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百亿分之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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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女人身影消失在走动的人群中，左呈书才回过神来。
事情却并没有比几分钟前好多少，女人的话和她的动作让他有些不自在。
左呈书苦笑着抬手捏了捏耳朵上的东西，指尖上传来的触感凹凸不平。他却知道那里清晰的雕刻着一串细小的数字，那是他作为自由人的证明，却仿佛一小块冰晶，有些冷。
这是末日之后逐渐演变出来的身份信息标识，左呈书无比确信。可那人刚才的动作却明显的是犹疑，仿佛知道这里有什么……有事什么让她下意识的做出了这样的举动？她在疑惑什么？
如果在末日之前就存在身份标识，那么它究竟有什么含义？糟糕的联想在左呈书脑中翻滚，心脏猛烈的收缩跳动让他感到晕眩。太多的疑问让他仿佛处在一个漩涡之中，答案和危险时候就在一层薄纱之后。
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左呈书顺手擦掉脸上的水珠压下内心的不安。即使此刻他心底十分希望能够知道为什么，可比起随时可能被拆穿的探索。他更需要的是找到那台AI，他需要它告诉他另一份答案：比如为什么天堂岛在沙漠里。
左呈书的周围并没有什么人，除了离开的女人外，也没有其他的人向他投来更多的关注。这很好，如果那个人没有说慌，这里大概有一个助理和他长得有些相似。那样他此刻就不用再担心会被发现，而发生意外。
除非她能再见到真正的方助理，或许这能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左呈书再次捏了捏耳朵上的东西，直径选择一条最近的道路，快速向着记忆中雕像所在的位置跑去。
十分钟后，左呈书到达了原本该存在雕塑的地方。然而此刻这里却只有几只填满防震物质的实木箱，和一个小腿高的雕塑底座。
“……没有。”
左呈书的瞳孔有一瞬间的溃散，微张着嘴不知所措。
“麻烦让让。”一个声音不耐的道。没等左呈书回应，沉重的物体砸在了地面上，那个声音又道：“真不明白年所长为什么要在这里放雕塑。”
“啪。”的一声，那个不耐的声音拔高了音量惊呼道：“你干嘛打我！艹。”
“那是你能乱说的吗？不要命了？赶紧干活，这是最后一座雕塑弄完就能赶上明天离开这个沙漠呢。”另一个声音说着略微压低了一些道，说完他好像拍了拍裤腿，上前绕过左呈书，用力撬开一只木箱，被撬开的木箱填充物里面是一只石膏右臂。他连续撬开了三个才回头看着仍然站在原地的左呈书，疑惑道：“……你是上面派来帮忙的吗？”
这个基地里除了像他俩这样的装卸员工，造景那边的人员以外。据说就连每天发盒饭的都是一个士官级，可他们都穿着军装。但如果是从外招来的工人，已经三个月了两百人的队伍早都互相认识完了……除非有人死亡了，会临时派遣士兵或者新招的工人。
但即使是工人也有制服。
那人原本一手握着的开箱工具横在了身前有些紧张的双手抓紧。
左呈书阖上双唇，凝视着身前的两人，他们穿着的是普通的制服，统一的黄色搭配简单的白色线条，看上去就像是修管道的工人。
右手边的那个人开完了剩下的木箱，数了数发现少了一个。他转头看到了一只没打开的木箱，应该装着塑像的头，可左呈书站在那显然让他不能顺利的打开。
他皱眉走了过来，踢了一脚左呈书身前的木箱，“你……能让开吗？你妨碍到我们了。”
“抱歉……，我，能告诉我，这些是什么吗？”左呈书不死心的询问了一句，说出口的话有些结巴。他几乎能感到在这短暂奔跑后喉咙意外的难受，干涩。
两人没有说话，看着他们有些警惕起来的神情。左呈书忽然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个女人说过的话，他轻咳了一声让自己的声音不要显得太怪异，道：“我是新来的助理，我姓方。”说完友好的笑了一下。
两人相视了一眼，最后左边的那人放下手中的工具，迟疑的对着左呈书敬了个礼：“长官，有什么能帮到你？”
左呈书不得不再次重复了一下问题，只是这次他换了个问法。
“这些能组装成艺术品吗，看起来会留下不完美的线条。”
“不会，这本来就是……艺术品，虽然是仿照的但只是装饰一下，粘合剂可以掩盖掉的，而且谁在乎了？研究更……。”那人说完就停了下来，他愤怒的瞪着左呈书：“你是在套话吗？长官。”最后两个字他说的很轻，有些轻佻。显然他觉得此刻没有穿着制服的陌生人或许在撒谎，那些研究员可没有这么多心思谈论雕塑这样的“艺术品”。
左呈书明显感受到了敌意，在两人警惕的目光下最后只是随意看了一眼打开的箱子，里面没有任何和人工智能有关的线索，这里将会平凑出来的不是那台AI。
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变得冷漠而轻蔑一些，稍稍扬起下颚。即使他不能扮演一个研究员，可那些人的冷漠面孔左呈书却不会忘记，他道：“这只是一个，个人爱好。”说完转身从容不迫的离开。
可就在左呈书离开雕塑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彻底的迷茫。如果J手中真的是时空穿梭器，那么他为什么会掉落在上一个世界，又为什么还在继续，继续到了原本该来到的真实。然而这个真实的过去又为什么会和历史不一样。
该存在的AI不见了，该存在在海中的天堂岛在一片荒漠中。那这个标志……究竟是什么？
左呈书的手再次摸上耳骨上的耳箍，抬头看着仍在忙碌的人们慢慢停下了脚步，一阵喧闹的声音却从远处传来。
“看，他在那！”
“抓住他！”
左呈书抬起头来的片刻，一队士兵已经越过了一小片竹木做成的造景距离他不过十来米。几乎下意识的左呈书扭身跑了起来，他不能再现在被抓住。他还没有弄明白这里到底是不是他所在的那个天堂岛，如果被捕捉他没法提供有限的能证明他是个应该存在的人的证明，迎接他的只会是关押或者遣返回安全区域关押，而他不能也不想被遣返。
他越过一大片规划中的花园，绕过堆积着大量材料的“广场”，穿过半成品的通道试图甩开身后的人。即使这是一个未完成的天堂岛，左呈书却对布局规划比此刻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清楚，放在规划区内的杂物甚至成了他面对追捕的有效障碍物。
“站住！”暴怒的声音显然没有想到，左呈书会选择逃跑。而且看起来对此处十分的熟悉，黑色的眼眸里有些泛红，“停下来！不要逼我们开枪！”说着他直接一个起跳越过了两个垒起来的箱子，却没想到直接载进了一个两米来深的坑里。坑里还没处理完全，扬起的砂砾让他灰头土脸的打了几个喷嚏。
“长官。”坑边的箱子被推开，一个士兵趴在洞口向下伸出手臂，坑底的人脸色黑成一片，左手握住士兵的手一个接力爬了出去。
“不能让他离开这里，通知其他人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男人说着从侧腰抽出一柄银色的枪。
“是，长官。”那士兵回答，一边却有提醒着男人:“可是长官，如果开放权限会损坏防御系统。”
男人愣了一下，冷笑了一声:“那就让李自己补上。”说着推开身前的士兵，找到左呈书拐进一个通道口的身影，眯眼追了出去。
左呈书进入的通道是一个天堂岛通往矿区的通道，也是离雕塑最近的一个出入通道。在很久以后这条矿石通道会渐渐变成一个劳工通道。他再赌，赌他的朋友没有欺骗他这条通道是在天堂岛启用前就已经在使用的初入口。他不能选择从尚未完成的地方跑出去，太冒险了，目标大没有遮挡物。
他在这条通道里大概奔跑了五分钟，才隐约见到光亮。光照进来的地面上没有人影，只有歪斜的箱子，左呈书毫不迟疑的停在箱子旁，向着堆积的几乎定住通道顶部的两排箱子撞去，太高太重了几乎没有被撞动。他需要这些箱子来做一个路障，通道的宽度不过三米，高不过两米五。而这些箱子却高过半米，如果倒塌能挡住后面的人一会儿，他才能有时间来获得机会。
如果没有机会……他需要时间来离开这。
“轰。”的一声巨响声，箱子被撞倒，可惜左呈书没法让这些箱子按照他所想的占据整个通道，可也相去不远最大的空隙也不过半人款，而最高的空间也不到一米七。
至少他们不能太干脆的跳过来。
看了眼通道顶部的加固，左呈书不再停留转身跑出通道。
漫漫黄沙占据了他的眼，幸运的是不远处竟然挺着一辆飞行器。左呈书不禁笑了一下，笑容还未收起。飞行器的门打开，一个有些偏瘦的男人走了下来。他抬头的瞬间和走近飞行器准备打晕他的左呈书打了个照面。
那人显然有些吃惊，可很快他向左呈书伸出手来: “你好，我是左呈书。”
他的右边脸上随着微笑浮现一个明显的酒窝：“我第一次遇到长得十分相像的人，据说这概率是百亿分之一。你是来接我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百亿分之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