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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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龙焕讲故事功力还是一流的，几千年的爱恨纠葛被他轻而易举地融汇在了短短的半个小时里，也成功的把獒曦的情绪带动的七上八下。
“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你连一只狗都不是的时候，你家岄夏就和华城勾搭到一起去了，那个时候简直就是天雷地火谁都分不开他们俩，那叫一个你死我活啊。”龙焕愉悦地咬了一口右耳送来的桃子，顺便摸了摸右耳的小手，一脸幸湖。
“……您继续。”
“华城是一个宫廷画师，这个你知道的，但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神，他有一半人的血统，这是什么概念呢，就是他会生老病死，还需要投胎九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神仙，也就是说，华城和已经成为神仙的岄夏并不是一个阶级的。”
“……说得跟共产主义和资本主义无法在一起似的。”
“你要这么理解也行，”龙焕吃完桃子，又拿走了一个梨子，“反正这件事最后传到玉帝那里去了，要知道，当时天庭的风气还没有那么开放，断袖是小事，逾越是大事，虽然说玉帝挺喜欢岄夏的，但是规矩放在那里总不能破坏掉，于是，玉帝就给岄夏和华城两个选择。”
“怎么讲？”
“第一呢就是让这两个人分开不许见面，当华城经历完九世轮回的时候，两个人再在一起，当然这九世里会有数不成数的劫难，只有一一化险为夷，才能挺到成为仙人的那一刻，如果稍有不慎，可能就魂飞魄散咯。”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很简单了，很明显是玉帝为了岄夏专门开的后门嘛，”龙焕开始吃迷你香蕉，“就是拿走华城所有记忆，空放到人间，安排一次岄夏和华城的相遇，如果华城能再一次喜欢上岄夏，证明两个人是真爱，那么玉帝也没有什么阻拦的资格了，华城直接被接回天庭，两人的关系就再也没有人可以猜疑了。”
“……”
“岄夏和华城选了第二个，结果你应该能猜到了吧，”龙焕一脸嘲讽，“落入人间后的华城没有再次喜欢上岄夏，华城身边出现了太多人，比天庭上遇到的不知道要多个几百倍，等来十几年的岄夏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华城搂着小女朋友，连头都没有回。”
“……我不想听了。”
“从那以后，华城就变成了完完整整的凡人，”龙焕像是没有听见獒曦的话一样，继续讲了下去，“接下来的几千年，岄夏像是不认输一样，每次当华城转世的时候，他都会去人间和华城凑偶遇，可是结果没有任何的变化，唯一变化的就是，一开始华城见到他的时候还会说‘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现在已经是完全说不上话的陌生人了，残留的一点印记也被千年的光景打磨干净了……啧，你有点出息好么。”
一旁的獒曦已经哭的不成声了，龙焕伸手摸了一把獒曦的脸，沾上了一手的泪水，龙焕一边保持着满脸嫌弃的表情，一边把右耳手里的手帕扔了过去。
“喂，擦擦脸，有点攻样好么，动不动就哭。”
“……对不起，”獒曦接过手帕，擦眼眶的手太用力了，在皮肤上留下一片擦伤的红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哭……只是心里很难受……”
“嗯……”罪魁祸首龙焕先生似乎现在才开始有了一丁点的罪恶感，他慢慢拿出已经咬了一半的香蕉，好心地问着，“要吃点么？”
“谢谢不用。”獒曦看着龙焕一脸不舍的表情，果断回答。
其实獒曦也说不上来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像是溺水的时候，从肺部蔓延到全身的疼痛感，随着龙焕讲述的深入，越演越烈。
獒曦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是他脑海里一遍又一遍浮现出这样的画面：等到在人间的华城终于长大的时候，等了十几年的岄夏究竟是带着怎样的心情来到人间，翘首以盼自己的爱人从身边走过，却终究只换来了擦肩而过。
再等待，再离开，再等待，再离开……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在岄夏的眼里，光阴就像是不要钱的流沙，他用它们，祈求了多少次华城的回眸，却又终究，输给了人心。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被甜蜜迷惑了双眼，为恋爱忘却了时间，以为天长地久只不过是一件简简单单的事情，没有人会想到，他们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重新来过击退的溃不成军。
我们都以为时间才是一切美好事物最大的敌人，可是当一些人跨越了时间的束缚，还是没有保持最初的模样。
这并不是一切悲哀的源头，可悲就可悲在，原本应该两个人共同经历的痛苦，一个人堂而皇之的忘掉了，一个人却用无边的生命不断祭奠着，在自己的轨迹中，烙印下越来越深的痕迹。
这不公平。
这对岄夏不公平。
这对我喜欢的岄夏不公平。
龙焕把故事讲完了，水果也吃的差不多了，他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离开，看了看刚刚止住眼来，还两眼通红着的獒曦，拍拍脑袋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哦对了，忘记告诉你，当年华城为天庭所有神仙画画像的时候，轮到岄夏，华城还打趣地说要不要把你画的帅气一点，被岄夏拒绝了，岄夏说画成老爷爷都没有关系，因为有你之后，后人不再需要知道我真正的容貌……诶？诶你怎么又哭了啊！”
于是送走龙焕之后，獒曦扭头就去了岄夏那里，他闯进门的时候，岄夏正在亲力亲为地铺被子，看着这点跑过来的獒曦，倒是挺惊讶的。
“……獒曦你这是……”岄夏上下打量一下獒曦，斟酌半天才缓缓开口，“想告诉我其实你是兔子变得？”此时的獒曦真的很像一只大兔子，眼圈通红，耸拉着耳朵，就差咬着一口青草了。
“到底是……怎么了？”看着獒曦不说话，岄夏有点担心，该不会是天庭太无聊了把这小孩弄抑郁了吧。
“我绝不会忘记你，”獒曦突然伸出双臂，把面前的岄夏搂入怀里，任岄夏怎样挣扎，都死命不松开手臂，“无论多少次重新来过，我都不会忘记你，我见过很多很多人，但是没有人像你一样……没有人像你这样……”
獒曦词穷了，他情绪激动地说不话来，倒是岄夏先笑出声来，拍了拍獒曦的肩膀，叫他放松下来。
“看来你都知道了，”岄夏笑得歪头，“我猜猜是谁说的……是龙焕吧。”
“这不是重点好么……”獒曦有点郁闷，自己难受成这个样子，当事人倒是笑得云淡风轻，但是獒曦心里明白，要是岄夏心里能像表明这样一半的豁达，也不会把自己逼迫到这个样子。
“那什么是重点？”
“重点就是，我绝不会像华城那个样子，绝对不会。”
最后那个绝对不会，獒曦说得斩钉截铁，他还记得第三世被N个人追的时候，哪怕有心动的人，他都连一句承诺都懒得给予对方，和现在的自己相比，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可是獒曦并不觉得前后矛盾的自己有任何好笑之处，他笑不出来，他不明白岄夏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和折磨，才能把这一切付出当做理所当然，把没有回报当做顺应天意。
“嗯，我知道了。”
獒曦并没有死缠烂打，虽然只是相处了一段时间，但是他还是能感觉到，岄夏习惯性地和任何人都保持一段距离，及礼貌又生疏，好像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岄夏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但是没有人能走进他的世界。
獒曦生怕触到岄夏的心墙，他有些了解岄夏这种最不怕时间熬过的性格，也开始试着迎合他循序渐进的习惯，所以任何事情獒曦都做到点到为止，不给岄夏一点反感的机会。
和平常一样的告别和挥手，獒曦做的井井有条，他走了两步，偷偷回头看岄夏，发现他还站在月老祠的门口，笑眯眯地看着獒曦走远，獒曦的心里顿时放下了好多东西，每一步都走的坚定又踏实。
就像是很多很多年之后，龙焕一脸嫌弃地看着折腾了那么久，最终恩恩我我的獒曦和岄夏，充满着挑拨离间地问着岄夏，我说月老大人，你到底喜欢上这只笨狗哪里。
“很容易知足，和他在一起很有幸福感。”未来的岄夏会这么说。
回到家里已经很晚了，其他小金毛都已经睡觉了，只有右耳打着哈欠来门口接应獒曦，就差把困意写在耳朵上了。
“獒曦大人早点睡吧我们明天还要早起给你做早餐呢。”
“龙焕怎么没带走你？”獒曦一脸迷惑。
“他、他说，”只要一说到龙焕，一向淡定的右耳总是会慌了手脚，“他说今天獒曦大人情绪不稳定，让我先陪陪你……”
“嗯，倒是个好人，”獒曦点头评价着，“右耳你要珍惜，少走几步弯路。”
“獒曦大人你在说什么！”
“难得天庭现在如此开放，”獒曦一脸坏笑地摸着下巴，“哪天我匀你的灵气把你变成人形，看看你到底长成什么样子，把龙焕迷得往我这儿跑跟往水果超市跑似的。”
“龙焕……龙焕大人已经……匀过了……”
“卧槽这混蛋！”獒曦爆了粗口，“居然不叫我看看！！”
“……”这到底是怎么的一个主人啊喂！右耳的内心满是泪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