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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又见之故意刁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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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一个很叫人哭笑不得的问题,就是当你千方百计的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你费尽心机也很难达成,可你没必要再见时,他自己竟跑来了,想躲都没地方躲。
在香涟渡那次,我并未上妆,面目已经不难辨认,之后又被皇帝识破男子身份,这下,怕是我一转头,非立刻就被认出不可。
我把视线投向谢玄,谢玄眼睛转了转,一把把我拉下身去:“皇上在此,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拜见?”
我看着坚实的地面,愤恨这个时代不平等的帝王专制,尽管不情愿,但眼下并不能随性子来。也就只好跪了下去,脸几乎贴上了地面:“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话刚落,谢玄便马上接起:“皇上,这是我刚来的家丁,没见过大人物,也不大懂规矩,还请皇上不要见怪。”顿了一下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退去做事?”
我心中暗喜,好个谢玄,平时一副呆木的样子,关键时刻还蛮机警的。我站起身,也不敢抬头,苟着腰往门外去也。
可谁知刚到门口,眼见着逃出生天,一把折扇硬生生地横在我的脖子上。
“既是家丁,想必也是个不一般的家丁,否则怎么会允许他在自己脸上作怪?嗯,还穿的如此体面“收回折扇,大跨步进屋:”留下来一起说会儿话吧!”
皇帝发话,谁能忤逆?只得低着头奄奄的跟着进了屋。
其实来的不止皇上一个,尾随的还有郡主和谢安谢丞相。
皇上一撩衣摆,恣意而潇洒的落座,郡主站一边,谢安另一边,我和谢玄挨着站在斜对过。
谢玄对郡主微微做缉唤了句郡主,又朝谢安唤了声三叔。
我很白痴的跟了句:“郡主好,三叔好。”
郡主不做理睬,只半遮半掩的直往谢玄身上看。谢三叔嗯了一声,低下眼去做沉思状,皇上则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深意。
这些,我一瞥,看了个正着。
“谢卿,你也坐吧!”皇上发话。
谢三叔深鞠一躬:“谢皇上”坐下继续装深沉。
“谢玄,朕听说你前些日子几乎是天天往宫里跑着去见安宁,朕还以为你们情真意切,是时候谈婚嫁了,可这两天怎么又淡薄了?莫不是宫外发生了什么事拖累了爱卿?”
皇上这话说的,本没什么问题,或是做贼心虚,听在我耳里,则完全变了味道。
身旁谢玄一听这话立刻跪了下去:“实在是臣未考虑周全,请皇上恕罪。”
皇帝紧盯着谢玄,笑了:“爱卿这是做什么,朕又没怪你,何必请罪”脸色一冷:“还是你真的做了什么违逆皇家的事?”
“皇上明查,谢玄一向为皇上忠心耿耿,又怎会做那违逆皇家之事?”
皇上一脸笑意,只是那笑意看得叫人身体发麻:“朕又没说要怪你,爱卿你太紧张了,起来吧!”
门外进来位丫头为皇上沏上了茶,缓缓褪去,皇上视线跟着出了门外,然后很自然的移到了我的身上,我心叫不妙,忙把头低了再低。
“那个——家丁,你叫什么名字?”
还是没躲过,我呐呐的开口:“草民裴冉。”
“干嘛老低着头,难道朕是吃人的怪物,会吃了你不成?”语气一厉:“抬起头来。”
我扭头偷看了谢玄一眼,就见他急得眼珠子直转,也只能干着急。
哎,一声叹息!生死在天,我裴冉已经算是捡了两个多月的性命,又捡了这么个知己好友,也该知足了,但是,我死不要紧,总不能连累了朋友。
大不了到时候我自己扛下一切,绝不把谢玄说出来,我不承认,他们还能把罪名硬往谢玄头上扣?
想好一切,心下那个大包袱卸去了大半,心境也就坦荡多了,我抬起头,直直的对上了那双如鹰般的眼睛。
那双眼睛眯了起来,表情高深莫测,一屋子人谁都没敢出声,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让人喘不过气来。
“朕觉得你很眼熟,是不是我们在哪里见过?”半响,皇帝终于出声,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我拉了个长音,谢玄立马接了过去:“皇上,冉儿是近日才来的京城,皇上国事繁忙,恐怕未曾出宫,又怎么会见到他呢!”
皇上神色一冷:“冉儿?你叫的倒也挺亲密,不知,你这家丁,是何来路?”
谢玄淡然一笑:“启禀皇上,上次潜入秦国,被敌人识破身份,九死一生,幸得裴冉相救,这才捡回一条命来。圣人言,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那这救命之恩,臣自当……”
皇上眉毛一挑:“哦?原来此人救过谢卿,那朕还要谢谢裴冉帮朕保住了这一国之栋梁才是,何况朕看他气质非凡,又有倾国之貌,这一副皮娇肉贵的模样,做个家丁太委屈了吧!”
小玄子单膝而跪:“皇上重看,臣受宠若惊,裴冉之事,确是臣思虑不全,皇上好意臣已心领,裴冉的事,就全权让臣做主吧!”
“这样啊!”皇上捏着茶杯把玩:“不知谢卿如何安排?”
“启禀皇上,臣身边恰巧需要位幕僚为臣出谋划策,裴冉聪明机灵,定然能够胜任。”
皇上淡笑:“既然做骠骑大将军谢玄的幕僚,光聪明怎么够?文才也是要有的,否则,朕为堪忧啊!”
这皇上,一会儿唱白脸一会儿唱黑脸的,阴晴不定,也不知打得什么主意,要是真的认出我就是那个舞倾城,为何不直接把我拿了,却要这般周旋,实在是叫人看不透。
这厢要是论起什么三书五经,老子孔子,之乎者也的,我可实在吃不消。
“这……”一边谢玄显然为难。
“皇上”半天没吱声的谢三叔终于出声了:“老臣平生只有一个爱好,就是和文人墨士打交道,今日,就让老臣考考他吧!”
皇上笑了,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谢卿有惊世才华,他若能通过你的考试,想必也就当得起这幕僚的职位。”
谢三叔也笑了,对我道:“天地万物,道之本源,我们先谈谈道与天地万物的关联,裴公子以为如何?”
谈道?与天地万物的根源?也太深奥了点吧!
谢三叔抚着胡子,也不等我做答,自顾自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等等”我听的一顿迷糊,连忙打断:“我是做将军的幕僚,又不是搞哲学的,谢三叔不觉得这些虚而不实么?实在……不妥,不妥。”
“哦?”皇上身子一偏,一肘子支在书桌上,威风十足,依旧轻蔑:“那你觉得将军的幕僚应该考什么?”
“行军布阵,兵法攻略。”
“你会懂的那些?那你倒说说看。”
“纸上谈兵太过无意,我们来点实际的”我微微一笑:“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