厅的吃的送到第五大道820号的顶层公寓吗？”她从来没去过席尔瓦诺餐厅，但是这家餐厅的菜肴的美味程度让布里尔利上至毕业班下至幼儿园的学生们都赞不绝口。“当然可以。”男孩说。“那现在，你可以陪我去取下大衣吗？”明月有点撩逗地问道。“我的荣幸。”
弗里克美术馆门前。
那男孩颇为绅士地帮助明月穿好Jil Sander的砖红色外套。明月整理了下披散着的黑发，“很高兴认识你，我是菲比。”男孩的眸光变得有些暗，“认识你是我的荣幸，菲比。”男孩捏着明月柔软的小手，“我是肖恩·阿齐芬诺拉。”“再见了，我想——”明月看见有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儿从美术馆向外面走来，身姿窈窕。她可不想再次遭到派对袭击，“我想你现在还不方便离开呢。”见肖恩有想送她回家的念头，明月先发制人。“不过，”明月走上前去，踮着脚尖亲了亲肖恩的额头，带点调情意味的说：“谢谢你帮我点的外卖啦。”
和莫名其妙的、不怀好意的肖恩·阿齐芬诺拉告别后，明月没有联系莱蒙家的司机，而是打算自己走回去，或许去便利店买杯热可可什么的。说实话她不太指望阿齐芬诺拉会帮她订席尔瓦诺餐厅的外卖然后再送去公寓里——因为刚才那个朝门口走出来的姑娘也许会缠他一晚上的。而她自己，为了这个鸡尾酒会甚至连晚餐都没吃，还灌了些烈酒。她现在饥肠辘辘，需要一些热的东西。
“你在哪儿呢？我刚刚把手机落在了化妆室啦。”几分钟后电话响起，米歇尔在电话那头询问道。
“我在第...”明月看了看四周，“在第五大道和第七十一街的路口了。”
“怎么？派对不好玩么？”米歇尔没理由相信这个鸡尾酒会不吸引人（尽管主题看起来似乎很严肃）——纽约、巴黎的俊男美女，种类繁多的鸡尾酒还有充斥会场的法语，几乎每个来的人都会说“好棒”。米歇尔相信他们不是出于客套。
“不是的，它很棒。我觉得很开心。”明月开始胡扯，“但是——直到一个女孩把她的鸡尾酒全都泼到了我的裙子上。那样我肯定没法儿待下去了。”
“哟！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亲爱的，真抱歉，那个干坏事的孩子也太不小心了。要知道，你穿的可是一条白裙子呢。”米歇尔为明月惋惜。她猜得到做这件的人一定是西尔维娅·杜勒，那个上茱莉亚学院的芭蕾舞伶。“我当时被婕斯·古德曼拦在化妆室里讨论见鬼的日式瘦腿术，要不然我肯定帮你把西尔维娅·杜勒给赶出去。”
明月有些惊讶为什么米歇尔知道那个肇事者的名字，或许当她知道米歇尔还和杜勒小姐住同一栋公寓时会更惊讶，但是她不准备问为什么。美国人注重隐私。“没事啦，管她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反正也只是条裙子而已。”明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其实她内心很沉重。
“好吧，嗯，那就明天再见啦。别让那个①slut影响了你心情。”
“再见啦，亲爱的。你今天真漂亮。”
米歇尔在通电话的时候，哥伦比亚学长和阿齐芬诺拉已经围绕在她左右了。
“那个被泼了酒的小妞叫什么名字？你有她的电话号码吗？”阿齐芬诺拉在米歇尔结束通话后猴急的问道。他算个十足的花花公子，但还是第一次见到明月那样的东方美人。或者换种方式来解释，很多纽约派对男孩都对很嫩的新人有强烈的猎奇心理。
“亲爱的，我相信你一定有菲比的联系方式吧？像地址或者电话号码或者电子邮箱之类的。”哥伦比亚学长不慢不紧地问道。
“很抱歉，我不知道菲比的地址，但我知道她的电话号码——917 555 3457。可别一直打电话骚扰小姑娘啊。她才十七岁呢。还有，她是布里尔利的学生。”米歇尔并没有因为泄露了明月的私人信息给两个花花公子而感到惭愧——她也是托尼·莱蒙的前女友之一呢。
明月发现了住在第五大道的唯一一个缺点（除了房价贵的离谱以外）——这里根本没有一家杂货店。有的只是奢侈品牌的旗舰店、豪华服饰连锁商店和法国餐厅。甚至她到了莱蒙家的顶层公寓也不会有可以填饱肚子的吃的——女佣和厨师在九点就下班了，冰箱里只有酒和Fauchon牌的马卡龙，运气好的话也许会有点鳄梨。
“这位美丽的小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如果你愿意的话，想来点可可喝吗？”明月转过身子，借着路灯看清楚了说话的人的脸。是托尼·莱蒙。看到了他，似乎被泼酒的场景就浮现在眼前，那种感觉很不是滋味。尤其当你衣冠楚楚，神飞色舞还戴着价值连城的钻石项链的时候。明月觉得她嘴里几乎就要蹦跶出，“好的，我非常愿意。”这句话来。但真正发生的事情是明月对托尼不理不睬，继续朝820号前进。
“我知道你没吃东西，菲。”托尼靠近她，声音温柔，“你现在需要点儿热的东西。我可是跑去了三人咖啡厅才买到的。拿着吧？”
明月咬了咬嘴唇，从托尼手里接过那杯热可可。没人能拒绝你的暗恋对象用撒娇的语气对你提任何要求，何况他是为你着想。没有人。
“西尔维娅那样做真的很过分，我替她向你道歉，菲。”托尼语气虔诚严肃，“这种事情不会再发生的。所以别生气了，好吗？”
“可那是你妈妈的裙子。”几分钟过后，明月小声地说。
原来最担心的是这个。托尼心里偷笑。“但那是西尔维娅的错，况且妈妈还不知道她有这条裙子呢。”
注：①是个法语词，意思可以根据上下文和语境理解。实在猜不出意思的请在度娘上搜索“putain”。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2(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