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缨在手》斯琦

18、禁忌的挣扎

　　坐在陆老板的小店里吃虾喝酒，两人都是心不在焉。

　　电影根本都没有看入眼，长缨的心思全在他一直握着她的那只手上，整部电影过程中，他一直都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直到电影结束走出电影院，来到这里，他才无奈悲哀，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放开了她。

　　那一眼包含了他的委屈和失望，让她如同掉入冰库般，瞬间寒透了身心，之前她就这样任由他握着她的手，她贪恋他手掌的温暖，多少次想要反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彼此温暖彼此，互相扶持，互相依赖，可是不行，种种世俗伦理都让她望而怯步，让她往后退缩，最重要的是他是她的舅舅，亲舅舅，他们不可以，世俗容不下他们，伦理道德不允许，世人异样的目光，冷嘲热讽的议论她遭受过，她怎么能忍心让他也遭受那样的羞辱。

　　幕越默默的喝酒不说话，气氛很局促，他心里是苦涩的，悲凉的，失落的，他不怕前面的道路一片黑暗，他只是需要有人陪伴他，陪他一起走下去，不离不弃，永不背弃，即使前路再坎坷，再黑暗，只要她在他身边，他都能保住她走向光明。

　　“舅舅，电影好看吗？”气氛太紧张，他脸色太深沉太阴森，她觉得呼吸都是困难的。

　　幕越抬头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还好。”

　　“那……假如你是王生，你会选一直在背后付出的陈佩蓉，还是妖艳迷人，爱之不悔的小唯？”

　　幕越自嘲的笑道：“两个都不选。”

　　“啊？为什么？”

　　“因为她们没有一个陪伴他到最后，不管什么原因，放开了就是放开了。做我的女人，不需要做太多选择，只要一心一意相信我！她只需要站在我身边，相信我能解决任何事情，我会为她撑开一片天。”

　　长缨全身一震，心顿住了，怔怔的凝视着他凛然深邃的眼眸，那决然森森的目光能透入她心底，冻僵她的身体。

　　轻轻颤抖了下，她垂下了头，避开了他灼热的眼光，心慌意乱。

　　手机再次响起，她怔怔的盯着手机上的三个字，容清远！

　　她却不想听了，不想听他以为的声音，她心似狂潮，她心乱如麻，整个脑子里都是他刚刚说的话，每一个句话，每一个字，都如同巨石般，狠狠撞击她的心扉，那是多么有力量的豪言，多么有责任担当的迈语，掷地有声。
　　她不敢面对他，他灼热的眼眸让她着迷，凛然的气势让她深陷进去，又无处可逃。

　　手机终于安静了。

　　幕越看着她痛苦挣扎的神色，轻叹了声，淡淡道：“快点吃吧，吃完就回去休息睡觉了，太晚了，你们寝室已经关门了，回去有些麻烦，今晚回家住一晚，明天我送你上学。”

　　熟悉的房子，熟悉的摆设，那么温馨，那么温暖，住了五年的时间，离开了三个多月，一切都那么让她怀念心安。

　　“先去洗个澡睡觉吧。”幕越温柔的拍拍她的脑袋，将她推进她房里。

　　房间整理打扫得干净而整洁，不染一丝灰尘，想来是经常打扫的，是他动的手吗？

　　打开衣柜准备拿衣服换洗，却呆住了，本来空荡荡的衣柜里，此时却挂满了衣服，全是没拆牌的女装，一年四季都不缺。

　　泪一下子滚落，是他买的吗？三个月他给她买了满柜子的衣服，他买衣服时又是怎样的心情？看着里面的款式色彩，一俱是她的风格喜好，说明他挑选时是那么的用心，他是真的上心！

　　“我亏待了你五年，三个月是不能全部补得回来，我只是想问问你，现在给你补回来算不算太迟了。”幕越温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不迟，怎么会迟呢，不会迟的，永远不会迟……”长缨抽噎着眼泪止不住的掉泪。

　　幕越心疼的看着她，缓缓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轻声道：“乖，别哭，我做这些不是让你哭的，乖，笑一个。”

　　长缨眼泪却更凶，拼命的抹泪却还是止不住泪水的掉落。

　　幕越轻笑一声，握住了她抹泪的手，凑近她脸面，吻上了她的眼睛，吻去她的泪水。

　　长缨身子一震，僵住了，心里怦怦的跳动着，感觉到他的唇轻轻的，柔柔的，如同蜻蜓点水般，让她禁不住的沉醉，冰润清凉的吻，吻着她的双眼，移到她的脸颊鼻子，落在她的唇上，依然清柔的轻啄细叼着她的唇。

　　她的身子从刚开始的僵硬，到后来的柔软，到无力的依偎在他怀里，她没有拒绝他，有些意乱情迷的沉醉，让他欲罢不能，忍不住要深入其中探索，索取更多。
　　伸舌轻舔了下她的唇，灵活的舌头撬开她的嘴，长驱直入欲要纠缠上她的！

　　长缨蓦地全身一震，抗拒起来挣扎着抵挡住他，惊慌惶恐的看着他摇头道：“不，不可以，我们不可以这样，舅舅，我是你的外甥女，亲外甥女啊，我们不能这样，这是乱/伦啊，舅舅……”

　　“你在意？”幕越明亮的眼睛深深的盯着她慌乱的眼睛。

　　“我们……我们是亲人啊，我们身上流着相同的血……”

　　“那又如何，我不在乎什么相同的血液亲人，我在乎的只是两情相悦，只要是我喜欢的人，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我抓住了就不会放开，永远不会放开，至死都不会放开。”

　　长缨惊呆了，他眼里是决然的执着，森然的坚定，至死不渝的决绝，他抓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紧，抓得她痛彻心扉，让她惶惶不安，惊慌失措道：“不，不要这样，舅舅，我……我……我不行，我……”泪无声的滚落，眼睛里全是绝望和恐惧。

　　心里狠狠一抽痛，幕越慢慢放开了她，自嘲的一笑道：“你在害怕，你不相信我！”

　　是的，她在害怕，他可以不忌世俗的目光，可以不屑伦理道德的约束，可是她不行，她没有那个勇气承受，她是过来人，那些冷嘲热讽的异样目光和议论，她经历太多，她害怕她夸出一步，她和他都会沦陷，那他们的前途，名誉，所有的一切都会毁灭。

　　“去吧，先去洗个澡休息吧。”他满脸失望伤感的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看着他决然失落的身影离开，长缨心里猛然一抽，仿佛他这一走便将不会回头，让她忍不住想要拉住他，抱住他，不让他走的冲动，终究还是强行忍住了，怔怔的看着他离开，心里抽空了般空落落的难受。

　　洗澡出来，长缨冷静了下来，红肿着眼睛，看见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幕越，委屈的看了他一眼，垂下了头。
　　“过来，我们谈谈。”幕越盯着她红肿的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比较只有十八九岁，她还小，还不够坚定，还需要锻炼。

　　长缨乖乖的走过去坐下，却又不敢看他。

　　幕越凝视了她许久，缓缓的伸手，将手中的手机递给她，淡淡道：“电话响了很久，我就替你接了。”

　　长缨一怔霍然抬头看他，他依然淡然从容，抿了下唇接过了手机
　　。
　　幕越手一翻，顺手握住她的手，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他是之前那个男生？”

　　“……是，我们高中同班三年，他为了我放弃了清大。”

　　幕越嘲笑一声，放开了她的手，重新点燃一根烟，淡淡道：“为了你放弃前途吗？愚蠢。没有足够资本能力，谈何能给你平顺安逸。”

　　长缨涨红了脸，看见他连续吸烟，再看看烟灰缸里的烟头，不由自主道：“不要抽那么多烟，你小心身体……”

　　幕越瞟了她一眼，眼眸温暖了下来：“告诉我，你喜欢他吗？”

　　长缨愣了下，复杂的看着他道：“我……我不知道。”
　　幕越瞥了她一眼：“你不知道？”
　　“……”长缨垂下了头，她是不知道，跟他一起，她有悸动的感觉，是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没有的。可是说喜欢他，她又没有像对幕越那样的魂牵梦萦的思念，没有与他在一起的安心踏实，没有与他在一起的温馨幸福，和他在一起那是……那是喜欢，那是爱的感觉！

　　幕越没放过她眼里的挣扎和温柔，她还太年轻！狠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住烟灰缸里掐灭，淡淡道：“赵长缨，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把握不住，那么别怪我，我说过，只要是我看上的人，不管她是谁，是什么了不起的身份，我抓住了就不会放手，你记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