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赌局》桃花瘴

8、芙蓉泣露香兰笑

　　“陛下，陛下，不好了！”
　　已经下朝的玉帝，在瑶池畔，看着一株金凤凰，神情专注，似是根本没有听到由远及近的传报声。
　　直到职官张慌的声音越来越紧，不需侧耳，便听得见那凌乱的脚步，玉帝袍袖微微一动，那传报的职官吃了一吓，刹住脚，小心翼翼看了那三界共主，道：“禀陛下，杨戬来了。”
　　“杨戬？”玉帝似乎没听懂
　　职官捉摸不透玉帝的意思，只好又道：“就是刘沉香的舅舅，死在昆仑山下的杨戬。”他想，三圣母出来了，刘沉香也无事，连支持杨戬的王母都下界了，杨戬失势，玉帝定然也是不耻的。
　　然虽是这般提醒，玉帝似乎将杨戬忘记了一般，依旧低声了一句，“杨戬？”
　　这？职官为难的挠了挠头，陛下这是如何，明明真君神殿的牌子都还立着的，这个念头一闪，他立时想起这来人还有一个身份，便谨慎道：“陛下，就是司法天神，杨戬。”
　　心中冷笑，人便是这般，一旦失势，千人踩万人作践，谁还记得当初司法天神的威势。可杨戬是何人，他天庭的司法天神，如果也可以任人作践，那用他的自己，还有何威严。
　　“记住了，他不是任何人，他，是天庭的司法天神。”
　　声音不大，却携带了三界之主的气势，那职官登时浑身渗出一层冷汗来，虽捉摸不透，却直自己触了机会，便点头如捣蒜，连连应着。
　　眼见打压已过，玉帝一摆衣袖，道：“好了，请他进来，你可以下去了。”
　　“是。”职官再也不敢托大，躬身倒退着出去，复又恭恭敬敬的将等在外面的人，请了进去。
　　“陛下，何苦对一个小小传官如此呢。如若传了出去，岂不是失了体面。”来人悠然，自是对方才的对话听在了耳内。
　　“二郎真君，听墙角，似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呢。”同样，还以一句，玉帝从不做口舌之争，但惟面对杨戬时例外，与杨戬辩，是人生乐事，“如此，算是扯平了，可好。”
　　“陛下说好，自然是好。”
　　“哦？”玉帝一直抚摸金凤凰的手指停了下来，转过头来，道，“什么时候，我天庭的司法天神也这般好说话了？”
　　“如果陛下喜欢听反话，让杨戬说一句不好，自然也是可以的。”
　　玉帝凝视片刻，突然大笑，“戬儿啊，太久没有看到你这一面了，朕甚是怀念啊。”
　　“陛下，还请端正称呼，杨戬不记得跟陛下如此亲近过。”
　　玉帝倒也不恼，从善如流道：“这般嚣张，比那个时时处处自称小神的家伙，可爱多了。当初朕就想，你会撑到什么时候。你总是能出人意料。”
　　“这样的陛下，想必也是出乎天庭众仙意料的。”
　　玉帝似不负他所望一般，做出了一个可爱的动作，手指放在唇畔，“嘘”了一声，道，“这是你我二人的秘密，司法天神可要替朕保守秘密哦。”
　　“杨戬深感责任重大。”杨戬面无表情，说的煞有其事，“不过，陛下要杨戬保守的秘密，只有这一个吗？”
　　“哦？听你这般说，似乎朕落在司法天神手上的把柄，还不止于此？”玉帝双手交差，背于身后。
　　“比如这株金凤凰。”杨戬上前几步，伸出手，刚好可以触到凤凰植株，“陛下如此信任杨戬，杨戬却信不过自己。有时为了保命，杨戬说不定会不得不透露一些事情。”
　　这株金凤凰，植株艳丽，形态鲜活，更为难得的，植株顶端叶片簇拥间，有一颗卧云珠，光华流转，仿佛真的凤凰，随时冲上琼霄，长鸣碧空。
　　玉帝长眉下的眼神一转，“司法天神似乎对这株金凤凰颇感兴趣？”
　　“杨戬感兴趣的，是这颗卧云珠。”杨戬一挑长眉，“这二日，卧云珠突然光华四溢，陛下就不感兴趣吗？”
　　卧云珠回来，一对一的平衡已然打破，该心惊的是何人。

　　“司法天神如此肯定？”
　　“陛下，杨戬方从昆仑来，在西昆仑见到一奇景。”
　　“不知是什么景象，连司法天神都可称奇，朕也不免有些好奇了。”玉帝一笑，就见杨戬衣袖微动，瞬即归于安然，道，“也不过是凤凰三盘旋。”
　　王母出神西昆仑，她上天庭之日，曾有凤凰出，碧空三盘旋。“娘娘下凡日久，是该归位了。这女仙无首，朕也是颇为头疼。”
　　“杨戬也这般想。”
　　玉帝有些动容，明知让他出现，就一定免不了，却还是忍不住。
　　“陛下可是后悔了。”
　　“不，朕只是感叹，却不后悔。”玉帝不知从何处摄来两杯酒，一杯交到杨戬手上，一杯轻轻自啜了一口，“你师祖让你出来，是拿这个变数，逼朕认输。朕也是想拿这个变数，逼他认输。可是，朕要承认，逼你师祖，却抵不上朕与你斗的乐趣。”
　　又是一口酒下去，玉帝的神态有些许愉悦，“你身死昆仑山下，新天条出世，朕是应该感到欣慰的。但是朕也失落。这个天庭没有了你杨戬，朕的生命也会暗淡许多。所以，这许多年，昆仑山脚的事，朕一直没有催促任何人督办。你这次出现，朕很是高兴，朕很想看看，这件事，你究竟会如何做。”
　　“陛下何须如此过谦。陛下不是早就算准了杨戬会如何做。”对于玉帝的这番算是剖心的话，杨戬不置可否。
　　“不，朕并未插手。”
　　“并未插手，不等于日后不插手。更何况，”杨戬冷冷一笑，“陛下不费一兵一卒，手都未动，就除去了一个存在心底千年的隐忧，还不留骂名。失了这个，阐教从此就再无出关的可能，而留在天庭分封各处的封神之人，不管是有记忆无记忆的，将也再不会有谋动的可能。”
　　“这般局面，不正是司法天神该乐见的吗。”
　　“陛下错了，杨戬并不乐见如此。”
　　“是吗。朕以为，舍了命催生新天条的司法天神，怀天地仁心慈悲心肠的。”
　　杨戬抿了手中酒一口，“陛下，怀慈悲心肠的，从来都不是杨戬，这东方亦无人有这等修为。”
　　玉帝心中一凛，不动声色。
　　突然，杨戬嘴角划出一抹笑来，“陛下，如果杨戬此后站在昆仑看热闹，不知事情将会演变的何等精彩。”
　　玉帝也是一笑，“朕突然对此，也甚有兴趣了。”
　　“那不妨，咱们就等等看，看这局棋，究竟会变的如何。”将手中酒饮了，杨戬一合眼，“陛下珍藏的美酒，可醉神仙矣。”
　　似是想到了什么，玉帝一笑，道，“司法天神珍藏的美酒，也不输朕啊。”袍袖一挥，又是两杯酒在手，“再陪朕饮这一杯，如何？”
　　“乐意奉陪。”杨戬接了酒，金色眼线闪动出一丝蛊惑。
　　“司法天神可知这酒何名？”玉帝眯着眼，好似略醉，却不待杨戬回答，自顾道，“这酒名为五彩。”
　　“世间竟还有五彩之名。”
　　“五彩之名，司法天神想来并不陌生吧。”
　　杯中酒，一晃，在这瑶池之地，果然映出五彩色，杨戬眼眸略动，“陛下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昔日，女娲娘娘炼制五彩石补天，这五彩石有了非同寻常的灵性。可是，也正是因此，五彩神石之间会生出一股相互牵引之力。”
　　新天条是自己亲手刻在神石之上，当初共工怒撞不周山，致使天倾西北，地陷东南。如果五彩神石相互之间会有牵引之力，那么昆仑……
　　先前只是想，师祖和玉帝相互较劲，自己的出现，于他们既是意外，又是意料之中，是棋盘上又多了一枚有趣的棋子。
　　如今看来，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