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五章 ...
-
秋后算账，发现周演早已经死了，杀人者乃樊迎功。
按兵不动和放假信号的也正是他。
而这樊迎功倒也真算是胆大包天了，而且知道是必死，但也义无反顾去做。这樊迎功倒也不是外人，本就是一路随行的副将，比周演还高出一个官阶。
简檀信周演，这倒真是一个好将军，也防了樊迎功一手，再次计划中倒没安排什么重要角色，甚至让他是守大营的，但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自己跳出来又杀将领又是谎传命令的，根本就是致生死于度外，也非要这样致简檀于死地。
道那人是谁？樊迎功是樊家的人，樊家出了个权贵女子樊梅青，乃大景皇帝简崇宗亲弟裕王简裕啸的正妃，简檀是简裕啸的儿子，但不是裕王妃的儿子，反而跟裕王府所有的人都不共戴天，包括简裕啸。简檀曾经动手算计裕王妃，虽然不成，但让裕王妃也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并且留下又长又丑陋的疤痕。樊迎功是裕王妃堂兄的侄子，凭他的本事根本做不到这官职，当然是有裕王妃牵线，料想又拿了什么要挟，这也就无怪这樊迎功费尽心计要致简檀于死地了。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以及背后谁都不知道，也没有任何证据，樊迎功本来是要跑的，但是还是被暴怒的卓少倾逮了回来，然后他很大咧咧地认了罪，然后自刎，没给人任何调查的机会。卓少倾也就是那个时候发誓不管怎样，简檀生死如何，这裕王妃的人他会为简檀报仇。
而那些敌军，也确实是有人有意透了消息安排的，倒也幸亏这些人还有些良心，透出去的消息有真有假，数据上有出入，毕竟这都是大景的兄弟，京城一个营出来的，目的只在于杀简檀而已，不然等着卓少倾埋伏的就不是三万人，而是十万人了，埋伏地点就更有讲究了。这也就是当时三万人看到卓少倾五万人就不再妄动，而只是拖时间的道理。
埋伏卓少倾的大部分是太子那边的人，有少部分虽然也穿着太子那边的服饰，但是事后调查，没有证据，但卓少倾自己猜那部分人大概是简崇宗伏下趁机而动的人，卓少倾被伏击了一波，跟着太子他们的人想捡个便宜罢了。
最后整个事情查下来，樊迎功杀了周演，颁了假旨把伏军接管，看到信号弹只说是改了军令，秘密行动。反正这些机密，士兵不会知道的，他们只听从上级，樊迎功的身份也让士兵们不怀疑他，至于那些报假消息的探子，也都是被收买威逼的，要么就是奸细。
卓少倾第一次亲手杀人也是在那个时候，这些可恶的人怎么死都不足以平息他因为这个事失去简檀的暴怒。
后来事后追究，谁是内奸，谁把消息泄露了出去，都无果。樊迎功已经死了，而且没死的也不知道樊迎功跟谁联系的，不过死之前他只说这次的行动他猜出来的，毕竟他有一定的知情权，再详细的他就靠猜，称没有任何人泄露消息。
当时卓少倾很怀疑，但也只是很怀疑，毕竟都同一个军营，猜也不是不可能，等卓少倾真正带兵走的时候，聪明的看他走的方向，猜出来也不是不可能。
但樊迎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聪明吗？绝对不算聪明，但好像也不是太笨。
这就让卓少倾等半信半疑，之后努力打太子要平定，只盼着能设计找出内奸，但根本找不到。内奸似乎消失了，还只玩一次性的把戏就走？
******
“我绝对不相信，樊迎功能从头猜到尾，你说他要是看见我们带兵出去了，猜到的话不算难，但是一路上我们遇上的那些人，都是经过布置的，不可能是仓促之下决定。而且事实说明，敌军那边得到的消息是不完整的，所以内奸出自我们这边，而不是那边。之后内奸消失了，居然不再做任何动作让我们抓不住，很奇怪吧？但如果那人的目的只是想弄死简檀，之后的胜负关他屁事，所以他再不需要出现。”卓一奇冷冷看着秦玉道。
秦玉冷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没有内奸？我引诱过你说没有内奸吗，我记得我第一个提出有内奸的。”
“第一个你还自豪了，你就是贼喊捉贼！这么明显的事，难道你不提醒我们就不会知道有内奸吗？”卓一奇反驳：“从动机来看，这么多人里面你最可疑，谁不知道你跟简王爷不对付，简王爷还想杀过你。”
“证据。”
“哥哥我就是没有证据又怎样？要有证据我早砍死你了！但是作为嫌疑最大的人，哥哥我不欢迎不待见你行不行？别在我眼前碍眼！”
“够了！”卓少倾实在不好下台，对卓一奇他就算现在一脚踹下去脾气上来了该说还是要说，而秦玉他最开始不愿意相信，但是被说多了，多少也有些起疑，但起疑归起疑，没证据他于情于理都不会对这个师兄做什么，这会儿干脆拂袖离去，两人叫也不理。
卓一奇狠狠瞪着秦玉，“别让我找到证据，不然我一定弄死你！”
“就凭你？”秦玉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
小白在宫里见了白景宁，拿了解药，又跟白妤珠闹了一下，这才准备出宫。
“沉儿，昨天没睡好吗？看你今天精神不是很好。”白景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
“嗯。”小白没把昨天被刺杀的事告诉白景宁，笑笑告别：“爹，小珠，我走了，等我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景宁看着小白离开的背影皱眉，最近原本单纯简单的小白心事多了很多，是因为我搅进云浮皇宫的事呢，还是因为遇见了那个人？而且他总觉得卓少倾看小白的眼神有些复杂，莫非……小白这样容貌无双举止高贵的人，定是出自贵门子弟，若云浮有这谁家公子，定会声名享誉，默默无闻在云浮这么小的国家不太可能。而大景的话，似乎更合乎情理……小白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呢，卓少倾是不是认识原本的他？
*******
小白不知道白景宁已经想了这么多，他只知道他身后跟着高手，回头看了几次，连影子都看不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时不时被人窥视的感觉很强烈，但又不是杀气，似乎没有恶意，他猜应该是卓少倾偷偷派来的人。
这个人明明对自己很好……
小白走到城外，忽然扬声道：“背后的朋友们，出来吧，我有事请你们帮忙。”说完没动静，他又笑道：“我知道你们在，卓少倾派来的人吧，跟我一路了，我需要兔子，帮个忙大家一起弄几只兔子回去吧。”
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三个普通百姓装束的男人慢慢走了出来，有些尴尬地道：“白大夫真厉害，兄弟们都以为我们隐藏得很好呢。”
小白耸耸肩，“你们真的很厉害，我也没看见你们，只是我的警觉感应优于常人吧。”
“白大夫要我们抓兔子？”
“嗯，大家一起来嘛，你们功夫好，麻烦你们了。”
“可是这个时节兔子不好找啊，这不快冬天了吗？”
“没事，我有办法。”
小白一打口哨，久违的小倾从不远处的林子里窜出来，瞬间轻车熟路地跑到小白肩上，伸出舌头舔小白的手指头，小白微微一笑，等它亲热够了，再一招呼，在那几人惊讶的目光中往山林走。
“跟上它吧，它能带我们找到兔子窝。”小白笑道，不过可怜的小兔子，为了太子殿下，只有牺牲你们了。
*******
小倾本是通天地灵性的灵猫狐，带着几人找兔子窝真是一个一个准，很快几人便抓了十多只兔子，小白觉得差不多了便招呼他们往回走。
秦玉牵着马在城外的林子边，小白出来的时候看他一眼，只是觉得这人皮相风度都不错，但跟他没关系，于是他继续逗着小倾从他身边走远。
“简檀。”秦玉忍不住出声。
小白继续走，他压根就没听清楚简檀还是什么，反正不叫他，根本不回头。
“白梦沉白大夫。”秦玉看不出端倪，换了称呼。
小白回头，“你认识我？”
秦玉走上前去，微笑道：“卓少倾卓师弟说的，说你很像我们的一个故人，所以我来见见你，真的很像。”
“哦，你好，你是卓少倾的师兄吗？”小白微微笑了笑。
“对。”秦玉伸出手，温文尔雅，“我叫秦玉。”
小白连忙让小倾上肩膀去，腾出手跟他相握，“秦玉秦大哥，你好啊。你们都说我像你们认识的人，那人是谁啊？真的很像吗？”
没有任何伪装的破绽，如此坦然地握手倒让秦玉不自然了一下，这人倒真很像失忆了，“不熟，额……也不是很像，乍然一看很像。”
“小白！”
两人回头，卓少倾站在路口，小白便转移了重心，“你怎么来了？”
卓少倾看了一眼秦玉，道：“去医馆找你不见，人说你出城了，就来看看。”
“又是派人跟着，还不放心要自己过来啊，卓师弟这般动作不怕引得别人更加关注白大夫吗？”秦玉话中似乎有什么味道。
卓少倾果然一怔，秦玉又很快笑道：“好了，太阳快落山了，你们早些回城吧，我就不跟你们走了，反正回去有人看不顺眼，也不让卓师弟难做了。”
“理解一下，他自小也是个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又因为那个事……便不懂事了些，师兄你大人大量。”卓少倾赔笑道：“我摆酒赔罪，而后有事想拜托你，你不许走！”说着就去拉秦玉。
既然都有事相求了，秦玉要说走可就是不够意思不帮忙了，便也跟着卓少倾一行回了城。两师兄弟走了前面，秦玉很亲热地拉着卓少倾谈东谈西，小白稍稍落后几步，倒饶有兴趣地听秦玉说一些大景和师门的事，对于卓少倾的一切，他都有兴趣去了解。
秦玉时不时用余光打量小白，想知道简檀讨厌的举动在小白那里能不能有点波澜，可惜小白纯洁得压根没完那方面想，只是觉得这师兄弟的感情有些奇怪，说不好吧卓少倾会热情地留住他，说好吧总是感觉秦玉一直说啊说，卓少倾也答了很多，好像不是很乐意似的。
刚回到卓少倾的秘密别馆，小白本来是想会医馆的，但以医馆人多口杂为理由把小白拉了过来。小白刚进门，卓一奇迎上来，目光在卓少倾和他身上一扫，还笑着，等转到秦玉身上，猝然变冷，阴阳怪气道：“哟，小白来了，过来，有人不是好东西，离他远一点——”
卓少倾瞪他一眼，怒道：“卓一奇！管不好你的嘴信不信我一脚踹你出去，不自在就滚回大景去！”
小白正奇怪不是好东西的人，被卓少倾一吼，也吓了一下，而卓一奇更是知道卓少倾动了真火，也不再多说，拉着小白一边去，“这师兄弟感情好着呢，没我们什么事，走，带了兔子要试毒吗？哥哥帮你安排。”
“哦。”小白还是很信任卓一奇，反正也要好好安置一下，便跟着卓一奇走了，这一路上他只是不说，秦玉一直用余光别有意味地打量他又不是不知道，感觉让他不舒服，这会儿跟着卓一奇走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人。
谁想卓一奇也不知道是卓少倾那一吼有了顾忌，他再怎么旁敲侧击，对于这人什么都没说，只是哥哥我很不喜欢这人，如果你信我，就离他远点。
******
卓少倾跟秦玉两人吃饭，卓一奇跟小白都没出现，卓少倾知道卓一奇有分寸也就不管了，他也不想小白跟秦玉还搅一起，而他今天就是因为知道秦玉出城了一联想小白也出城了，这才跟出去的。
秦玉很满意卓少倾目前的态度，开始他还以为因为卓一奇的关系，卓少倾对他有猜忌，但从他邀他回来和一路上的态度来看，好像又不是，“师弟不是说有事要我帮忙吗？什么事啊，只要你信得过师兄，定然帮你办妥。”
什么信得过信不过的，卓少倾突然发现秦玉说话老是带点刺探，叹了一口气道：“我自然是相信师兄的，日久见人心，早晚卓一奇想开了，也不会再这样了。是这样的，简檀这样你今天也见了，我们总不能让他一直这样吧？他是你的师弟，我的二师兄，算起来师父知道简檀跳崖的消息才狠狠骂了我一顿，反复质问我不会是我下黑手吧，我才真是里外不是人。师父毕竟是担心他的，而且简檀那个样子，我是没办法了，也一直抽不开身去把师父找来给他看看，你知道我们师父闯荡江湖已久，医术也是有专精，对于这种奇症恐怕会有哦眉目，所以我这不情之请就是麻烦师兄替我跑一趟，找来师父来看看。”
秦玉沉吟道：“……师父也是到处找简檀，行踪不定，我恐怕也……”
卓少倾打断他，笑道：“是啊，所以我更没有时间找他了，你这边的事都走不开呢，二师兄的事只有麻烦大师兄你了，师门一场，还望大师兄你忘记往日你们的过节，帮我一把吧。你知道对于简檀的事，我也一直很自责，我请求你了。”
说到这份上，还能让秦玉说什么呢？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样的请求，不就是变相调他离开吗？不希望他在云浮在你身边？
秦玉倒也不动声色，“好，这是自然，师门一场，我也一直在找简檀，怎么可能会有介怀呢？”
卓少倾连忙又敬酒，“那大师兄我也就不多留你了，事不宜迟明日便启程如何？我会让人帮你准备好一切，有任何事情随时跟我联系。”
秦玉反复地去看卓少倾的脸色，但见一脸比小白还单纯无害的笑容，刚有个心思推几天，这就把他的退路堵了一道，他只好点头。两人又开始把盏敬酒，笑得各怀心思。
饭后，卓少倾说去安排，临走若有意无意地道：“找到简檀的事就是我、卓一奇还有师兄你知道，他的身份非同小可，务必要小心，不要让更多的人知道。”
“当然，我懂的。”
秦玉含笑送走了卓少倾，关了门便眯起眼睛，他懂，当然懂了，意思就是就这几个人知道，如果之后有第四人知道，就是他泄露的，从而更有理由怀疑当初就是他泄的密了。
卓少倾已经开始跟他耍心眼了，还调走他，说到底，他不是没有一点怀疑的，但也仅仅是怀疑。
简檀在他心里的分量倒还真大。
既然是这样，那就怪不得我了。
简檀，你讨厌我，可我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你，就是很恨很恨，死了都不足以平息，你就应该不存在过。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