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灵魂 ...
-
小白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舒服的床上，起来发现衣服又被换了一身之后又是刷一下脸红了，出门，迎上卓少倾正端着药和午餐进来。
“这是哪啊？”
“山谷另一边的一个小城别院，我还能拐卖你不成？”
小白心想这人说话怎么老这样，一跟他说完话就尴尬，只好默默坐下来吃东西，好半晌才想起来应该跟他说声：“谢谢啊。”
卓少倾便眨眨眼睛看着他，真是不习惯啊，“那个……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下午我得走了，卓一奇会跟你一起秘密上京，然后有事找他，他会帮你安排的。”
小白抬起头：“你要走了？去哪？”
卓少倾道：“回大景，找人，搬救兵！忘了跟你说，关于我们逃生的消息已经被我封锁了，所以卫瑞周那边得到的消息是我已经生死不知，失踪了。”
小白转转眼珠，已经想明白卓少倾这番肯定是有大动作了，虽然想跟他一起上京，但是最好还是听他安排好了，便点了点头。
卓少倾终于忍不住揉了揉他乖巧的头，小白不像简檀，每次都那么刺人也让他觉得不好说话，这么听话的小白真的让他觉得舒心，聪颖而乖巧，而且一想到这次还多亏小白千里远来，不管怎么说这份情也是欠下了。
小白很无语地抬起头来，脸上有些不自然，“我……我又不是白小猪，你觉得我特别像我小孩吗？”他说着，脑袋里立刻浮现卓少倾这样揉白小猪的情景。
“咳……我多少也痴长你几岁，也没什么不妥，以后我自然当我弟弟一样保护你。”卓少倾被那双丹凤溢彩的眸子看着，也是一阵不自然，又道：“这次我差点没阴沟里翻船了，多亏了你能及时赶来，以后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爹爹和白妤珠在皇宫的事我会留意的，这一番云浮皇室我会让它有个大翻覆的，也帮你把他们救出来。”
弟弟两个字让小白怎么就觉得他的形象跟要抱大腿的白小猪形象差不多了呢，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起码为什么不是朋友呢？他有记忆以来还没个朋友呢，而且他又不是特别没用，这会儿只好埋头吃东西，沉默地微微表达了抗议，却不好跟卓少倾争什么。
卓少倾等了一会儿，没见他表示，看着表情大约是小白不认可在心头想事呢，“总之，我卓少倾记得你了，以后你但凡有事，只要你开了口，无不允诺。”
“卓大哥，其实我一直想问，为什么你好像第一次见我们就一直对我对白小猪都这么好？”
卓少倾默了一会儿，“或许是投缘吧，不是有个词叫一见如故吗？而且我不是说过了吗，你长得像我一个故人。”
小白终于抓到点子反驳了，“一见如故是形容见面就像老朋友的吧，为什么你不说我们以后可以像朋友一样肝胆相照，而说要像弟弟一样保护我？我自己的爹爹和妹妹我自己会想办法保护的，还是你觉得我像小孩，没那个能力？”
“……咳。”卓少倾那个窘，只好佯怒道：“难道你嫌弃我认为我不配当你哥哥吗？”
这就是胡搅蛮缠了，小白眨也不眨地盯着他，卓少倾瞬间觉得为什么还是有这么大的压力，只好抛下一句话就跑，“这只是代表我非常在乎你，想好好保护你，其实我要成事也少不了有人能在皇宫里面帮我，不是说你什么都不用做，绝对没有看轻你。好了，卓一奇肯定在叫我了，事情紧迫，我走了。”
小白看着卓少倾颇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把药端起来慢慢喝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哎呀，跑什么，见鬼啊，撞死我了。”卓一奇揉着胸口看着卓少倾就是没好气。
卓少倾拉着卓一奇赶紧又钻进房间，“我走了，一路记着好好帮我照看小白，你看我还有什么忘记的没？”
卓一奇早都帮他把包袱和衣服准备妥当，对自己的安排自然是万分信心，对卓少倾的安排万分鄙视，“我照看他？有没有搞错？你当他真是温柔的小白猫啊，他毕竟是简大王变的，这一路层层包围都拿他没办法，放着我去早死了，我觉得应该是他照看我，而且我特别怕，万一他是简檀假失忆，搞不好一个迁怒先把我弄死了。”
卓少倾叹了口气道：“他是小白，不会是简檀的。你想想，简檀那样的人，能做出小白千里而来的事吗？”
卓一奇想了想，倒也同意卓少倾的看法，又道：“那你想好怎么办了吗？不告诉他简檀的事吗？”
“我昨天想了一晚上，做决定了。小白是小白，简檀是简檀，告诉他他会觉得是在听另外一个人的故事，如果不是真正的他自己想起来，我们说了反而是给他现在的生活加上仇恨也压力，你愿意他又回去像简檀那样活着吗？而且简檀有多少秘密有多少势力才能够跟他父王简裕啸他们对抗，这些我也不知道，没办法告诉小白，所以让他这个样子回去还不得被整死啊。”卓少倾叹了口气，“除非他自己想起来，顺其自然吧，而我暗中问了大夫，失忆这种事根本没办法。”
“那简王爷就这样了？丁丁也找不到……”卓一奇又惆怅了。
“如果小白一直这样，简檀就是死了。”卓少倾也很惆怅，但是没办法，也因为确实不知道怎么才能让简檀想起来。
“死了？你舍得？”就是你舍得我也舍不得当丁丁死了啊。
“对，就是死了，舍不得又怎样？”卓少倾神情格外肃穆，“或许你不理解，或许你觉得我自欺欺人，简檀明明还在那里，可是他不是简檀，只是小白。简檀所有的记忆以及爱恨，都消失了。死了不也是这样吗？一死万事空，所有的记忆和情绪都消失了。你不懂的，你知道有灵魂吗？简檀之所以是简檀，因为有他简檀的灵魂在。”
“灵魂……什么玩意？”卓一奇表示这货又在发明新词了。
卓少倾想了想，有些懒得跟卓一奇解释这么虚幻又那么真实的东西，但是心里憋得难受，实在不说就找不到第二个人说了，而且这关系到他本身的一大秘密，本来不想说的，这会儿郁闷得紧了，便把门一关，把卓一奇拉进里屋。
“我跟你说个事吧，前提是你得严格保守，这个秘密从我出生就有了，我谁都没说。”
“哦？”卓一奇心想这货还有什么秘密是他都不知道的？还藏了这么久，这么神秘，顿时就来了兴趣。
“我知道其实不光是你，我爹我娘，整个大景的人都很好奇，我这脑子里面怎么就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为什么小小年纪就有了天下物流的构想，为什么能整出很多大家都没见过的东西，能设计出异于常人的衣服，能说出很多你没见我去学习过，但是我却懂的东西？”
“……你不会想说你是天上什么什么星什么什么神仙下凡吧？”卓一奇一脸鄙夷地看着他，凭这货自恋和厚脸皮的属性，未尝不可能这样说。
“不是。”卓少倾道：“我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未来。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在我以前的世界里活了三十多年，然后灵魂你也可以理解为鬼魂啊投身转世到了侯爷府，我带这以往世界里的三十多年记忆和知识和这具身体一起成长，所以实际上我有五十多年的阅历，所以我知道很多东西你们不知道。”
卓一奇一阵哆嗦，什么玩意，明明才二十多，却说自己有五十多年的阅历，老妖怪啊，伸手一摸卓少倾的头，“没发烧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很严肃郑重地告诉你。”卓少倾又道:“所以，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但是一个人自古以来不是有三魂七魄吗？理解为魂魄也行，人身体里面是有一个魂魄的，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存在！而我现在想跟你说的就是，简檀这个样子等于是换了一个灵魂哦不魂魄，没有任何一点关于以前的记忆和认知，在我眼里，就是死了。我是不是告诉你暗自发誓为了简檀我要帮他把裕王府那伙人斗倒，如果是简檀他会很高兴。但如果我带着小白，在他面前杀了简裕啸那些人，他不会有任何感觉，这就是为什么简檀死了！他本就是惊才绝艳被一身的恨逼出来的，小白再怎样都不像简檀一样了，就算有着简檀一样的无双智计，也不是简檀一样无双的人！也不是那个跟我斗过恨过爱过气得我咬牙切齿的那个人！懂不懂？不懂就算了！反正这秘密我告诉了你，你爱信不信，但是你必须守口如瓶！”
卓一奇抱了抱手，这大白天的说这么半天鬼魂啊魂魄啊，怪渗人的，卓少倾说的东西确实超出认知，如果是其他人他一定不信，但是自小跟卓少倾一起长大，也知道这货确实有很多天马行空让人无法理解的想法，而且他做出的那些事，以前他也有过怀疑，觉得不可置信，但是现在又一看，如果不用这样解释，那又怎么解释？一切都合得上了。
“哎哟少爷，你的思想太深邃了，来来来，我再问你一下……”卓一奇默了半响，像见到了新大陆，拉着卓少倾要问，大有根本忘记卓少倾要走的事。
卓少倾多年来秘密心结也终于找到个发泄口，当然也不拒绝，卓一奇有问必答，如果卓一奇都不能认可，那真是太让他郁闷了。
******
第二日小白身体好了些，卓一奇带了人带了小白一起乔装上京，要说其他人就罢了，这卓一奇和小白都是少见的貌美如花，一路不乔装实在太显眼了。
这一路上倒是听闻各种卫瑞周和各地官员忙着找大景使臣，皇上震怒啊，朝堂上发展派和独立派吵个不可开交的新闻，而小白跟卓一奇倒相处得不赖，小白虽然对卓少倾落荒而逃有些不满，但到底卓少倾越这样他便越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以一路上跟卓一奇请教个不停。卓一奇虽然在一番追问下，勉强接受了卓少倾惊世骇俗的秘密，但可没卓少倾那样洒脱就把简檀当做死了，毕竟就算死了也是暂时的，没准改天恢复记忆了就是死而复生了，凭简王爷那记忆力，如果他敢有怠慢，到时候简王爷折腾起人来他可受不起，还是老老实实有问必答，而且绝不怠慢。况且小白这性子倒是真的很好，白景宁教得好，懂礼貌知大体，想必简王爷，可谓真正谦谦君子，他一点也不勉强，两人时而讨论些计谋，言谈甚欢。
小白那些时候最开始从大景风俗人文开始慢慢问，最后到大景政治建交，问到卓少倾小侯爷的情况，他都非常好奇，这一日，又问道这一次的黑衣人事件，“对了，我听卓兄说过，什么沙荻啊蒙戈汗国，都是毗邻大景的国家吧，一奇大哥能不能帮我好好说一下形势。”
卓少倾虽然跑了，但小白可不会算了，他反复想了想，肯定是他平日子老是跟着白妤珠卓大哥卓大哥的喊，于是给卓少倾造成应该把他跟白妤珠同等对待的错觉，所以卓少倾才会把他当弟弟，于是这必须区分开来，再也不叫让他误会的卓大哥了，大家做朋友，按着大景的礼仪就是兄台啊卓兄啊平辈相称才对。
卓一奇一愣，“这个你想知道做什么？”他知道小白有时候有意多问了一些大景的各种问题，甚至是卓少倾的，他觉得不是很紧要，也就答了。虽然问沙荻等也不是很紧要，如果有心知道哪都能知道，但是他有些好奇小白的目的。
“卓少倾他对我很好，我肯定也想了解多一些，如果有什么你们考虑不到的，我觉得我脑子还不算笨，或许有一天也能帮他。”
卓一奇看了小白两眼，为什么他觉得这小白比简王爷更快更对卓少倾那货有非同一般的好感？想了想便为他细细道来，这小白用着简王爷的脑子岂止是不笨，简直聪明透了。
“这沙荻啊是在大景的西边，那里大漠连天，沙荻族人以居住绿洲和山脚下为主，跟大景是世仇，这个国家一直都很觊觎大景。而蒙戈汗国在大景北边，这几天你应该有感觉，这些草原汉子也是很彪悍，但是有时候又太耿直了，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了吧，不然十多年前也不会被沙荻算计了。沙荻人狠辣而狡黠，而再来就是云浮了。这次蒙戈汗国如果跟云浮合作，假如不走北边，若从云浮借道的话，从海上攻来，出其不意，恐怕还真是非常棘手……你来，我画个简易地图给你看，大概方位就是这样，沙荻跟大景打了这么多年了，实力最强，其次是蒙戈汗国……”
小白不住地点头，若有所思。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灵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