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平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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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不……
……不要……！……
是，谁……？
……不允许……
是，什么……
……回来……
在呼喊着……
……给我……
飘渺的虚空，轻飘飘的感觉不到存在，无法去看，无法去听，也无法去感知。
只有这个信息，这样的信息，并非以声音或光的形式存在，而是直接刻印在意识之中。
到底，是谁……
失去了感知外界的能力，连意识也在溃散。
如同飘入空中的轻烟，渐渐的消散。
想要睡去……
虽然还在在意……正在呼喊着的……
但是……
已经，无法再……
……给我回来……！
像是有光瞬间闪现于意识中的虚空，在那么一个刹那，冰冷的感觉从头顶倾灌，所有的知觉回笼。
首先是急促的空气冲入了口腔，然后是皮肤上冰冷黏湿的感觉，以及眼前渐渐清晰的视野。
“洲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传来，又模糊逐渐清晰。
我终于完全的睁开眼，然后意识到了自己的所在。
是熟悉的房子，而眼前是熟悉的人。
“……阿比……”我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声音，干咳了几声才让自己能够顺畅的说出话。
“别急着说话！来，喝点水！”阿比扶住我的背，从旁拿了杯水递到我的唇边，这种姿态让我有点不习惯，伸手去拿杯子，却被阿比强硬的挡开。
“啪！”一下子就被打开了，我怔住，阿比则慌忙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紧张的看着我的脸看上去快要哭了一样。
“……没事的，水，麻烦你了。”我勉强提起嘴角。
浑身都缺乏力气，只是被阿比轻轻挥开，我却完全没有反抗的力量。
到底是，怎么回事？
喝了点水润湿了喉咙，阿比又让我喝了点汤，然后逼着我吃下了些固体食物，完了之后又强迫我躺下休息，我没办法也只能顺从。
不过也幸亏如此才让我有了至少可以正常交谈的力气，于是我问了最关心的问题，而听到我的提问，阿比的第一反应却是惊讶。
“你不记得了吗？”她这么说着，惊讶又担心，看到她这样子我也有点困惑，可是好好回忆了一下，还是不记得之前到底怎么了。
“只记得，在工作不是吗？怎么会突然……”我无力的摇摇头，阿比看了我一会儿，像是在确认我的话的真假，然后她叹了口气，说明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呃，是这样吗？”现在轮到我惊讶了。怎么回事，已经看过第一场比赛了吗？开什么玩笑啊为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直都想看的东西结果却又因为意外忘掉了，这到底是在开什么玩笑啊！
阿比看上去同样苦恼，但她所担心的和我在乎的完全不是同一件事。
“之前只是以为是你摔下来的原因，现在看起来似乎不止呢，洲，你在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啊啊没事啦摔下来然后不记得事情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最多就是轻微脑震荡而已吧，反正我现在也醒来了身体也没感觉到不适不就可以了吗？何必去医院呢，就以我那点微薄到几乎没有的积蓄我上医院是想干嘛？
过了一会儿拉里他们也轮流过来探望了我一下，说了几句话然后表达了一下希望我早日康复的祝愿，虽然看上去并不是很能打动人的样子，不过这种细节就不必在意了。
“放心吧，你的男朋友们说一定会让那个推你的家伙付出代价的！”然后就莫名其妙的听到了这样的信息，不过给我等一下，男朋友是怎么回事？而且为什么会是们？所以说在我晕过去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床上的日子并没能持续多久，准确一点说，在我醒来的第二天罗斯默塔夫人就以“人手不足”为由强行把还应该在病床上静养的我赶下去工作了。
惬意的日子会把人养懒的，尽管近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我只过了半天，但是当我开始工作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地犯懒。
“别忘了你的医药费是怎么回事。”罗斯默塔夫人这么微笑，我干笑两声然后拍着胸表示身体什么的完全就不是问题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听到我如此气势高昂的宣言，罗斯默塔夫人只是静静地叹了口气，然后制止了我的动作。
“再拍就平了。”她这么说，我愣了几秒然后才反应过来。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吧我说！
后来双胞胎兄弟也来找过我，显示委婉地向我表达了那天没能照顾好我的歉意，然后兴致勃勃的告诉我他们用了怎样的方法把那个倒霉的家伙给恶整成了怎样更加倒霉的样子。
虽然我觉得他们的重点完全是后面那个就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的身体也还真不错，没过两天就又恢复了正常，于是大家，包括我也就都把那次的事儿给抛到了脑后，毕竟圣诞节也快到了，店里又要开始忙碌了。
要在之前的装扮上再加上显眼的圣诞色和全新的圣诞活动之类的麻烦事我也就再不赘述，只是节日的气氛也不可避免的感染到了店里的每一个人，就连向来缺乏表情的特里斯和没什么好脸色的拉里表情也好看了很多。
“嘿！圣诞快乐！”最常见的招呼也渐渐变成了这样。
“圣诞有没有安排？”以及这样。
“让我们一起度过今年的圣诞节吧！”还有这样。
总而言之感觉圣诞就快要变成情侣专属节日了的样子，这让我们广大光棍情何以堪？
每到了节日就更加的痛恨那些出双入对的人们，无论性别物种。
然而更过分的人永远都会是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忘记压榨我们的罗斯默塔夫人。
“大家平安夜都没有安排吧？”完全没有要听我们回答的意思，夫人紧接着说：“那么整个午夜场就拜托大家了哦。”
“等等！午夜场是怎么回事？！这里终于要堕落成青少年禁止入内的店了吗？！”
“什么叫拜托我们啊，老板你该不会想要开溜吧？”
“不要啦人家真的真的有约的夫人！”
“恩？年终奖不想要了吗？”
“……保证完成任务！”
在几乎压倒性的实力面前，我们只能在以往已经关门的时间依旧四下奔走招呼着那些不知疲倦为何物的客人们。
今晚是平安夜，店内的装饰被施了魔法，一闪一闪的营造着浓郁的节日气氛，风铃时不时的晃动，清脆的声音隐隐淹没在一片不算嘈杂的喧闹中。店内蒸腾着隐隐的白雾，带着温暖湿润的气息，吧台上放着个没见过的收音机，完全没有听过的诡异音乐从中传出，拉里在旁边端着酒发呆，但食指无意识的动作则表明了他正聚精会神的聆听着我完全不能理解的音乐。
罗斯默塔夫人在和客人们欢乐地聊天，那一桌时不时暴发出一阵大笑，阿比趴在吧台上打起了瞌睡，特里斯在一旁轻轻的哼着什么。
一切都显得如此的安宁美好，我坐在椅子上，拉紧了脖子上的围巾。
明明店里的壁炉燃烧的很旺，气氛也很温暖，这让靠在椅子上的我产生一种只要闭上眼睛就会睡过去的感觉。
大家，都很开心的样子啊，我的目光在店内的人群身上来回扫视，这样热闹安详的圣诞节，总感觉相当地久违呢。
以前的平安夜是怎么样的呢？才这么一想，脑海中瞬间就浮现出了深蓝色的天空，以及从中飘落的无尽的白色雪花，很冷。
啊啊，果然啊，这种时候什么的还是下点雪会更有感觉吧？我转头看向窗外，今晚也有下雪的样子吧？
窗户雾蒙蒙的，由于内外温差的关系，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反而越有点在意呢。
我站了起来，反正现在也没有人会注意，稍微的溜出去一下应该也没问题吧？如果被发现的话就说出去清醒一下好了。
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刚一开门，一阵寒风裹挟着片片雪花就这么吹了进来，我打了个机灵，生怕有人注意到我，忙身子一闪溜了出去，然后关上了门。
好冷。
凌冽的寒风呼啸而过，吹痛了我的脸颊，我紧紧地裹住围巾，抬头看向眼前的世界。
白色，入目之所及都是白色，在暗沉的夜色下泛着深蓝色的白雪。偶有温暖的灯火，在白色后若隐若现。
雪花还在不断的飘落，或被风吹离了方向，或就那么轻轻的落下。
雪花在飞舞，在翻卷，我伸出手，几片雪花落到我没有戴手套的手掌上，瞬间消融。
凉丝丝的。
这场景让我暂时失去了回到温暖的店里的想法，我走出去几步，听到积雪在我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在大雪中这么走着，不知为什么，似乎感觉很怀念呢。
雪花不断地落在我的头上肩上，我回过头，看着这漫天遍野的雪，不由自主的坐了下去。
身体立刻没入了雪中。
怎么会……产生了一种困意？
明明是在雪中啊，为什么会想要就这么睡去呢？
明明这么冷，为什么会有这种温暖的错觉？
还有不知何起的难受。
“这么坐下去可不行啊。”轻灵的声音穿过风雪，传入我混沌的思维。
像是从沉沉的梦魇中惊醒，我打了个寒颤，迅速站了起来，四下里寻找这声音的出处。
“我在这里。”声音从上空传来，我抬头看去，只见在一旁的房屋顶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撒勒斯？”我喊道，被呼喊的男孩却不回答，只是稍微的抬起了头，露出了苍白瘦弱的颈部。寒风吹拂而过，他的衣衫随着风的肆意而舞。
“你在那里干什么？”我继续喊，男孩充耳不闻，“你上来。”
“上去干什么？你还不快点下来？坐在房顶上很危险的！”
“你不敢？”撒勒斯挑衅，看上去打定了主意不会下来，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没想到出来看看雪还能碰上这家伙。
不过算了，再让他自己呆在上面，万一摔下来可就糟糕了，我又不会什么魔法，完全无法防止这种意外。
“……你等等，我就上来。”于是就这么妥协了，我走近房子，撒勒斯指了指侧面，“这里可以上来。”
那地方有低矮的篱笆和栅栏，再向上还有个小窗台，我试了几下，很快爬了上去。
撒勒斯看着我拍了拍自己的身边，然后拿袖子拭去了上面的雪。
“哎，我自己来就好。”我想制止他，毕竟之前就觉得他穿的很薄的样子，可是他根本不听我的，拿那单薄的衣服就这么给我擦出了一小块可以坐下来的地方，我也无奈，只能就这么坐过去。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问，他笑了一下，衬着背后飞舞着白雪的黑夜，这个笑容不知为什么显得有点虚弱。
“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
“……”我一时无言，目光再次落在他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只是看着就会觉得很冷呢。
再不会照顾自己也给我有个限度好不好？心知就算这么说了对方也根本就不会听，我也就再没说什么，只是解下自己的围巾，然后一圈圈缠在撒勒斯脖子上。
“你干什么？”男孩惊讶，手抬起来想要反抗，我手上用力压制住他。
“别动！”我喝道：“下这么大雪出来还不穿得严实点，生病了怎么办？”给他裹好围巾，最后还打了个结，我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可是还带着我体温的爱之围巾哦，给我好好戴着啊小鬼。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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