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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拜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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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帅呀!” 林墨染对着电脑赞叹,他在看裴茗轩的定妆照和陆皓东以前拍戏时的剧照,因为太激动,不小心口水滴到桌面上了。
夏依璠凑过去,语气淡然地问:“谁?小轩还是陆皓东?”
小林诚实地说:“都很帅。不过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帅,我喜欢陆皓东,他不光身材棒,你看这眉眼鼻子还有下巴,好像用尺子一寸寸量出来然后循着尺寸雕刻出来似的,每一处都这么完美——夏哥,你说他是不是整过?不然东方人哪有这么立体精致的五官?”
夏依璠淡然一笑:“他没整过,天生的。”
“那可真难得。这一票男明星里我最心水的就是他和小逸哥。小逸哥和他是不同类型的,作为男人虽然文弱了一点,不过我很多女同学也很喜欢他呢!”
“当心,口水又流出来了。”夏依璠摇摇头,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言行举止看上去还和小孩子无异?生活经历也算不上顺遂,可是有的人似乎天生比较容易快乐。
过一会儿,林墨染又冒出一句:“想不到小逸哥还有如此妖娆的一面,有男人喜欢也不奇怪了。”
裴茗轩正喝水,听到他这句话一口水呛进鼻孔里,咳嗽着问他:“小墨,你说什么?”
“小逸哥你反应不必这么激烈吧?不信你过来看看啊!夏哥,你也来看这张照片,你说照片中的人看上去是不是很妩媚?比女人还美。”
照片中的男子身着缀以蓝色云纹衣缘的白色直裾,身披白色刺绣龙纹大氅,腰间玉佩若隐若现。峨冠博带,如墨秀发垂至腰间。修眉似蹙非蹙,薄唇似笑非笑,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既清冷又美极艳极的气质。其实裴茗轩本人的眉毛还要浓一些,但是化妆师给他修得更加细长,少了些阳刚气却更加柔美。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娘”。
夏依璠对着裴茗轩笑:“怎么样?我就说你合适这个角色,光看这照片感觉就出来了。”
裴茗轩报以苦笑,男不男女不女的,会有人喜欢才怪。不过他倒是很好奇陆皓东定妆后的样子,看剧本时感觉他这次的角色应该是沉默寡言的冰山美少年,如果真是这样,两个冰山型的人怎么会擦出火花呢?奇哉怪也!
夏依璠看看手表,轻轻推了一下裴茗轩:“别发愣了,走,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上车后,夏依璠对司机说:“去音乐学院。”
“去音乐学院?夏哥是打算让小逸哥往歌坛发展吗?”
裴茗轩忙摆手:“我不行的。”
夏依璠淡淡一笑:“好多人争着抢着也要混个多栖,就属你老实。”
“不是老实,而是不思进取吧!只是目前光演戏这一样都做不好,无谓分散太多精力。”裴茗轩自嘲地笑了笑。
“放心,不是教你唱歌。电影还有一个月才开拍,而你这段时间也空着,导演想让你提早做点准备。你这次饰演的人物很喜欢弹琴自娱,所以你会有不少弹琴的戏份。我给你联系了音乐学院的古琴老师,你先去学一个月,不需要你弹得很好,只要到时候做的姿势别太难看就好了。别像有的古装剧里,弄张古琴还是反弹的,只听说有反弹琵琶,可没听说反弹古琴。”
裴茗轩小声说:“附庸风雅。”
夏依璠淡然一笑:“可不就是附庸风雅,对于不懂还要装作很懂的人就是附庸风雅,只要有人喜欢看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是?只要姿势做得漂亮就可以了,谁还去管你真会还是假会。”
林墨染问:“陆皓东也有弹琴的戏吗?”
“他的角色喜欢在夜色下对着大海吹笛子,这应该难不倒他,我知道他会吹笛子。”
林墨染忽然想到一个他很关心却一直没有得到答复的问题:“那个,这次小逸哥哥演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故事?”
“是……关于两个男人的爱情。”夏依璠轻轻说。
“夏哥,说具体一点嘛!”林墨染的胃口给吊了起来。
“这本是一个三生三世的故事,第一次,同为天界神仙的两个男子相遇,在相处中,由最初的误解和互相较劲渐渐变成相惜相恋。但是在对抗魔道势力时其中一个战死,天帝感念他的功绩,在他烟消云散之前保住了他七魂六魄中的一魄,令他得以在凡间投胎做人。第二次,他投胎于帝王家,只是人生并不如意,身为弃妃所生之子,他不但从小就要忍受某些大臣、妃子和别的王子的轻慢,还要时时提防太子的暗算。更糟糕的是,转生为人后他完全失去了前世的记忆,所以当前世的恋人来找他时,他非但没感动,还一再嘲讽和戏弄他。二十岁那年,他不得不屈从于王命与奸臣的女儿成亲,那一夜他却把自己给了那个总被自己嘲笑却依然固执地守护他的男人。两人的感情在对抗那些仇视他们的力量中升华,虽然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对男子的感情与前世相比竟是有增无减,甚至想为了他放弃王子的身份。面临强敌的入侵,小王子力排众议,亲帅大军与敌人抗衡,为的就是借此换得自由身。但是太子等人却担心他会回来抢自己的王位而勾结王妃意图杀死他。恋人得知真相后一怒之下倾覆整个王宫,令许多人枉死,因此触犯天条,两人从此展开了逃亡生涯。第三世,两个人都是平凡的人类,身为互相敌对的两家名门王族家的少爷,两人也没少遭遇曲折。陈导认为要在一部电影里完全表现三生三世会是一项大工程,所以决定只拍第二世和第三世的故事,第一世的某些故事只是以第二世中王子恋人回忆的方式展开。”
林墨染心向往之:“这故事好凄美啊!夏哥,最后他们怎么样了?有没有终成眷属?”
夏依璠神秘地笑了笑:“这个啊,暂时保密!”
裴茗轩不解地问:“以前看过陈导的作品,像《青春烈火》,很多都是很严肃的社会题材,怎么这次想到拍这个呢?”
夏依璠云淡风轻地笑着:“这个问题你还是留着问陈导吧!”
“你到现在还不相信夏哥?”夏依璠笑着叹息一声。
林墨染忽然扭头望着车窗外,小声说:“也许像我这么大的人或者比我小的人会喜欢的。”
“小轩今年25了吧?”
是啊,从18岁入行,到现在也有7年了。培训半年,先是从不起眼的龙套开始,然后角色越来越重要,男三,男二,一步一步才积累到现在做主角的机会,应该把握住才是。入行第二年就拿到了最佳新人奖,第三年拿了一个最佳男配,看起来似乎比很多新人顺遂,不过不知怎么的一直处于戏红人不红的尴尬境地。每次戏拍出来观众都只是记得他演的那个角色,而不记得他的人。倒是那些与他合作过的导演对他的演技和工作态度赞誉有加,再加上夏依璠的推销手段,他倒是一直都有戏演,而且很多还是不错的剧本。只不过随着演艺圈的日益低龄化,25岁已经不算是新人了,如果再没什么建树很有可能沦为万年绿叶了。说到底,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以前没有人拍过这样的戏,也许在未来会带起一股风潮。”
裴茗轩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夏哥,如果这个戏我拍得好,你就把这眼镜儿摘了好吗?”
夏依璠不解:“这跟我的眼镜儿有什么关系?”
“我总觉得夏哥如果不戴这副老气横秋的眼镜儿会更好看。”
“老气横秋吗?我以为戴眼镜会显得斯文一点。”夏依璠自嘲地笑了。
林墨染说:“那也得看是什么眼镜啊,本来脸就小,这下倒好,远远望过来就看着一副眼镜了。每次看到夏哥这样子我都想起小时候看的小鬼当家。”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太滑稽了。”
夏依璠不以为然地挑眉。
说话间就到了音乐学院。下车后,夏依璠照着记事本上的联系地址找到了事先联系好的老师。开门的是一位圆润的中年女子,长发在头顶盘一个髻并簪以景泰蓝发簪,一身素色绣花旗袍凸显出古典气质。
夏依璠夹在中间介绍:“陈老师,这是裴茗轩,您叫他小轩就好,这位是小轩的助理林墨染。小轩,小墨,这是陈平老师,音乐学院的古琴老师。以后小轩每周二、六下午三点来跟陈老师学琴,陈老师您看这样安排合适吗?如果时间上有变动我们可以再协商。”
裴茗轩和林墨染毕恭毕敬地说:“老师好。”
陈老师点头微笑:“你们好。小轩是吧?我女儿很喜欢你的戏。时间上没问题,如果临时有变动我会及时通知你们的。”
裴茗轩腼腆地笑了笑:“谢谢。”
“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先过来喝杯茶吧,前两天一个学生旅行归来给我带的苦丁茶,正好解暑气。依璠有阵子没来了,最近很忙吧?”
“前阵子小轩在外地拍戏,我一直跟在他身边没能过来跟老师上课,希望以后有机会还能跟老师学习。”
裴茗轩带着欣赏的眼光观察起未来上课的教室。宽敞的客厅里相对摆了两张带有蛇形斑纹的七弦琴,右侧墙壁上也挂了三张漆成暗红色的琴,看上去似芭蕉叶子,长长的穗子垂下来,颇有古意。琴下方是毛笔小楷誊写的六十四章老子道德经。另一面墙上挂了两把琵琶,下方的竹制书架上是古琴和琵琶指法的指导书籍和琴谱,有几本还是线装本,书脊上印着《神奇秘谱》或《梅庵琴谱》等字。阳台上摆了两株高大的绿叶盆景,在这酷暑中带来阵阵凉意。如果是在这样环境下上课他心里倒是安定了许多,多年未走进教室,他现在有点怵那种一排排整齐排列的书桌和正襟危坐的学生。
四人聊了一会儿关于古琴的话题,夏依璠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回去的路上,林墨染问:“每次小轩哥来学琴我都要跟着吗?”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
林墨染揉了揉鼻子:“她那香烟气太大熏得我鼻子痒,而且茶太苦了。”
夏依璠笑了:“行了,明白了,你时间上有冲突的时候提早跟我说一声,我陪小轩来。对了小轩,你下次上课后可以跟老师借一张琴回来练习。”
林墨染嘟哝:“夏哥真会说话,我现在暑假,天天闲得要命,有怎么会有时间上的赶不及?”
“知道就好,这点都做不好怎么做人家助理?”
林墨染不再吱声。跟夏依璠生活这些年从来不见他说话大小声,但是不知怎的越是这样他越是有种畏惧感,特别是他用这种不易察觉的冷淡语气说话时。要跟他相处很久才能觉察到的冷淡,那种不让人难堪却能感觉到背上凉飕飕的感觉。不过裴茗轩却不认同他的看法:“我觉得夏哥挺好的,一定是你太调皮了才惹他不高兴。不过夏哥脾气好从不乱发火。”
每当这时候林墨染总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义兄,其实他才是真的脾气好,夏依璠,哼哼,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裴茗轩看到林墨染脸上不怀好意的笑时,笑问:“小墨,你怎么笑得这么奸诈?”
“啊,没什么,呵呵。”
其实后来陪着裴茗轩跟陈平老师上课之后他才发觉,相比之下,夏依璠的冷淡更合乎他心意,当然,相比较而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