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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69章 挖地三尺 ...

  •   孝武帝在这栋小竹楼里呆了三天,三天,茶饭不思。

      然而,他依旧没有找到他。

      属下们几乎把这吴家镇方圆几十里都翻了个遍,但是裴冉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吴二牛家的门槛也几乎被李元显等人踩平了,吴大娘的心脏病也几乎吓得发作,可不管他们软硬兼施,从吴家人嘴里就是套不出半点有用的线索。

      裴冉平时深居简出,村里人虽然对这个外来的漂亮男子很是好奇,但也了解不多,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东西。

      如此这般,孝武帝暴躁的如同一只狮子,他万分懊恼,为什么不早来一步,就差那么一步,就那么一步……

      孝武帝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本来年轻英俊的脸上憔悴不已,好似这三天如同过了三年。

      “裴冉,”他大吼一声掀翻了桌子:“别让我找到你,有种你就一辈子都躲着我,否则,否则我定叫你生不如死,叫你……叫你这辈子再也逃不掉,逃不掉……”

      孝武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捂着脸悲戚的,压抑地哭了起来:“别叫我找到你,找到你……”

      风,轻轻的掠过,唤醒了孝武帝些许的清明,他站起身,第一次在白日下细细的观赏着这件小竹屋。

      竹屋,很简单,更确切的说很简普,多点的陈设都没有,可以看出裴冉这半年来的日子过得很清苦。

      孝武帝的心里有点酸,他来到窗边,刚伸手抚上窗棂,不经意间,发现窗棂上竟密密麻麻的刻着一些文字。

      孝武帝的心跳快了起来。

      “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笑着面对,不去埋怨。悠然,随心,随性,随缘。”

      孝武帝手上颤了颤,忙去看另一边窗棂:“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一边墙上:“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

      孝武帝的心狂跳了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就要冲出胸膛:“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孝武帝喃喃的念着,有一丝期许,一丝冲动。

      孝武帝触摸着这些歪歪斜斜的刻痕,想象着裴冉刻下这些字时的心情,那该是怎样的一种苦楚?

      外面,李元显看着自家皇帝整日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焦急万分,然却想不出一个可以解决的方法来。

      突然,他想起了先前在镇上听说的招兵的事情,脑中精光一闪。

      “禀皇上,微臣想起了一件事。”

      孝武帝依旧摸着墙上那刻得不太规整的文字,并不说话,仿佛没有听见般。

      李元显在心里叹了口气,继续道:“微臣今日在镇上听闻谢郎正在此处招兵,微臣想,我们寻遍了方圆几十里却惟独忽略了这一块儿,那会不会……”

      孝武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抖抖衣服,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出去:“还等什么,还不快去。”

      谢朗军营,裴冉与谢郎对坐,一个端稳,一个随性。

      谢朗斟上两杯烈酒,眯着三角眼看着裴冉:“冉弟,世事多变,本以为你是随龙伴驾,今生必然荣华富贵,养尊处优,如今却要落得这军营之中吃苦,实在是于心不忍。”

      裴冉仔细看了看谢朗,温言道:“你是在幸灾乐祸,还是怎么?”

      谢朗忙赔笑:“没,没,看你想什么呢?吾怎会有此念头?只是突然感慨一番而已啊!

      想那日,皇上得知你被人掠走,不惜艰险亲赴秦境,此举是在令谢某感动,没想到,一切竟然变得那么快,哎呦,你别瞪我,哎哎,绷住,千万别哭,我不说那些了,来来,我们喝酒,干。”

      裴冉又气又好笑,如水双眸却在无形间染上一丝波澜。

      几杯酒下肚,谢朗微醺,话越来越多,裴冉依旧清明,只是仿若心思飘忽。

      “可以教我功夫么?”半晌,裴冉淡淡问起。

      谢郎定了一下,打了个酒嗝:“你想学?”

      “嗯,其实早在几年前我就该好好学的,如果那时肯下点功夫,就不会……”他们就不会被大哥逼落悬崖,也就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只不知现在学起,还来不来得及。

      “我想学点至少可以保护自己的本事。” 裴冉补充道,抬起眼眸诚恳地望着谢郎。

      谢朗不笑了,望着眼前那双略显忧郁的眼睛,心里不免动容。

      初见时他是那么的活泼,还带点调皮的一个孩子,好似不属凡间,不食烟火,让人不忍心去伤害他。时隔不足一年,难以想象,这一年来他都经历了什么,短短一年,觉得他好似长大了许多,内敛,沉稳,于相貌不变,气质上却是大有不同了。

      谢朗难得正经:“此乃小事一桩,难得冉弟看好谢某,谢某自当倾囊相授,不过——”谢朗又换上一副笑嘻嘻的不正经的模样:“练武可是一件很苦的事情,尤其你身体单薄,得多练体力,不知道你受不受得住?”

      裴冉大喜,抱拳道:“多谢将军,现下敬将军三杯。”

      两人边吃边喝,都有些多了,这会儿,谢朗的一名叫做董卓的副将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禀将军,皇,皇上来了。”

      谢朗倚在屏风支架上迷迷糊糊的问:“你说谁来了?”

      “皇上,而且马上就过来了。”

      谢朗这下酒醒了一半,一高跳了起来:“皇上来这儿干甚?莫不是特来安抚臣下?”

      谢朗回头看看裴冉,只见裴冉神情紧张,握杯的的手似乎有点僵,眼神似乎有些无助和道不清的情愫。

      “将军……”

      “我明白,”谢朗打断裴冉的话:“我不会出卖你的。”然后抛给裴冉一个尽管放心的笑容来。

      裴冉起身,谢朗将要送裴冉去安妥之处,一掀帘子,就见孝武帝带着属下四方豪迈,杀气腾腾的向这边赶来,这哪是什么安抚臣下,根本就是兴师问罪的架势。

      两人只好退回帐中,左右环顾,还好帐中有一个破旧的屏风,就在酒桌后面。

      情急之下,裴冉顾不得其它只好躲在屏风后,刚隐住身形,孝武帝便进了营。

      谢朗不愧是战场上打滚的人,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危险没遭遇过?此等突发小事,根本毫无慌乱之色,并气定神闲,满脸大牙的单膝而跪:“臣谢朗拜见皇上。”

      孝武帝斜睨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打量了一下谢朗的军帐,目光停留在帐中的屏风上。

      “皇上喜欢这屏风,那臣下一会儿叫人给拆了,给皇上送到宫里去。”

      孝武帝收回眼神,目光定在桌上的酒碗上:“谢卿好雅兴,不知和谁在此对饮?”

      “和臣下的一个副将,唉,皇上,您是饿了么?董卓,来来,快给皇上上一桌子好菜好酒,为皇上接风洗尘,皇上,您不惜千里,亲自来臣下的军营视察,臣下真是受宠若惊……”

      谢朗的马屁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孝武帝瞄了一眼谢朗的大白牙和四处乱喷的唾沫星子,嫌恶的扁了扁嘴,鹰般锐利的双眸如两道利刃直逼谢郎:“朕不是来吃饭的,谢郎,朕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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