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火凤）折柳》天*****生

9、宛城

　　下邳之战后，曹操入洛阳，迎回献帝以及文武百官，迁都许昌。

　　在这段暂时没有战争，大家都忙着修生养息的时间中，小八一边窝在家里养病，一边负责处理着各地汇集而来，如雪花般的情报。

　　其实刘备和小八是很有共同话题的。虽说斗鸡走狗什么的小八并不擅长，但是当初跟七师兄学的六博之戏，以及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中后者具备的素质所烧得一手好菜。甚至刘备在许昌觅了片菜园种了些瓜果蔬菜，也往往与曾经经常下地的小八就此聊得不亦乐呼。郭嘉和荀攸不在的时候，小八病中闲得无聊，不知不觉间便在这位皇叔的曲意结交之下处得了相当良好的关系。

　　前世的刘备在小八的印象中，是一个真正的仁者。有时候有点天真愚蠢，有时候又通透地让人惊讶。七师兄说，他想找一个能够陪他一起犯蠢的笨蛋，一个明知道这是人命如草芥的乱世，却依旧能够认真将每一个百姓的视若性命的笨蛋。

　　他找到了。他成就了刘备，刘备也成就了他——就如小八和曹操。若是七师兄没有刘备，他或许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隐居一辈子。最终将一身经天纬地之才埋没于历史的尘埃中。可是，没有如果。

　　小八死去的那一年，诸葛亮出山。隆中对出，鱼得水。

　　其实小八不是没有想过弄死刘备，把威胁灭杀在萌芽状态。但是考虑到主公的忌讳。在这种事情上面自作主张无疑是自掘坟墓。

　　“赌博总是要下点赌注。”小八笑到，“听说皇叔的三弟擅画山水美人，不如以此为注，如何？”

　　“听说志才手上有一柄好剑——”

　　“倚天剑是主公所赐，在下若是赌输了送出去，回去起码要被主公禁酒一个月。划不来。不如以这卷在下批注的《春秋》为赌注，如何？皇叔赢回去还可以送给云长不是。”

　　“恭敬不如从命。”

　　可惜这场赌博注定半途而废。主公派了人来，说打算亲征宛城，听说志才的病好的差不多了，让他一起去议事。刘备讪讪地笑了几声，说道不便留客，便赶人一般地把小八送了出去。

　　好吧，这真是个妙人儿。跟这个人相处越久，就越是难以对他升起什么敌意。
　　————————————————————————————————————

　　宛城那边还没打，只是曹操兵临城下的时候，便派人送上了降表。最近顺风顺水的仗打得太多，曹操的老毛病又犯了。一得意起来就忘乎所以。对待宛城降将的态度相当轻视也就罢了，一出口便是听说宛城邹氏容貌甚美，要其相陪。

　　小八一直觉得，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就不应该要求主公当一个圣人。

　　哪个人没有一点小毛小病？只是好色加上喜欢别人的老婆而已，就这点爱好，放纵一点又不会死人。人无完人，放纵主公的一些小缺点，并且随时准备为其收尾，才是一个优秀的下属应该做到的事情。

　　因此他并没有在曹操的兴头上劝谏。郭嘉也许跟他的过程不同，但是想到最后做下了相同的决定。这两个近臣都没有打击曹操兴致的想法，而是纷纷选择了背后商议。

　　“主公最近有些得意忘形，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另外，听说张绣自幼失诂，乃寡嫂养大。加之主公对宛城诸将不慎重视，宛城降而复叛的可能性极大。”

　　“张绣素来胸无大志，未必会想到这些。”

　　“别忘了，城中有个智乱天下，武逆乾坤的存在。”

　　“谁？”

　　“贾文和。”

　　“既然如此，为何不进谏？”郭嘉问道

　　“主公的性子，若是进谏有用，你我也不必如此。”

　　“你是怕扰了主公的兴致，还要被罚吧。”郭嘉笑到，“这几日主公日日饮宴，志才可是乘机蹭了不少美酒呢。”

　　“说话别说得这么毒。”小八说道，“你又是为何选择装哑巴？”

　　“志才不说话，我一个小小的军师祭酒，说话有分量么？”

　　“奉孝……上次主公要升你的官你不要，还说准备把军师祭酒当一辈子的事业来干的。”

　　“哦，好像是有这么回事。”郭嘉拍了拍脑袋。“有些布置是该吩咐下去了。对了，文若呢？怎么没把他给叫来？”

　　“他被宛城降军的处理后续事项给埋了。”

　　“真可怜。”郭嘉说道，顺便心想他一个人死就死了千万别拉我陪葬。

　　“真可怜。”小八说道，顺便心想他一个人死就死了千万别拉我陪葬。
　　————————————————————————————————————————————————

　　小八这边与郭嘉商议妥当了，就由小八负责去将他们的计划禀报主公一声，求个军令好就此调动诸将做好布置。

　　小八进帐的时候曹操已经喝的烂醉，嘟囔着“邹氏美人怎么还不来。” 看到那一身竹纹青衣。曹操拽着小八的袖子，涎着脸笑道“美人儿，坐这边。”

　　小八被曹操拽袖子拽习惯了，也就大大咧咧地贴身坐到曹操旁边，顺口调笑了几句后，正准备禀报正事，曹操却做了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

　　“撕啦”一声，小八的衣襟被扯开了大半，大片白皙的肌肤裸露在空气之下。一张带着酒气的嘴已经冲着小八的脸上吻了过来。

　　“主公……”小八推了曹操的胸口一把，却反而被他一把握住左手，挣脱不开。曹操常年征战沙场，力气自然比小八不可同日而语。小八脸色骤变。右手条件反射般地摸上了腰间那柄倚天剑。轻轻一动，剑刃微微出鞘，寒光已现。

　　他可以乘着曹操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出手。但是，其后果必然是伤了曹操，若是伤的轻了只怕适得其反，伤的重了，只怕他之前所付出的十年心血，都将飞会湮灭。

　　小八只是犹豫的刹那，又是“撕啦”一声，曹操已经撕开了他用于束缚胸部的裹胸白布。变故来的太快，小八已经失去了叫人的机会——否则一旦被人发现他的真实性别，后果不堪设想。袒露的肌肤相触，小八的右手松开了剑柄，紧紧地握住了原本系在腰间的那枚白玉同心结，闭上了双眼。

　　奉孝，直到此时，我终于明白了你当初对我说过的那番话。那种被侵犯的感觉让小八觉得屈辱与痛苦，但是他的心底却是诡异的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愤怒与波澜。
　　——————————————————————————————————————————————————————————————————————————————————

　　“小八，其实从我们最初的相遇开始，到我追求你的那三年的过程，直到现在的结局，都是一个局。一个由我布下，请君入瓮的局。每一年冬天我都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平安地度过。若是能度过便是又赚了一年的性命。生命太过脆弱，我不知道我能够走多远——我不想被所有人遗忘。所以，我需要一个人，一个能够永远记得我，能够将我的理想贯彻下去的继承者。小八，我本不知道你是一个女子。我不需要你为我生儿育女，亦不需要你为我相夫教子。我只想用我一生的爱情，来换取你成为我生命的延续。”

　　“没错，这三年来每一次约会，都是在我的算计之中。我从没有想过你是女人，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娶你。我以为我不需要，你也不需要。”

　　小八是流着泪奔回去的。那时的她发誓，再也不想见四师兄一面——直到她发现破绽时，四师兄早已人去楼空。

　　除了一封遗书。

　　没错，这三年中的一切，都是一个局，但是，唯有情是真的。

　　病重的四师兄与华佗离开了水镜府。

　　小八就这样失去了陪着所爱之人最后一程的机会。有时候，所谓的情，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四师兄，你的计谋从未失败过。这一局，你赢了。

　　松开了那封遗书，薄薄的纸片落在地上，毫无分量。就如同一个人的生命，逝去的如此的轻易。小八放弃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份，她的一切，从此，成为另一个人而活。

　　郭嘉，郭奉孝。

　　你的理想，我会继承，你没能走完的道路，我会替你走完。小八缓缓地合上双眼，脑中已经开始计算起此事发生过后当如何收尾的事宜——反正，服了这么久的药物，她也不用担心意外怀孕。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小八心中一惊，不知来者是何人，便要将头埋下

　　“志才，你没事吧？”是郭嘉的声音。却是他等了小八半天发现小八没能返回，心中担忧，一路上寻找起来。
　　————————————————————————————————————————————————————————————

　　“奉孝，救我……”小八的声音不大。曹操的营帐附近没有旁人，郭嘉听到了小八的求救声，毫不犹豫地推开帘子走了进来，却看到了这样一幅令人血脉贲张的场景。

　　“志才，你……”

　　“奉孝。”那双眼睛，平静的不像一个女人现在应该表现出的样子。

　　郭嘉上前，提起烛台，在曹操的后脑上不轻不重地来了一下。

　　小八费力分开了两人的身体，“衣服。”伸手。虽然一向风流得很，不过兔子不吃窝边草，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郭嘉还是把头转了过去。

　　郭嘉忙脱下了外套递过来。小八裹上那层外套，轻轻叹了一声，说道：“让你见到了我最狼狈的形象，非在下所愿。关于这个秘密，还望奉孝替在下隐瞒。”

　　“志才打算用什么来贿赂我？”

　　“倚翠楼三个月的酒钱。”

　　“要最好的头牌相陪。”

　　“没问题。”

　　“这么有钱？”郭嘉回过头来，小八已经整理好的衣服。就他这时候还算整齐的打扮，走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他这件外袍里面没穿衣服。肌肤之上还留着方才激情的痕迹。

　　“前些日子主公又给我长了封邑，平时用不了这么多，别的不说，请你几顿酒倒是绰绰有余。”

　　“要我命人送邹氏来救场么？”

　　“当然，那就有劳奉孝了。”

　　“这种时候，你完全不准备说点什么？”

　　“就当在军中偷偷喝酒，不小心被主公抓到揍了一顿好了。”小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着，淡淡道：“哦，不对。主公一向舍不得打我的军棍，就当不小心被文若抓到揍一顿好了。”

　　“喂！”你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呀！正常的女人碰到这种情况不是要死要活的么？

　　“别忘了，这是乱世。”小八一眼看穿了郭嘉的想法。“一个正常的女人，也没有资格在现在这种时候站在你们的身边，成为主公的臂助。”

　　————————————————————————————————————————————————————————————————

　　事后，曹操得知，戏志才因为在营中喝酒被前来寻他的荀彧撞个正着，以违反军规为理由派人将他打了一顿。鉴于最近曹操每日都参加各种酒宴，对于荀彧的认真表示了相当地不满。明显是觉得荀彧平日里一向与戏志才不和，如今是公报私仇。于是放下怀中的软玉温香去看了戏志才，好好地安慰了下，还送了些伤药和补品。戏志才乘着时机不错，汇报了宛城降而复叛的情况下所做的应对，曹操将军令给了郭嘉。让他暂时负责处理具体的下令事宜。

　　之后，虽然曹操对于醉酒后那段经历有所怀疑，却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偶尔问起戏志才，对方亦是一口咬定因为被荀彧揍了一顿而卧病在床而拒不承认其他可能性，因而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