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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番外(上) ...

  •   我叫阮红依,当初娘亲生我之时,我背上有一块红色胎记,所以,她便叫我红依。娘亲是军妓,我的父亲是个十夫长,因为娘亲怀了我,而且又遇上沧澜和东逾休战,他便使了点权力让我娘出了军营。虽然在父亲的出生地,那小房子里娘亲独自带着我生活,父亲不常回家,但娘亲还是恪守妇道,一个人独自带着我。虽不缺吃不缺穿,但一个女人总是不太好过。
      当我七岁之时,父亲战死,我成了战争遗孤,因为是女子,所以娘亲在听说父亲战死之后迫不及待改嫁并没有带上我。不过,我不怨她,她也有她的难处,她以前是妓子,不会别的糊口伎俩,没了男人自然是活不了的,况且本来就是死过男人的寡妇,再带个拖油瓶也不吉祥。
      毕竟,没有将我卖进妓院,也算她尽了仁义。我那时虽然还小,但是周围人都说我是个美人坯子。
      被母亲抛弃,周围人又都避而远之,那破房子下了几次暴雨后,已经不能在住人,而家中那不多的粮食,就算自己在怎么省着,但也已是粒米不剩。
      无奈,只得选了乞讨这条路。一开始,还觉得自己恐怕会对那些糟糠剩食会有抵触,毕竟,原先家里虽不算富裕,但还是可以时常吃下些肉,日子自然还算过得去,剩饭也不常吃。
      可是,当自己行乞了一天颗粒无收之后,一开始的想法已经完全成了笑话。一整天不进食,连走路的力气都快没了。看了看天空,月儿已经升了起来,华灯初上,我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花街柳巷。
      一时没注意,竟撞上了一个江湖人士打扮的大汉,那大汉一把将我推开,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但双眼还是愤愤地盯着他。
      那大汉被我盯得毛了,竟将背上的大刀抽出,一挥刀,我听到周围那些妓子的尖叫色,随后被那大汉怒喝一声,便没了声响。
      感觉都有什么滴在了我的衣衫上,下意识的用手去接,红红的,似乎是血。右眼睁不开了,或许是右眼被划了一刀吧,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不到疼痛,身体软软的,脑袋却出奇的沉,闭上了眼,任自己的身子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是躺在软榻上的,勉强起了身,眼前出现的是自己重来没有见过的华丽。看了看自己衣裳,那破旧的麻衣已经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丝绸。
      那雕花门被推开,一个清俊男子走了进来,不过十四岁的年华,他一身青衣,随手关上门,然后来到我的面前,伸出手探向了我的额头,“嗯,烧已经退了。”
      随后他收回手,在床前站定,“你叫什么名字,家在何处,父母可还在?”
      我并未回答他,只是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明明是男子,却那样修长,白皙,想起我那粗糙的手,不由得缩了缩。
      那男子似乎认为我是怕了他,叹了叹气便转身离开。感觉到随着他拉开门涌进屋来的寒意,不由得紧了紧身上的绒被,“阮红依。”
      那少年顿了顿,随后离开,风中依然残留着他清润的声音,“李然。”
      十六年一转既逝,我已经二十又三,而李然已经三十。他是魔教的左护法,我便入了逍遥宫做了杀手。他一开始极力反对,可是最后终是拗不过我。我从未告知他从他救我那日起,我心中便多了一个人,再没有一丝位置。进入逍遥宫,只是为了临他近一些。
      每次,当他对我说我已经不小,是该找个好人家了的时候。我总是说不想嫁,他看着我右边脸上的疤痕,眼中全是愧疚。我不喜欢他那可怜的表情,只是将问题抛给他,问他为何还不娶。他总是轻轻地笑笑,轻轻说他还未等到让他倾心之人。
      每当这时,我总是暗自窃喜,因为,那人估计是不会出现了,李然已经三十,再过几年,我向他挑明,想必他是怎么也拒接不了的。
      但,天总不遂人愿,我的计划就被一个刚刚年满十六的小鬼打断了。那小鬼叫季琉璃,是兰芙蓉的儿子。世人只知道兰芙蓉武功独步天下,狠辣无情。却不知,兰芙蓉有着颠倒众生的容貌,仅仅是画像就美得让人窒息。逍遥宫的右护法终生不娶便是因为这个兰芙蓉,看右护法整日抱着那一副画像,在密室里一坐就是一天,不吃也不喝。
      其实,我本不太相信这兰芙蓉是不是真的如同画像上一般美丽,或许是因为吃醋吧。因为,曾有一次我问向李然提起兰芙蓉,李然说那副画像还不及兰芙蓉本人十分之一的美丽,他幼时曾见过一次兰芙蓉,虽然小,可是那绝代的风华依然映入他的脑中,一生也无法抹去。
      那次,我很生气却又有些不服,如果,我没了脸上那道丑陋的疤痕,说不定我也不比那兰芙蓉差多少。可是,见到了那季琉璃,我才真得知道,自己,真的没法和兰芙蓉比。
      还记得那日,宫主突然将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我召回逍遥宫。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见到的是怎样得场景啊。那一身白衫的人,不过是在那轻轻一站,仅仅是一个背影,就是一个不忍让人打破的美景。
      那人闻声轻轻的回过头,一瞬间,我的心脏似乎是漏了一拍。那该是怎样得一张脸啊,明明是同样的眼睛,为何他的却如此清澈,如一汪清泉,只是淡淡的扫过你,就让你不自觉的沦陷。
      无关乎喜欢,只是因为,眼前的人太过于美丽,美得不真实。虽说,对于男人说美丽很奇怪,这似乎只有对女子才会说起,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扭捏做作,绝对不会让你感觉一丝女气,可是,除了美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一瞬间,他那一脸淡漠似乎是熊熊的火焰,烤的我双颊无比发烫,那道脸上的疤痕更是变得炙人无比,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那幼稚的想法,真真是不自量力啊。
      就算自己没有那疤痕,在那人面前,估计就连陪衬也称不上,太过于耀眼的人,只会让周边的人都变得暗淡失色。可偏偏,那人却又不带一丝烟火,让人不由得错觉,或许,这人并不是人间之物。
      正想着,那人却笑了起来,粉色的唇轻轻的勾起,双眼微眯,随着笑,眼角有些上翘。一瞬间,那不食烟火的天人竟添了几份邪魅,如魅人的妖精一般。
      我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或许,是在笑我的容貌,感到李然探过来的视线,耳根一热,便转身离去,意外的,宫主并没有叫住我,就连一向与李然不和,对我处处针对的右护法也没有叫住我,或许是被季琉璃那妖孽迷住了吧,估计那妖孽长得和他娘一个德行,让那平时不苟言笑的右护法看到,魂都被勾去了。
      傍晚,我本想去找李然,将我特意从西域带给他的月光杯送给她。他最喜葡萄酒,收藏了很多,却重不饮酒。葡萄酒用月光杯饮,自是最美味的,或许,他是因为没有合适杯子才重不曾饮,我自顾自地想着。但,当我推开门时,却不想迎接我的却是这般场景。
      那个一直对着我温和的笑着的人,那个我憧憬了十六年的人,如今却跪着地上轻轻的为季琉璃褪去鞋袜,小心翼翼的将那人的足放到水中,抬起头,温和的问道,“烫吗?”
      季琉璃轻轻地摇了摇头,随即将桌边的酒坛拿到身前,去掉泥封,豪饮起来,那紫红的液体随着那人的嘴角流出来,低落在床上,无比的妖艳。
      那个爱洁到狂的李然,那个房间重来都是亲自打扫的李然,那个爱酒成痴却舍不得喝的李然。如今,季琉璃将他舍不得喝的美酒随意挥霍,将他日日打扫的地方弄的临乱不堪,坐在那连自己也不能坐的床榻上,悠然自得的享受着李然为他洗脚。而李然看到那滴的到处都是的酒,也只是笑着摇摇头。
      他眼中快要溢出的温柔,让我恨不得没有这双眼睛。一瞬间,我似乎被抽走了全部力气,再也拿不稳手中的盒子,任其掉落在地上,月光杯滚落出来,发出一阵轻响。
      李然方才抬起头看向我这边,露出惊讶的神情,“红依,你怎么来了?”我不由得苦笑,李然啊李然,你武功极强,警惕性也不弱,你是将多少心思都放在这年龄不过及你一半的少年,才会连我的到来都未曾发现?
      退出了那不属于我的世界,踉跄的走了两步,听到了身后李然的喊声,满怀希望回过神,却看到那人竟低下头,在李然的耳际旁轻轻地换了一声“然”,那昔日里重来都是云淡风轻的人竟然一下子从脸红到了耳根子。李然呆呆地回过头,看着那年龄只及他一半的少年,愣愣的张开了口,下一刻却被那少年堵住。
      僵硬的转过身,胸口的地方,疼,很疼,疼到麻木。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宫主的院落的,下一刻,我竟撞见了宫主与一女子在那热情拥吻着。本打算立即离开,可却还是被发现,无奈的站在原地,等待宫主发落。但,他却只是挥挥手让我退下,若我没看错,那与他在一起的女子便是如今沧澜的皇后,逍遥宫宫主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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