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再别柳老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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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处理那只死不瞑目的鸡的当口，也不知怎么的思绪忽然回到了最初柳老头在这定居的时候发生的事了。
当年柳老头又一次搬家，领着我进这胡同的时候也绕了不少的时间。说来也怪，明明就是个普通的胡同，里头却栽了不少树，东一个西一个。说不上什么规律，可就是刚刚好挡住视线，让人觉得好像没路却分明有路。当时那柳老头看我迷糊的样还挺得意，说是图清静的阵法。说白了也就是障眼法，外行人就是走上半天也绕不出来。
我自觉对于阵法再熟悉不过，可即便如此，第二次来这也没法完全找对路。不知道的人要找，还真找不到这来。可小花却轻而易举的带着我走了出来，这不免让我有些纳闷。
这样的疑惑并没能保持太长时间，很快被来自外面的一声低吼打断。
是獒王。
相处那么久，多少明白些它想表达的意思。这一声低吼里隐隐带了些敌意，我心里一紧立马就往院子里走去。等到了院子定睛一看才发现门口站着柳老头，风尘仆仆像是刚刚回来的样子。
“干啥，一回来就朝我呲牙咧嘴的？”柳老头说着往我这看了一眼，愣住了，“哦，原来是你回来了。”
柳老头努力装着淡定，可眼里还是不免露出了喜色。獒王倒没多大反应，眼里流露了困惑后非常不耐的围着老头转了三圈就走开了。我怀着一种说不上来的心情，应该是久别重逢的欣喜吧，朝着柳老头就走了过去。
“嗯，这次是小花和我一道回来的。”我道。
“哦，小花这孩子也长大了。挺俊的。”柳老头嘿嘿一乐，看了眼小花，“都进屋坐坐，今天就住这吧。”
小花显然没什么意见，跟着柳老头就进了屋。我寻思得看着锅里的鸡，就径直回了厨房。獒王倒也跟了过来，约莫是饿过了头，看我的眼神有些热切。
这獒王对我摆了这么多年的臭脸，一下太热切除了饿了就是饿昏了此外再无任何可能。想着我干脆从锅里的鸡块里捡了一个丢给它，果真咬干净后就扬长而去，连尾巴都懒得对我摇一摇。
我有些哭笑不得，把鸡盛盘子里就朝他们呆的屋走去。进了门，没瞧见柳老头，倒是看到小花一个人静静坐在太师椅上玩俄罗斯方块。
“柳老头呢？”我问他。
小花抬头瞧了我一眼：“去小屋了。说是给你拿些东西明天带走。”
小屋？约莫又是柳老头的藏品。可我并不缺钱，柳老头也知道这一点。除了让我卖掉那些藏品，我实在想不出柳老头让我带走那些的原因。
正想着，小花忽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跟了我，你后不后悔？”
我想都不想就回他：“不后悔。”
“会死很多人。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小花脸色难得有些严肃。
说实话，从小一看小花严肃我就怂。我琢磨了会，问他：“小花，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古董拍卖生意之类的。”他倒也不隐瞒。
我大抵明白小花的意思。
老长沙的九门提督，外八行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盗墓贼家族，势力庞大，涵盖文物走私的所有环节，几乎所有的明器，流出长沙必然经过其中某一家。为何称呼为九门提督有多种说法，其中最被认可的是，因为古代大城都有九个城门，来往的客商进出城必须选择其中的一个，而老九门取的就是这层意思。
而老九门排行第二的爷，便是二月红。小花则是长沙老九门的解家的少当家，说如今在忙的生意，无外乎是作为解家的少当家接手解家的全部生意。于老九门，我说不上多喜欢，也谈不来多厌恶。按柳老头的意思，做好自己的本分足矣，参合那些只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何况我并不是一个“活人”。也因此，我从未刻意打听过秀秀和小花近况。只略有耳闻——当年的一个小孩子，撬动巨大的商业帝国，控制这些穷凶极恶的人，是因为他用信仰几乎垄断了所有的巨型交易。
也因此，我同样明白一旦跟随了小花，就已经踏进了这摊浑水，再出来已是不可能的了。
可要是我不站在他这一边，还有谁能彻头彻尾的帮他呢？
“这样吧，我帮你做事，你帮我找一样东西。一物换一物，这很公平。除了那个东西我什么也不要。”
毕竟是成天和交易打交道的，小花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寻找桑田并非我一人之力就能完成，我同样需要更多的人手。而人手于他并不算难事。
小花一时没回话，估计是在掂量。侧脸看着墙上的画想了会才问道：“你要找什么东西？”
“一个珠子，大致什么样我也不清楚。总之看上去第一眼就能感觉的到和其他珠子不同。”
说话的当口，我顺道也看了眼墙上的画。
画上仅有一个树，树枝上坐了个女孩有些像我，只是这么一看不知何故就有些说不出来的不舒服。再往画落款看去还盖了一个印章，提的名是柳为阙，显而易见是柳老头的杰作。草草看了一眼我就收回了目光。说到底我也没有见过体内沧海的模样，能大致推断出是一个珠子已是极限。光说一个珠子不说具体材质要找确实有些麻烦。
于是我补充道：“找不到也没什么打紧，毕竟这十年我也一直毫无所获。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
“不碍事，钱管够。”小花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是对我那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帮你’有些满意，目光从墙上移了过来，“你这一走十年，秀秀她挺想你。我也是。”
“是吗？”我不大相信的看了獒王一眼，“你信吗？”
獒王吼了两声就趴在了地上，真是简单易懂。
“你看连它也不信。”
他看着我，我瞧着他，两人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笑了。
“今天你留在这不要紧吗？”我问他。
“就这一次，也没什么不好。”
是夜。
三寸钉被我早早放在了房间睡觉。小花也去了另一个屋子。我本打算去看看柳老头，但獒王似乎有些不大乐意，直接一口拽着我的裤角就带我回了房间。
总之这一夜我睡的极不安稳。
第二日临走时柳老头交给了我一个旅行包，里头不知道装了些什么沉甸甸的。
“在外照顾好自己，有欺负你的放虫咬他。”老头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个画轴来，“还有这个，一定要保管好。”
“这是明代的画？”还没看到画的内容，只这么看了一眼画纸，小花就道出了画的年份。
“嗯，这是以前得的画了。”老头没有多做解释，“对啦，让獒王跟着你走吧，也免得我担心。”
我连连点头，问了句：“老头，干啥要我带獒王走？”
“自然有我的道理，你带走就是。”柳老头也懒得和我多说，转头看向小花：“这孩子我就托付给你了。”
“老头你是不是故意拿獒王整我？”我一脸不信任的看向柳老头。毕竟小时候的仇我到现在还记得。
“喝，你这娃别拿你的小人之心度你柳爷爷的君子之腹！”柳老头怪声怪气的回道。
“走吧。”小花拉过我的手，“柳老爷子，我们改日再见。”
“嗯。”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再别柳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