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火凤）折柳》天*****生

4、乱世

　　八奇之中，除了一奇袁方相对全能以外，其余人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二奇荀彧与七奇诸葛亮长于政略，养兵治民，连横合纵皆不在话下。三奇贾诩，五奇周瑜长于战阵，临场迎敌，决胜于两军之间，四奇郭嘉则长于奇谋与决断。大局观好到了开挂的境界。六奇庞统精于算学，擅以小见大，以弱谋强。

　　小八所擅长的与四奇仿佛，在内政方面不胜了了，不过数年之间，便发现自己已经教不动几个师弟了。他们想学的，他教不了。他能教的，他们不想学——依照水镜先生的说法，这几个孩子都是学光明兵法的苗子。不适合自损八百伤敌一万的黑暗兵法。

　　于是小八被从助教的位置上撸了下来，被水镜先生打发了去前往各地侦查地形，回来制作沙盘。鉴于小八的巧工制作方面一直是短板，他向水镜申请了携带辅助工具诸葛亮，辅助计算器庞统和护卫徐庶前去帮忙。水镜先生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就给批了下来。

　　诸葛亮和庞统这三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个子年年都在上窜，因为习剑的原因，肌肉匀称而结实，皮肤被太阳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一张脸虽然还带着几分稚气未脱，但严格上说，已经脱离了垂髫童子的范畴，是少年人了。

　　徐庶这两年变化极大，不羁的锋芒内敛，一身书卷气。，腰间佩戴的长剑倒是成了装饰品。几乎已经很难认得出来，他就是三年前那个名叫单福的少年。

　　这两年各地都在闹黄巾，攻破当地府衙，抢劫仓库，裹挟民众，如同蝗虫一般越卷越大，朝廷几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方案来解决问题。只得批示地方官员可以自行组建军队进行剿匪。甚至一般乡勇义军剿杀黄巾有功，可以上报朝廷，授予官职。

　　董卓之乱导致古都洛阳成为了一片死域。一路上没走上几步，便能看到倒毙在此的饥民的尸体——这些尸体毫无例外都是衣不蔽体。稍微完整点的衣服都已经被路过此地的其他人给剥去穿了。活着的人个个骨瘦如柴，神情麻木而绝望。

　　“这些人是从洛阳被赶出来的。虽然没有死在焚毁的洛阳，然而董卓迁都长安时，能带走的只有他自己的军队，皇帝以及文武百官。其余的人，就不在他的保护范围之内了。”正在赶车的小八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说道。手中提着马鞭，指了指前方的某条河流。

　　“庞统，从刚才我们离开的那座小城到这个位置的距离，大约是多少里？普通的步卒以正常速度行军需得几日？计算一下把数据报给诸葛亮”

　　马车里庞统应了一声，拿起算筹刷刷地算了起来，不一会儿便报出了几个数字，那边诸葛亮拿着刻刀和量尺在木板上刷刷刻下了几个标记。

　　徐庶抱着剑，一脸无聊地拨弄着身旁一张已经完工的沙盘。这边诸葛亮和庞统忙完后就跑过来沙盘面前继续厮杀起来。

　　就在这时只听小八“吁”了一声，一阵马嘶，车子停了下来。

　　“很抱歉冲撞了老丈，还请麻烦老丈让一下道。”拦下马车的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看衣服的质地，虽然不免沾上了些尘土和污渍，却依旧能够看出这并非寻常人家能够穿得起的衣料。

　　老人扑通一声，竟是跪下了。小八忙跳下马车将人扶起。老人道他们这些人本是世代居住于洛阳的居民，如今被迫迁离故乡，家中存粮又多被董卓所收缴充作军粮，如今无以为继，还望小八他们能够施以援手。

　　一字一句，声泪俱下。人群之中又走出数名中年汉子，和声恳求。流民们纷纷停下了脚步，用那种怀着希望和哀求的眼神望着他们。

　　听到动静从马车中出来的徐庶心中不忍，伸手摸向了马车上用来携带干粮的位置。

　　“元直。”小八回头对着徐庶摇了摇头。“一路行来，已经放粮数次。我们剩余的粮食全给他们也不过只能解一时之饥。距离下一座城池还有五日的路程，我们不可能不吃不喝撑到那里。”

　　“诸位，请听我一言。董卓无道，以致诸位沦落至此，在下心中愤慨。在下鹿门山水镜门下，与几位师弟出来游学，欲前往酸枣为天下英雄讨伐董卓尽一份心力。然而我等身上携带的干粮本就不多，之前遇到了一些与你们情况相似的灾民，分发了一些，如今已经用尽，我们后面还有一支车队，他们或许会有余粮。在下愿为老丈写上一封信，劝他们分发些粮草给诸位，还请诸位让开一条路，让我们过去。”

　　小八写完信后，人群很快分出一条道路，任由马车一路驰过。

　　“师兄，我们的后面并没有车队。”诸葛亮说道。“而且，目的地似乎也不是酸枣的诸侯会盟。”

　　“收起你们无谓的同情心。”小八叹了口气，“你们刚刚没有出马车错过了不少东西，元直应该看出什么了吧。”

　　徐庶握着剑的手已经变得苍白，闷声说道：“那个老丈身上的衣服不是他的”

　　“这里不是荆州。现在的我们谁也救不了。”小八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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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便是虎牢关了。”赶车了小八整了整斗笠，略作抱怨的语气说道。“不是说不看好关东诸侯么？怎么坚持要来这里看看？”

　　随着马车停下，车中几人鱼贯而下。从高处遥望那巍巍高耸的城墙，以及城外绵延数百里的军营，心中震撼无以言表。尤其是对于诸葛亮与庞统来说，他们还是第一次亲眼见证如此宏大的战争场面。

　　“天下英雄尽会于此矣。”徐庶感慨道。

　　斗笠之下看不清小八的表情，他的声音在平淡，却带着淡淡的追忆之色：“我想我该带你们去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几个人见到了一个落魄而潦倒的中年男人。这个男人本是此地的农户，然而田地被联军军营所占据，无法耕种，更别提什么收获。原来还能勉强温饱的一家，如今全家老小都得饿着肚子。尤其是那几个孩子，全身浮肿，四肢瘦小而肚子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无法消化的草根和树皮。

　　“我想帮他们。”徐庶说道。

　　“哦，怎么帮？”

　　“说服诸侯联军开仓放粮。”

　　“凭什么？”

　　“适才看到他们的行军布阵——他们，是准备撤离了。辎重粮草不易携带，用于收买民心，招募兵员，岂不妙哉？况且，他们需要一个推卸责任的理由——为了赈济民众，粮尽而被迫撤离，这个理由，足够冠冕堂皇否？”说话的不是徐庶，而是一阵清脆的童音。是庞统。

　　“阿统，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侃侃而谈的样子很容易让第一次见到你的人一见倾心？”

　　“师兄，你对我倾心了么？”

　　“当然。”

　　“可是我不会跟你走的。”庞统背着双手，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你不够资格。”

　　“既然我不够资格，那么谁有资格得到我家阿统？”

　　“自然是我未来的主公。”

　　“元直方才说，天下英雄尽会于此。那么阿统和阿亮有没有兴趣去看看，这些英雄们中是否有够资格成为你们主公的人？”

　　小八在关东军大营门口遇上了被阻挡在外的刘备，正巧曹操路过，对刘备印象颇佳，便让他进去了。小八带着几个师弟大摇大摆地上前，摘下斗笠，“孟德，又见面了。”

　　“是你！”曹操面露惊讶之色，

　　“想得到我么？”

　　“想。”曹操神差鬼使地回答道。

　　“很好，从今天起我就属于你了。”小八笑嘻嘻地拍了拍曹操的肩膀。然后大摇大摆地跟着曹操进了军营。曹操一路都是一脸梦游的表情。

　　“师兄，你认识这位刺杀董贼的都骑校尉曹孟德？”庞统悄悄问道。

　　“我前些年游学时去了长社，正巧碰上黄巾围城，帮了他一点小忙。”

　　恐怕，不止是一点小忙吧。深知小八性格的几人腹诽

　　说是诸侯会盟，所过之处便是一片乌烟瘴气。诸侯们日日饮宴，帐中歌舞不止，曹操快步走了进去，提出了追击董卓的计划。被诸侯们要么打太极，要么推脱敷衍地无视了。

　　“主公此去追击，有八成可能性会遭遇埋伏。”小八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即使是兵败，主公也能得到意想不到的巨大收获哦。”

　　“什么收获？”

　　“一个人。”

　　“哦？”

　　“主公上次不是方与我说过，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不是兵马不是粮草也不是地盘，而是人才么？去吧，你不会后悔的。”

　　“伯玉不随我同去？”（小八化名司马瑄，字伯玉）

　　“请主公允许在下处理完师门之事后，再追随主公策马天下。”

　　“好，我等你”

　　那边徐庶也凭借着三寸不烂之舌推销出去了他的收买民心之策，会盟与此的诸侯多多少少都有了一面之缘，然而小八问起后，诸葛亮与庞统皆面露不屑之色。

　　“这酒肉联盟之中，尽是鼠辈。曹孟德别的不提，倒是有一句话说得颇入我心——竖子不相与谋。”徐庶怒而吐槽道。

　　“不过有几个人还是值得一提的。”诸葛亮接话道，“比如那位汉室宗亲刘玄德。”庞统在一旁点了点头深表赞同。

　　“听说刘玄德擅长编草鞋，阿亮，他不会是用檀木屐贿赂你了吧？这样子给他说好话。”小八淡定吐槽。

　　“师兄我是认真的。”诸葛亮说道。“其他诸侯在意的只是名声和兵员，但是我能看出来，他是真正在乎老百姓的生活的。哪怕他现在还很弱，但是总有一天，他会成为一代雄主。”

　　“那么曹孟德呢？”

　　“亦是乱世之雄。或许我与阿统将来的主公会是他们两人中的一个。”诸葛亮说道。“师兄，元直师兄，到时候我们四个师兄弟一起辅佐同一个主公，平定天下中兴汉室，好不好？”

　　“当然可以。”小八说道。

　　“没问题。”徐庶的声音。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