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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三章 ...
回府,阿墨就迎了出来,看了眼王爷,难过道:“王爷气色不好啊,唉,怎么出这事,你们都没吃东西吧,我炖了排骨参片莲子粥,吃点吧。”
“就是有点困而已,没事。”简玉澜摆摆手,不用他扶。
张骆净则摸摸他的头,“吓到了吧?”
“昨夜有人来查,大家都有些惶恐。”阿墨点了点头,连忙又跑了,“我去端粥来,快吃了休息吧。”
简玉澜跟张骆净招招手,让他一起在饭厅坐了,阿墨端过来给两人都盛了一碗,不敢问王爷便问张骆净道:“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啊?”
张骆净瞥了简玉澜一眼,见他并没有异议,于是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简玉澜喝了一碗忍不住咳嗽了一下,阿墨便急道:“王爷咳起来了啊,我回头熬点琵琶膏。啊,好讨厌啊,为什么要把王爷牵连进去!那人是不是有毛病,肯定是指错人了啊,要指也不是王爷啊!乱指什么,害得王爷病犯了……”
他说着的时候,就发现简玉澜狭长的丹凤眸子幽深地看着自己,于是有些奇怪,不觉摸自己的脸,“王爷……”
简玉澜在阿墨肩上拍了拍,微笑道:“我知道了,你也不用跟猫爪子挠一样了。”
张骆净立刻放下碗扭头,看了一下四下无人,道:“怎么回事?”
简玉澜又拿起碗喝粥,“食不言寝不语。”
张骆净一脸幽怨地看着他,味同爵蜡地也拿起碗来吃。
阿墨瞧得有趣,话少正经的净叔还能这样可爱。简玉澜好不容易吃完了,看着坐不住的张骆净笑了笑:“其实很简单,正如阿墨说的,他指错人了。”
“十皇子简玉华!”张骆净也不笨,瞬间联想起他们那夜他们站在一起时的平分秋色,差不多颜色黑夜里差不多花纹的深色袍子,高束的发饰,想那太监临时撞得头昏眼花,远远地便错把简玉澜指成简玉华,“这样就能解释了为什么还连带您收益了!他们本来是要指简玉华,他不是王爷有还没正式受封这样最好的开脱,他是解释不清楚的,再同时王爷置身事外,落入简玉华如今境地,你受没受封就没影响了,这成了你布的局,然后皇上会开始怀疑你,更不可能给你任何权势。简玉铭、简玉华、还有王爷,更衬托简玉昕唯一信任,日后皇上更加依仗,封太子指日可待,高,高!好局,一箭四雕!”说着把桌子激动地一拍,可算全部推理出来了,痛快啊!这简直是他人生一大痛快事!酣畅淋漓!
“其实是一箭五雕。”简玉澜看着庭院,前几日下雪之后今日又开始飘雪了。
“哦,对对,差点忘记了。”张骆净拍着额头,“还有荣妃,这本就是宋天舒布的局,所以她才会去故意替皇上喝掉,因为他们本就不想害死皇上。现在她也没事,皇上怜惜她为他挡了毒酒,会更加受宠,母凭子贵,子也凭母贵,相互映衬,别人想掰他下高位都太难啊!荣妃若有一日再把皇后给封了,那就太麻烦了!”
阿墨其实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不过眼见张骆净那神情高兴,他于是也笑眯眯地傻笑。
简玉澜起身往房间走去,给张骆净留下一句话:“我看你分析得透透彻彻,要不你也露一手为我想想怎么阻止荣妃受宠封后?”
“……额,在下才疏学浅,深宫之中……太难了啊。话说,拦得住洪水,拦不住感情啊,而且有时候,毫无道理。”张骆净感慨道。
简玉澜按着额头,是啊,有些东西拦不住,没道理,正如他喜欢卓少倾,就算知道他是光,会照开他的影,让他疼,可他是此生唯一的趣,失去他,就是了无生趣。
******
如简檀所料,查是查不出来的,人死百事消,所有线索都断,还能怎么查?
这就是宋天舒的手笔,极其利用人心。查出来有什么好,就算嫁祸成功也不过毁了一个人,再说被简玉澜盯着未必能如意,可那么简单一个案子直接死了干净,所有人都洗清不了嫌,所以谁都不会被信任,除了简玉昕。
可惜指错人了,简玉澜和简玉华处境相易,简玉澜又摆脱怀疑,事后宋天舒两人气了半死,但也毫无办法,只能安慰着至少成功了一大半!
十皇子和六皇子当然都不认,皇上心生怀疑,虽明确惩罚也无法定罪,但谁都不信,才开年又给了简玉昕不少权势,果然如此。
而简玉澜有幸同样得了信任,皇上原本不想给他一点职权,可削了那两皇子多出来的,也不好全部压在简玉昕身上啊,是故也不管简玉澜推辞,准备给他排了个吏部尚书,封王之后走马上任。
至于荣妃荣宠一时无两,简崇宗一直感觉他宠爱,皇后前几年又死了,后位悬着,他慎重着,又觉得荣妃离封后还差那么一点什么,而这一次,为他挡了毒酒,便什么都不缺了。
王乐早偷偷告诉了简玉澜皇上封后的打算,早朝上也有一些借此为荣妃说话要封后的,简崇宗也没多犹豫,准了,便封了。朝中形势至此又是一变,本来大家看来十皇子与六皇子争来争去,可一年过去,十五皇子后来居上,母妃封后,一时无两,这太子也是指日可待。
想比这些,简玉澜的回归和封王倒也没什么波澜了。
年初的乱糟糟之后,祭祖之日,荣妃封后,天下大赦!
简玉澜随着入祖庙拜祭,昭告天下,简玉澜为皇子,认祖归宗,德才兼备,赐下金银良田,独立于众皇子之外,封王,赐号——
锦王。
简玉澜站在祖庙天坛面前,接受百官行礼,百姓跪拜,右前方是美艳盛装的新晋皇后,旁边是昕王简玉昕。
正如张骆净所说,有些东西拦不了,他也只能看着,那么仓促没人能阻止。
一些繁重的礼仪之后,整个大典结束,已经是午后了,简玉澜疲倦地回了王府吃了午饭。
阿墨给他捏了捏肩膀,又服侍他午休,简玉澜把手按在他肩上,俯身凑过去,“晚上来伺候我,好吗?”
阿墨猝不及防瞬间就红了脸,低声应,“嗯。”他说让王爷别去找那些人了,有需要找他,如今他羞涩却很高兴。
简玉澜用冰凉的手指划过他眉眼,“去吧,准备一下。”说着他躺上床,阿墨红了脸给他盖好被子下去了。
他的荣宠一日胜过一日,越爬越高,依旧如履薄冰,四面皆敌。
可卓少倾呢,突然好想知道他的消息,还能不能站起来出现在他面前?也让他看看现在的,简玉澜。
******
祭祖那天日子好,卓少倾挑的良辰吉日。
迎着初升的旭日,迎着清爽的海风,迎着这大海的波浪,卓少倾拜别习瑶云,告别卓一奇,驾着他的“王侯号”向这片陆地挥手告别。
此去是茫茫无边无际的大海,凶险参半,无人能测吉凶,也无人能保平安。
可也是充满血性和豪情、勇敢与冒险的海上征程,凯希不肯再合作,那他就自己去!他有着超越时代的地理知识,一些科学常识,满腹决心,不出意外,没道理会走不到那西方。
简檀,待我回来的那一天,定教这大景天翻地覆。
******
阿墨知道王爷是什么意思,他从中午起就开始雀跃和期待,当过小倌的自然知道该准备什么,匆匆又悄悄去买了一些羞涩的东西,晚饭后立刻洗了个澡,穿着今年的新衣,随时等候简玉澜的召唤。
简玉澜在听下属禀报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可有卓少倾的消息?
那下属愣了下摇头,说是好像自从逃了就匿了踪迹,谁也找不到也不知道。
简玉澜有些失望却更多的是欣慰,吃一堑长一智,没有消息也好,他的人打探不到,其他人也别想打探到,简崇宗也就更不可能抓回他,也证明这一回卓少倾选的人谨慎细心还可靠。
听完消息,让那人下去了,简玉澜掏出他的死亡小本子,想着是不是可以开始算账了?
或许没有哪个王爷会在刚受封风头正劲的时候挑事,但简玉澜除外,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简玉澜按着眉头,头有些疼,于是他叫:“阿墨。”
阿墨在外面候着,闻言立马雀跃地进去,先给简玉澜按了按后颈减缓头疼的穴道,待简玉澜舒服了一点,他就被王爷拉着上了床。
这一次简玉澜要温柔了些,两人因为事先都有了心理准备,那事上竟有些缱绻暧昧的味道,阿墨把学来的所有求欢手段全用上,只为把简玉澜伺候得更好。
“你下去吧。”简玉澜静下来的时候,揉了揉他的头,说。
阿墨掩饰着心里的那点失望,他知道王爷很清冷,很想知道王爷的枕边是不是从来没留过人?他乖乖地收拾了一下,穿好衣服下去了。
简玉澜闭着眼睛,回味着刚才那场□□,还是少了些什么,是不是这辈子除了卓少倾,没人会让他那么酣畅淋漓彻底欢愉?
卓少倾此刻在甲板上喝酒,这是出海的第一个晚上,注定心事复杂,可简檀,是不是跟你在一起久了,渐渐地我也跟着开始失眠?
******
翌日阿墨还是分毫不差地早来伺候他洗漱,简玉澜帮他理了理他没梳好的头发,道:“你还好吧?”
阿墨红着脸答:“……没,没事。”
简玉澜笑了笑,目光中有一丝柔和,看着他跟别的下人差不多的服饰,又道:“让张管家给你做几身衣服,穿好点。”
阿墨推辞道:“不用,王爷过年不是刚赏了好几身新衣么,阿墨从来没穿过那么好的料子,很满足了。”
简玉澜手放在他头上,让阿墨觉得有些宠爱的味道,“我是说,别穿成这样了,你跟那些下人,是有区别的。穿好点,我看着也舒服。”
阿墨垂着头,还红着脸眼底有喜悦,“哦。”
“对了,差点忘了。”简玉澜又道:“过年还没给你赏赐呢,想要什么?”
“王爷不是赏了银钱还有好多东西么,阿墨很高兴了。”
“那是所有人都有的,我还没给你单独赏赐,别拒绝了,你想要什么,嗯?”
阿墨抬起头,目光晶晶亮的,“王爷我那么久识字很多了,阿墨想让你找个大夫来教我,我好好学学针灸,下次王爷头疼,就可以给扎了,听说效果很好。”
“这算什么赏赐,你心里有我,又想学本来就打算给你找。”简玉澜微微笑了笑,“重新说一个,不要不好意思,你应得的。”
阿墨心头高兴,笑道:“可是阿墨能留在王爷身边伺候真的已经很满足了,吃穿不愁真不知道缺什么也没什么想要的。”
简玉澜想了想,从腰上解下他腰缠的白玉云纹玉佩,放在他手心,“你不说,就随便送你个了,等新衣服做出来,戴上这个,好看又衬身份,我看谁还敢挤兑你?不准拒绝。”
阿墨刚升起的拒绝意图就被掐死了,握着那玉佩手心发烫,“……啊,王爷你知道他们……”
简玉澜笑了下,“我自己府上的事都不知道,你当我傻么。你的待遇,肯定会招人嫉妒,必然也就会有是非和排挤,管不过来他们小打小闹也就算了,如今你是我的人,懂了么?自然不会再有人不开眼。”
“王爷……”阿墨抿着唇,脸红得发烫,一句是王爷的人,他意识到了什么。上一次王爷什么都没表示,这次表示了,是有不同了,从单纯的伺候他的,成了“我的人”。
“行了,吃早餐去,以后都陪我一起。”简玉澜站起来,又扭头道:“我院子里的房间让张管家收拾出来,就隔壁吧,你搬过来。”
阿墨有些晕乎乎,他当过小倌,自然知道达官贵人圈里面有一种身份是娈宠,可从未想有一天会做人的娈宠,其实他说那些话也没多想以后一直那样王爷可不就是娈宠了么?以前他很排斥,可如今觉得,那人是王爷的话,他还是高兴的,毕竟那是王爷,是他愿意伺候一生一世的人,又崇敬又喜欢的王爷。
张骆净看着两人一起吃早餐,也就笑笑明白了,昨夜阿墨半夜才归,瞒不过他。之后阿墨来找他说王爷让做衣服,他不等阿墨含羞说完,心中有数想捏他脸但想起这不敢了,便放下拍拍肩,只说:“好好伺候王爷。”
阿墨又闹了个红脸,还以为张骆净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可人家早看惯了,又是舒心又是欣喜。
******
翌日阿墨衣服很快做好一套,他穿上又听话地佩戴上王爷送的玉佩,加上本来眉清目秀,桃花眼清澈灵动,照照镜子,他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镜中的少年锦衣玉面,跟那些富贵人家公子哥没什么两样。
他出了院子就看见了张骆净,打了声招呼,张骆净一看,啧啧两声,“人靠衣装啊,挺好的傻小子。最后一次叫我净叔了,以后叫管家,不然不合适了。”
阿墨脸上微红,“净叔你瞎说什么,我刚来的时候都是承蒙你照料带我熟悉的,我叫你一声净叔,王爷肯定不会有意见,他那么忙其实也不会管。”
张骆净看着他,初心不改的少年啊,笑了笑:“行吧,叔就最后提点你几句,王爷心思深沉,你且记得本分伺候好他就行了,不要想太多多余的事。”
阿墨疑惑地看了张骆净一眼。张骆净知道他傻,算了也当他白说了,笑笑下去跟那些下人招呼一声,之后阿墨的身份不同,可也不必多舌四下乱说,不然棍棒伺候。
本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那些一朝得宠恃宠而骄然后不受宠了什么都不是的张骆净看了太多,所以提点一句,不忘本心还是一心对王爷好才能真正得几分怜惜。
张骆净见惯了世事,简玉澜是什么人,他看不透,可也知道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阿墨最好就一直心思纯粹下去,经得起诱惑,不然死得会多惨他不知道。
阿墨疑惑是因为他心里根本没转过什么恃宠而骄这些念头半分,只是因为一句“我的人”,他才欣喜坐了这个娈宠身份,凡事王爷开心,他也就开心了。
简玉澜起来的时候,阿墨怀着欣喜地心情去照常伺候,想让王爷看看自己新的样子,可他发现,从头到尾王爷平淡如常,似乎也根本没在意他的变化。
这让他难免有些失望,可简玉澜闭着眼睛冥神,他只好认真地给他梳头。
之后简玉澜喝粥,说了句让他也坐,他想王爷看着了,可王爷本身自己都是那么好看的人,他什么样反正怎么都比不过所以王爷从未在意的吧。
“张管家说大夫午后来,你好好跟他学,早上还是读书识字。”简玉澜侧头交待道:“你那么忙,还要帮我煮吃的伺候我,我拨两个下人伺候你吧。”
阿墨有些窘迫,“啊,不用,不用,王爷我哪能习惯啊。”
“随你。”简玉澜笑了下,便起身出门,阿墨连忙放下碗拿过披风送他出去。
阿墨看着王爷的马车远去,有些失落,从头到尾王爷对他的打扮也没什么表示。不过那么忙的王爷有空一直记着督促他读书学本事,还记着要拨下人给他,也对他很好很好了,从很早就好到足以让他用一辈子去报答。
他拍拍脸,所以,他失落什么,多想什么呢?
******
转眼已是入夏,京城百姓依旧喜欢八卦流言,喜欢坐下来在喝茶的时候谈论皇家人事。
“现在朝中啊,风头正劲的就是十五皇子了,什么十皇子六皇子,通通失色黯淡。人十五皇子受宠,皇上多加夸奖又给职权,还有个做皇后的母后,不得了啊,皇上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新皇帝可不就是他么。”
“嘘,你可得小声说话,被锦王爷听见了可有你好受的。”
“这倒也是,不过他不就一皇上的私生儿子么,长得据说比当年的简檀不差,还有点像,唉,混账事做得也更像。”
“就是就是,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听说还喜怒无常,现在当着个吏部尚书,管着那些官啊,别说我们平头百姓怕他,他一不高兴丢你进牢房,就是那些官啊,都怕,你瞧瞧,就前几日,兵部的一个侍常坐着轿子不留神碰了他轿子一下,当时他揭帘一出冷脸就问了一句,是谁?然后第二天,上朝就开始弹劾,什么大不敬,什么行贿受贿,现在已经被撤职查办了。”
“不就是仗着皇上宠么,一朝得势,小人嘴脸,那一个跋扈得,谁惹他不高兴他就一定找你算账!皇上啊,也不知道怎么,百官再怎么弹劾,可也没见怎么罚,然后依然故我,到处欺压人。”
“那有什么办法?其实若不是他找我们百姓的麻烦,那些官被罚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这年头做官的哪个没点说不开把柄,大家心照不宣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了,可要惹上锦王殿下,那可不得了,你做的所有坏事他还就能给你全挑出来,那可惨得不能再惨,所以哪个当官的不怕的。要说啊,能不无的放矢,也不诬陷编排,锦王殿下这吏部管着下面还真有本事的人,怕他的也都坐直了腰杆不敢明目张胆地贪污啊做坏事,也算是好事了。”
“说是那么说,可他是双标准啊,他自己还是享受下面的孝敬和大摆排场啊。他不过是得罪他的往死里整,不得罪他的再坏的官也没见他管啊,他就睁眼闭眼的。没事喜怒无常,走在路上听说不高兴了,就能砸街上摊子。还有啊,他自己出入风月楼坊,不高兴了闹事人楼阁,你不知道都被他砸了一家了。而且……他只去男风馆,玩那些小男孩的,府上就养了一个……”
“心理变态吧,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管不着,可别折腾我们就好了。可他亦正亦邪的,谁都摸不准啊,就是喜怒无常,高兴的时候他偶尔也做好事的,像上回两个老夫妻大老远来,媳妇儿子被附近的县官欺凌了,便要跑来告御状,大街上撞谁不好,惊了锦王的马车,大家都以为他们死定了的时候,可锦王爷眯着眼睛就耐起性子听他们说,然后派人他们送到客栈,自己跑去把那县官抓起来参了一本,也为他们沉冤昭雪,当时还轰动一时呢。”
“可惜这全凭他心情,谁知道这大爷什么时候心情好做点好事,比如上次给我们修了个路啊什么的,大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谁见谁怕,哪惹得起他。不过好些年京城也没有这种让人又恨又怕闹得鸡飞狗跳的人了,倒让我想起当年的小侯爷。”
“呸呸呸,锦王哪能跟咱们小侯爷比,小侯爷也让人怕让人头疼,可做事有分寸,最重要的一点是从来不欺压我们百姓也不找我们麻烦。没事笑嘻嘻地跟我们闹闹,多亲民。唉,听说他失踪了,朝廷始终也没抓到他,也好,希望小侯爷能平安吧。”
“说到这还不是那小王爷简檀,幸好也遭了报应,不然我每日骂死他,卓家都是多好的人,他……”
“……啊,草民参见锦王殿下……殿下千岁。”
“锦……锦王殿下……”
“喝个茶出来听你们聊半天了,本王比不上卓少倾是不是?”简玉澜一身黑色锦纹长衫,一脚踹翻了桌子,“卓少倾是什么人,还叫小侯爷呢?朝廷钦犯!来人,带到官府,狠狠给本王掌嘴,给他们点教训让他们舌头长!”
那谈话的几人面如土色,纷纷求饶,简玉澜手一挥,自有侍卫上前拖着他们去官府。阿墨小心地扯着简玉澜的袖子,“王爷……”
简玉澜冷眼一瞥,“你还对我有意见?”
阿墨哪里敢,连忙道:“不是的,你别生气,他们……唉也怪他们多嘴舌,可京城人那么多,管也管不过来啊,王爷不能见一次被气一次。”
简玉澜冷笑一声,拂袖往前,“碰不见的我不管,碰见了就只怪他们倒霉。”
阿墨看着他的背影,王爷近来脾气越来越大,还是说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就不是个好人,以往没权势所以没露什么脾气,如今……
可不管怎样,王爷待他还是好的,也不管王爷怎样,他也会对王爷好。
******
如果连阿墨都有几分觉得王爷是有了权势长了脾气,那么朝廷上下所有人自然会那么认为,敢怒不敢言心头却觉得不过是一个私生子突然就小人得志了。
便是曾经稍微看好他,想结交的,几番下来,也受不了这王爷的喜怒无常,甚至有时候是暴虐,得罪他的,总是没好下场,别以为辞官贬职就是结局了,往往会在路上死得更惨,还不如直接被他一堆罪名压下来直接判斩立决呢。可每次好像都是意外,大家怀疑归怀疑,就是没证据去参告他一本,所以都是心头骂他,后台不硬当面绝对要装孙子,万不敢冲撞。
一些幕僚文士就更恨他,因为跟他有过冲突,锦王当时就直接嘲讽他们屁本事没有,读书读得只会寄人篱下弄点权力,百无一用是书生!这话可就是跟惹得文士士族非常不满了,觉得这种明目张胆和横行霸道简直败坏朝纲,也各种没少口诛笔伐,不过都不敢上明面。其实要说简玉澜若胸无点墨,他们自然会疯狂回敬,可简玉澜曾于翰林院作诗力压新科状元榜眼,叫板朝廷所有文官,文思敏捷无人能逆其锋芒,狂言废材比不得他这名不扬随便读了几本书的,这可让文士皆尴尬而汗颜,也没什么底气正面交锋。
不过鉴于锦王还就只是气焰嚣张了一点,要说滔天恶行也没有,把柄也抓不住,是故也就大家相互看不顺眼,加上皇上偶尔袒护,也就没至于到势成水火,到达什么天怒人怨集体上奏要叫板的地步。
这些文官多部分不屑他,为了自保多投靠简玉昕,因为简玉澜再怎么嚣张,或者看简玉昕不顺眼,但人家十五皇子可同样是受宠如日中天,可不敢叫板。
短短一个春天,几个月,简玉澜之名也算传遍天下,成为毁誉参半的人物,身世、容貌、才情、品行、甚至私人家室性向娈宠无一不成话题。
而目前,已经到了每日必要奏折固定弹劾简玉澜,简崇宗瞧着也是无奈,把简玉澜叫来,训斥:“你以前也不是这样啊?能不能让朕一日不见这桌上有数落弹劾你的折子?”
简玉澜道:“儿臣也没做错什么啊,他们主要气不过被我在翰林院压了一头,还有的是这朝廷被我查下去的官员同党在这不忿折腾,传言是传言,好教父皇得知有些他们夸大了,有些恶意污蔑,言论势头过一阵就去了。儿臣做这个吏部尚书,就是管管一些官员,不知死活撞我手里,可能触碰到一些利益团体,才有他们疯狂上书。”
简崇宗又问:“那你能不能有个贤王的样子,行事那么乖戾做什么,因为你言行有不慎,才有他们抓了把柄就来弹劾,你是要发展到与满朝为敌么?”
“儿臣本来性子就是这样啊,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做简檀的时候,没权没势没靠山,不得不忍,心里窝火都得忍。”简玉澜撇撇嘴,“可如今父皇给了儿臣正正经经的名分,可还要面对那些为了什么贤王名声忍气吞声,实在没什么意义。得罪我,儿臣就查他,他若身正不怕影子斜,儿臣又能拿他什么办法呢?不是儿臣没容人之量,不过忍了这么些年,也总要有些脾气,好教他们得知儿臣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儿臣一介皇子,若遇见那些还有气受,这也太说不过了,况且他们若正经礼遇待人,儿臣也没找过他们麻烦。至于百姓整日传播流言,可够烦的,让我撞见,冒犯亲王之罪,儿臣可还能教训一二吧?”
简崇宗深觉这虽说有道理,但行事太乖张,难逃小人得志之嫌,连忙教育他君子温润如玉,这不是得罪了就要计较,适当的容人之量成就美名。
简玉澜不以为然,“反正儿臣也没几年,怎么痛快怎么来。儿臣就是快意恩仇,不想受气,也不算错,父皇您还不如让他们约束自己言行,不来犯我,也照样没什么事。何况这飞短流长的话语,父皇高居殿堂又哪能听到,儿臣不立威,日子可就憋气。这一辈子,不愿那么过了。什么贤王君子,儿臣又不稀罕当。只知道孝敬父皇,为父皇办好事,身在其位就谋其政,管束下面官员,肃清朝堂,至于其他,没兴趣也耐心去管。”
这让他还能说什么,简玉澜杀器一祭出,没得几年,简崇宗就想起他活不过四十的话,觉得反正不犯大错,乖戾就乖戾吧,也不必非要强求他做个人人敬仰的贤王,再说了他还忌讳简玉澜有权有势又有能力再有人心,那简玉昕可就可以一边凉快去了。如此名声不好也无文人附庸,一心只随喜好,可还真是没什么争储弄权的心思。
是以简崇宗也懒得管,宋天舒瞧着心头了然,陪着皇上聊天聊起当年小侯爷天下扬名第一纨绔的旧事,也是飞扬跋扈文武百官摇头色变。
简崇宗心头又疙瘩一下,卓少倾小小年纪纨绔恶名传出,他便放松警惕,认为不过虎父犬子,可后来呢,卓少倾有纨绔之名,可要文要武,实实在在哪样不行?所以想来不过是障眼法,麻痹他而已。
而如今简玉澜深传霸道邪名,喜怒无常,但是不是故意如此,让他也放松这王爷并无争权之心?
宋天舒点到即止,便下去了,心知简崇宗必定心头怀疑,满意出宫。
可不想王乐一笑,“皇上不必忧心,要说是戏,其实没什么必要的。卓少倾当年是怕他翅膀不硬之前露了才名让您忌讳,所以把自己弄成纨绔子弟,是想求得安全。锦王殿下地位不同,您就算再怎么忌讳他争权之心,最多削了权去,可难道还会杀了他不成?虽然他行事乖戾您确实不会那么忌讳他,可你想啊,出发点是不同的。卓少倾不过想求安全,锦王殿下要做就是要争权的,卓少倾可以不在乎文武百官怎么看他不需要这个势,可锦王殿下若没有文武百官这个势力拥戴,都差不多站在朝廷对面去了,谁会同意或者辅佐他登储啊?所以划不来,不被猜忌,但是终究失了民心人心,那才是最重要的。”
简崇宗一想,确实是那么个道理,自古要夺权的哪个不是摆出礼贤下士什么的模样,广结人心,得了势,有人说话众望所归,可不就顺势而上了么,包括他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他那儿子可能真的是压了那么些年的脾气,今朝爆发出来,也是人之常情。
之后简崇宗闲暇又随口问:“你差不多二十七了吧,是不是该考虑成家了?”
简玉澜顿时跪下,“父皇,儿臣真没那个心,以往不娶是当时身子不好,现在虽然好了点,可依旧不能长寿,娶了也没什么必要。何况一来儿臣不喜欢女子,也看不上庸脂俗粉,再来这朝中谁愿意嫁女儿给儿臣?”
“哪个王爷不成家立业像话么?”简崇宗瞪眼,“下旨赐婚谁敢拒绝?”
简玉澜拉着他的袖子,“父皇,儿臣真不想,您那么多儿子,我有没有可真无所谓,就想当个恣意潇洒的王爷,不想成家又牵扯那些朝廷势力。所以就算要孩子家世,儿臣宁愿找一民女,至少能体贴对儿臣好。”
“胡闹,你一王爷能迎娶民女么?”简崇宗当然不愿,但他也没起什么真指婚的念头,还是王乐说的那句话好,王爷连个家室都没,有没几年了,他争来权传都不知道怎么传。
所以试探了一下,也就不了了之了。
******
正是京城沸沸扬扬的时候,转入了盛夏,连日暴雨,简玉澜也只能待在府上,让阿墨给他针灸。
阿墨如今学了几个月,扎针于他早就不是难事,何况他还是重点学习。何况王爷自己医术高明,他下针稍有不对,言语指导亲手教学,久而久之于针灸一道也是炉火纯青。
简玉澜也就放心让他弄,又加上食疗之法调养,一来二去身体往好的发展,所以府上谁都知道,阿墨就是得宠。但他日日和气待人,少年初心依旧,也没有人会对他有意见,往往他们犯了错,阿墨还能为他们美言几句劝劝王爷,也少一点责罚。
下完针简玉澜似乎兴致不错,拿出琴来弹,阿墨站在旁边瞧,他心情大好问,“想学吗?”
阿墨笑着点头,简玉澜伸手揽过他,“来,我教你。”
张骆净在院子门外瞥见简玉澜握着阿墨的手抚琴,也微微一笑,这孩子若能一直陪着王爷,也是很好,至少王爷有时不会那么孤独。
没弹一会儿,又有人来,简玉澜问了一句,让阿墨下去了,把人带到房间。
那人从怀中掏出一本《西疆军略》,简玉澜接过,那人又道:“他又委婉表示了,书已写完,也过去快两年了,时机可好让他找妻儿去。”
简玉澜笑了笑,“先下去,我看看再给他回信。”
那人便告退,简玉澜坐下拿起就读,这可是一代名将笔录,也写了快一年了心血所成,爱不释手。读了几页,转去书房,又书又写,阿墨前来好几次,带什么汤他就吃什么,但眼睛不曾离了那书,读到精要处,算得食不知味。
到了晚上的时候,阿墨忍不住问:“王爷这书很好看么,你不休息一下么?”
简玉澜摆摆手,“别吵,下去吧,不用伺候了,还有,关于这本书,不能透露一个字。”
阿墨点头离开,简玉澜通读下来,一口气直到凌晨,粗读完,立马又提笔写了信,写出几点疑问几点意见分歧,召来那人又送回去,心想来回又能拖个一个半月,那样卓辰平也不会想着跑出来。
二十来天卓辰平收了书信,果然一见之下,觉得对方是个胸有沟壑识货有才的,自然耐心解答,又左右策论,大有棋逢对手之感思虑着三天之后回了长长书信。
而后一来二去,两人就西疆军事谈到朝廷用兵天下兵马,都生出一股深交已久,惺惺相惜之心,卓辰平更是按捺住去见妻儿的打算,因为简檀隐了笔迹看不出来,只当朝廷又有人杰一怀壮志若有一日必将大放光芒,作为前辈耐心教导提点,简玉澜又说目前形势稍安,你妻儿平安不过销声匿迹,找不到人又何必去寻了多生事端?卓辰平跟他笔墨相交,自觉肝胆相照,也忍不下心来想走,万一连累人家,可真是罪过,也让这等好官怀才早逝可真是愧对天下。
卓辰平被按捺住的时候简玉澜倒也不在京城。那时节入夏连日暴雨,南方长江两岸可是洪灾泛滥,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简崇宗派了宋天舒前去,可简玉昕那猪脑子一刻都离不了宋天舒,一走简玉澜大有处处给他气受的样子,宋天舒又见这水患非一日之功,决堤之事牵扯各方权势,连赈灾米粮也是行运难下,多年如此,处理也麻烦,简玉昕有一直在催,他也就有心无力草草回来,毕竟他们当务之急是朝堂之上,要稳定势头争夺储位,离不得。
宋天舒一月多回来,洪灾算过了汛期,但百姓死的多,赈灾下不去,多少家园被毁,后续工作无人管,又传渐起瘟疫,百姓惶惶暴乱,简崇宗不管不行,又想派去。可简玉昕两人都各有说辞推脱,只让另外派人去。
简崇宗多少知道些,又见推荐而来的人庸才一个,更是不悦,他虽然不算个好皇帝,猜忌忠臣什么他干了,可于这种何辜的百姓,他还是认真为民的,也颇有这方面口碑,毕竟成千上万的人命,他在其位,是他的子民,做不到不管。
对他们稍微失望,但想想这眼下也就那么回事,左想右想,终于想到他能干的儿子,也只能用简玉澜,于是连忙下旨让他长江一去,全权处理。
******
简玉澜领了旨,即日就出发,阿墨说跟着,简玉澜也同意了,留下张骆净在京城理事,一面联系在外的金闵前来协助。
阿墨一路随行看着路有饿殍,流离失所,心头早是不忍,瞥眼简玉澜,神色如常,眼里冷漠,不由有些难过,或许自古当官的都那样吧,王爷毕竟高高在上,哪能体会得到。
简玉澜到了灾情最重的永州,先是接受州府大摆了接风宴,又多与州府相交,并没做什么,阿墨瞧着后悔,心想他不跟着来就好了,王爷的形象也就不会跌落了。
连着几日,阿墨伺候如常,可并不是很高兴,心里有想法,但最终还是不敢多说,对王爷的那些感情战胜了他的善良,他不能指责王爷,也只能想想反正大概当官都是如此吧。
百姓也是这么想的,还以为来个官了能管管事,可惜依然官官相护相互贪污。而那州府见简玉澜如此,也就更胆大,处处巴结送礼,都企图敷衍就过去了。
几日之后,简玉澜捏了捏阿墨的脸,又抚过他的眉眼,“看着吧,我会给你想看的结果,这一次你不会失望。”
阿墨有些莫名,他有一种感觉,王爷那话不是对他说的。
“你这几天想什么我知道,你有想法但是不敢说,是不是可怜这些百姓,痛恨那些官员,埋怨我?”简玉澜负手站在江边,道。
“阿墨不敢。”阿墨侧头看简玉澜,“王爷看着不觉得可怜,也不痛恨么?”
“我不可怜那些人,至于那些当官的哄得我开心,也不算讨厌。”简玉澜看着汹涌的江水,“我并不是贤王,我也没多少仁爱之心。”
阿墨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开始相信王爷说他是个凉薄冷漠的人,或许一直以来王爷对他比较好,所以他感觉不到。
*******
金闵来的时候,也正是简玉澜动手的时候。多日的麻痹让那些州府官员看错了,以至于被简玉澜忽悠至一处,还说要分赈灾银两,当然等待他们的是简玉澜的突然翻脸和一网打尽。
所有涉事相关的人等,大小官员,商人权戚,一夜之间被简玉澜四处从永州各地家里面拉起来,直接丢入大牢,一时间竟牢房不够,多人共挤,场面壮观。
“开粮!”
金闵把三十车粮草运进来,见了难民一人直接发一袋,难民见惯了官府做派,何曾想会有这样的直接一袋袋大米的救济,连连磕头叫菩萨。
金闵说,这是我们商家应了锦王殿下的面子,又怜尔等可怜,故特来慈善赈济。
简檀曾经的大小铺子为了避嫌都在简玉澜名下,部分在金闵那,部分各有掌柜,但谁都清楚地知道他们背后有老板,老板一直没死,每季度账本都会交由查看,盈利也都悉数上交如常。
所以一声令下,简玉澜这大景第一富,就算不要朝廷赈灾米粮,一人足够独立支撑,这些都是他让下面商铺整个联合商会弄来的,九成是他的铺子,剩下一些才是其余商家加入。
这是他让金闵办的,并且就是等他办好,才来见他。
之后简玉澜一本奏折奏出一事,并要求彻查赈灾银两贪污,简崇宗大喜,立刻授权。他沿江而上,从赈灾银两最后落点一路顺藤摸瓜,所到之处,贪污人员竟皆落网,而且有了授权,谁谁谁的人一律不管,抓到就往牢里面塞。而抄家截下来的银钱,一半补充后继赈灾老弱,一半用以以工代赈,聘用难民青壮,又牵头主持重修堤坝,开凿河道,永绝后患。
期间上书从工部借调大批专业官员,联动兵部、户部同工协作,出人出力调配安置难民,简崇宗所见他奏折,无有不准,一些朝臣所闻心知牵扯极大,想阻止,欲以国库空虚为由,简崇宗一本奏折砸他脸上,“自己看看,一群废物,那么多年解决不了,给了那么多钱哪去了!吾儿所言,一字一句朕会彻查,他是怎么说的,哪个字提了要朝廷拨款!一文没要!”
百官这才惊呆,士族不敢多说,傲气的文人也闭了嘴巴,这一手他们服气这王爷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他们服气王爷做了实事,也是天大的功德,救了无数百姓!而且修成若能绝了水患,千秋功业,利国利民,也无话可说!而以往说出来的不过大话连篇,劳民伤财,可锦王爷严加监管,又想出以工代赈的法子,节约银两又让难民有所安置,这就是能力!
自然又有心怀叵测之辈说起他哪来那么大面子哪来那么多银钱,恐怕实力深厚令有图谋。
简崇宗哼哼冷笑,瞥一眼简玉昕,他又不傻这是他的人,然而半分面子不给,直接拖下去砍了,“锦王在做实事,你们就在吃饱了中伤他,这个朝堂,由得你们这么来?谁再有多嘴,这就是下场!”
简玉澜是简檀,简檀经商多年有多少产业他会不知道一点?简玉澜如今愿意大散银钱赈济灾民,一声不吭,正应了他当初说的,儿臣只愿以绵薄之力为父皇分忧,在朝廷社稷需要之时也能挺身而出。想当初看不上觉得商人铜臭,可如今这次水患,方才明白,谁才是有用之人!
闹了几月,到了秋天,简玉澜一路从小官而上,走到赈灾银两的源头,也就是京城,从开始下发就被克扣的地方,那人便是朝中肱骨大臣,简玉澜也二话不说,丢进大牢,顺道入宫,禀明这赈灾银两贪污一条线所有官员,交上所有涉案人员大小事宜名单册,道:“起了些冲突,儿臣妄自杀了一些人,还望父皇责罚。”
简崇宗把桌子一拍,“杀得好!这些人都活该,杀了就杀了!这次事情办得漂亮,你想要什么赏赐,朕都赏给你。”
“儿臣不想娶亲,就这个吧,我什么都不缺。”
简崇宗很无语地看着他,“听说你是真不喜欢女人?”
简玉澜面无表情,“至今没发现能瞧上的,长得都没我漂亮。”
简崇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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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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