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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第162章 不会再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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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儿,你自己在这空荡的后宫也太过孤独,不如,择日选秀吧!”
裴冉摇头:“娘亲,我现在这样很好啊,为什么选秀,那些女孩子,我又不喜欢。”
太后会意:“那便选几个公子吧!”
裴冉愣了愣,神态有些窘:“娘亲,我……你知道,不喜欢那样的,没有情感的……”
太后温柔的抚着他的发,就如谢玄那般:“傻孩子,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啊,人和人之间,只有相处之后才会知道喜不喜欢吧!”
“可是,真的不想去爱了。”
太后只能长叹一口气,偷偷地掉下几滴泪来。
本来早已尘埃落定,然苻坚终是不死心,不在那在千里之外的封地享受他的齐人之福,却跑到京都,堪称商议国事。
裴冉知苻坚心思,只是没有点破。
两杯清茶,一盘围棋,两人不咸不淡的下着,不疼不痒的说上几句话。
最后,还是苻坚把话引到了情爱之上。
裴冉亦无反应,只是淡淡的说:“慕容冲对你一片深情,如今心智有如孩童,着实可怜,你日后千万不要负了他。”
苻坚无奈,一把摁住了裴冉伏在桌上的手:“冉儿,不要再躲了,你知道我心里最爱的是你。”
裴冉本来还算清冷的眼神顿时染上了一层薄怒,连声音都是冷冷的:“放手。”
苻坚反而抓紧那只手,起身飞快绕道裴冉身后,一把环住他的肩。
“冉儿,不要再把自己裹在坚硬的外壳里了,敞开你的心,接受我吧!”
唇吻在他的发迹,慢慢下移,渐渐到了裴冉细长的颈项,轻嗅,伸出舌头,细细舔咬,那久违的触感啊!
好像一碰上这具身体,便一发不可收拾,顾不得旁边还有人,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忍不住肆虐起来。
裴冉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清冷的眸子没有一丝涟漪,好像此刻苻坚的所作所为跟他毫无关系。
就在苻坚打算把手伸进裴冉的裤腰的时候,被裴冉一把制住,然后狠狠地甩了开去。
“够了,”裴冉站起,冰冰冷冷的声音响起:“开国侯,以后,没有朕的召见,永世不得进京。
”
苻坚难以置信的听裴冉口中吐出的冰冷旨意,那同样陌生而疏离的神情——
相隔几步,竟是千里,无法逾越。
“冉儿,”苻坚深呼了口气:“你这是何必?你不喜欢,我以后收敛便是,何苦——”
话未尽,却只留余香,不见其人。
更剩那一地的心伤和苦涩。
无论怎样,终是走不进去,走不进去了——
时光匆匆而过,转瞬又是三年。
“瑍儿,亚父今天交你的都记住了?”
“亚父,记住了。”
“嗯,很好,瑍儿真聪明。”
裴冉微笑着看着瑍儿捧着书本学书的模样,多少年了,好像每天除了处理不完的国事,便是来这儿交瑍儿念书写字,好像也只有这一刻才是开心的,他喜欢看瑍儿那张和玄七分相似的连,喜欢瑍儿用稚嫩的声音不停地叫他:“亚父,亚父。”
也喜欢像玄一样摸着他圆滚的脑袋,宠溺的把他搂进怀里。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有孩子了,谢玄不在了,瑍儿便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今生唯一的希望。
此时,天下一统,国泰民安,边关在几位将军的镇守下也没有任何的骚动,浔阳郡主嫁了人,也鲜少来跟他捣乱,除了调皮鬼灵的拓拔珪总是跑到宫里扰他清静外,日子可谓过的风平浪静没有半分波澜。
只是偶尔,脚腕处还会传来抽筋般的疼痛,或是走在宫里的某一处,不经意的挑起一点过去的忧伤,可是只是一点点,然后就如拍掉自己身上的落叶般,那么轻松地就除去了。
本以为就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可是——
“皇上,皇宫外面有人说有很紧急的事情要见皇上,本来要赶他去,可是那人执意不走,奴才也不好打人,只好前来禀明圣上,请皇上裁断。”
“有这种事?”裴冉皱眉,记得以前电偶尔会有百姓状告无门,然后进京告御状的行为,即为明君,不可不见,便道:“让他进来吧!”
一会儿功夫,裴冉就见一个身形利落的男子在一干侍卫的的防御下走了进来。
那人一见皇上本人,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声音悲戚:“草民李元显叩见皇上。”
“李元显?”似有什么东西要从心灵深处,那隐秘之处跳出来般。
继而眼神一冰:“你不是在杭州陪你们的主子么?来这里干什么?”
李元显这才抬头,只见他两眼通红,原本英俊的面容如今却是憔悴不已,好像经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然后他又低下头,连磕了三个响头才道:“承蒙皇上还记得我们主子,主子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好像平静的湖水突然落进了一颗巨石,裴冉猛地一惊:“你说什么?”
李元显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细细长长,是用锦缎包着的,看模样好似一支箫,他双手举过头顶,仰望道:“主子弥留之际,唯吩咐元显把这白玉箫交给皇上,皇上,李元显求您,可否看在往昔的情分上,完了他最后的心愿。”
半晌,裴冉才道:“他——死了?”
平淡无波的话语,好似重复着毫不相干的事情,可是眼睛里,却开始闪烁,慢慢愣了神。
“亚父,亚父……”瑍儿稚嫩的声音在一边唤着,连叫了几声,裴冉才听得见,连忙扯开一抹笑意,对瑍儿说:“不早了,瑍儿先去休息,亚父一会儿陪你。”
那抹笑意,映在瑍儿眼里,怎么觉得都是那么的勉强。
“可是亚父,现在是午时啊!午饭也刚刚吃过,瑍儿不需休息,何况亚父不是答应瑍儿,今天要陪瑍儿一下午么?难道亚父要食言?”
那些个声音终是进入不到耳朵,裴冉直直的望着那锦缎里包裹的东西。
李元显连忙送到跟前,展开。
一支镶了无数黄金接口的白玉箫,一支本来早已破碎的废弃物,如今,却依旧华丽的呈现在他面前,看似完好无缺。
阳光下,裴冉觉得那箫反射的光茫刺得眼疼,忙去捂住眼睛,揉了几揉。
“他——怎么死的?”他还是问了。
李元显答道:“大夫说,饮酒过度,抑郁内结。”又道:“他,每天都在念你的名字。
”
“是么?”裴冉淡淡的说,突然起身:“感谢他的怀念,这箫我留下了,你走吧!”
李元显跪着往前拖了几步:“皇上,草民求你,可否去他坟前看看,这是草民替他求您的,您知道,这三年来,他每天都想看见你,如今,他人已去,您就成全他一次吧!”
裴冉冷道:“箫留下,你可以走了。”
李元显不知这是同意了还是不同意,连忙把箫放在桌子上,叩了个头下去了。
见来人下去,瑍儿又拉着裴冉:“亚父,您刚才教我的这句,我不懂。”
裴冉垂首看看他,如以往般爱抚的摸着他的发,却怎么掩饰不了那失魂落魄的感觉:“瑍儿乖,瑍儿自己先去玩,亚父累了,想去睡一会儿。”
这一睡,便是三日。
裴冉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连送饭的奴才也进不去。
干娘和浔阳郡主等人担心坏了,焦急地守在门前,就在浔阳郡主打算砸门的时候,裴冉的房门才从里面开了道缝。
容颜依旧,精神尚佳,只是明显瘦了一圈。
看着安然无恙,众人的心才放了下来。
之后的日子看似和往常无异,也不见裴冉有何不妥,依旧上朝,退朝,平静的让人不安。
“瑍儿,亚父今天教给你治国之道可记好了?”
“亚父,瑍儿记住了。”
“很好,记住就好,要记得,皇帝虽然是天下苍生的主宰,却万不可草菅人命,无论何时,以百姓之民生安乐为重,瑍儿可能做到?”
“瑍儿谨记亚父教导。”
“好瑍儿,瑍儿如今八岁,也该长大了,这江山的重任,亚父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可是亚父还年轻,为什么要交给瑍儿?”
“亚父能给你铺好的路已经铺好了,如果亚父有天不在了,瑍儿是男子汉,可要承担起一切哦!”
前来送羹的干娘脚步一顿,突觉一阵心慌,好像这话,交代后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