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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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进席家的大门，就看到年过花甲的席老夫人站在门口张望着，看到车子进来的瞬间她捏了捏手，满脸喜色的下了台阶就朝车子走来。司机见状减了车速，在她的面前稳稳停下。
席老夫人一看见席绍安下车眼圈儿就控制不住的红了，她擦擦眼睛，一边骂着一边走过去，“混小子！走了那么多年外婆不给你打电话也不知道给外婆打一个，真不想外婆了是不！”手却伸出抱住了席绍安。
突如其来的温情让席绍安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两声，却也伸手环住席老夫人的身，勾唇轻笑道：“外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要不您打我几下解解气？”
席老夫人作势比划，手却真的不忍心打下去，噗哧笑出声来，“就会耍嘴！”
任言啧声上前，扶着席老夫人的肩，笑嘻嘻地说道：“还是外婆厉害，他呀，也只有对着外婆才有这么好的脸色，方叔你说是不是？”
方正南在沛思下车后关上了车门，回过身点头应道，“那是当然，老爷都没这么好的待遇。”
席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你们哟……”一转眸，忽然看到了有些委屈眼睛不断看向席绍安的沛思，她愣了一下脸色严肃起来，转过身，视线对上沛思，“你是？”
沛思咬咬唇，手指扭在一起，一会儿看地板，一会儿看席老夫人，一会儿又看看席绍安，嘴唇张张合合了几下，就是发不出一个音节。
席绍安伸手揽过沛思，淡淡的笑了笑，对着席老夫人道：“她叫沛思，是我的女朋友。”
席绍安的话音刚落，沛思就像萎靡的花朵突然被雨露滋润过灿烂盛开一样，绽出了幸福的笑颜。而任言的心，也同时被重重的刺了一下，她吸了吸气，唇角的笑容有些僵硬。
席老夫人皱着眉头，眼神在席绍安和沛思之间打量了一会儿，清了清喉咙，抬起左手，唤了一声，“小言。”
任言走过来扶住席老夫人，眉眼低敛，席老夫人扫了一眼，淡淡道，“进去吧。”
沛思垂下了头，席绍安拍拍她的肩膀，俯首在她耳边不知说了什么，沛思又笑了起来。任言经过的时候，别开了眼，席老夫人握握她的冰凉的手，声音用只有任言听到的音量说了一句，
“这么多年都挺过来了，别再在阴沟里翻了船。”
任言只笑了一笑，“外婆，您都知道的。”
等进了玄关，任言一抬眸，就看到在商界赫赫有名的席家大家长席振从楼梯上搭着扶手缓慢走下来，他脸色略为不悦，虽然极力掩饰可还能看出他走路的姿势并不自然。
席绍安脚步顿下，脸上的线条有些紧绷，低唤了声，“外公。”
席振哼了一声，掠了沛思一眼，脸上的不悦又加深了些，“今天是家宴。”
席绍安搂过沛思，对上席振的视线说道：“沛思不是外人。”
席振瞪了他一会儿，又哼了一声，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慢慢地下来。
沛思见状，心底微有惊讶，老爷子明显身体不好，为什么没一个人去扶呢？为了让席振对她有一个好印象，她快步上前，扶住了席振，脸上甜甜一笑，柔声道：“外公，我来扶您吧。”
席振闻言大怒，一把推开沛思，狠狠瞪向她：“扶什么！我瘫了吗！”
沛思踉跄了两步，被骇的惊瞠双眸，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
席老夫人摇摇头，上前捉着席振的胳膊就往里走，席振顿时疼的龇牙咧嘴，又硬扛着一声都不吭，席老夫人渐渐放慢脚步，两个人的身影没一会儿就消失在外厅。
席绍安也揽过沛思，唇角微牵在她耳边像是安慰了几句，只见沛思脸白了白，柔顺的点点头，冲席绍安淡淡一笑。席绍安看着沛思的眼神泛着柔意，揽着她向里面走去，走几步又停了下来，皱着眉回头冲方正南说道，“叫李姐准备些糕点上来。”
话音刚落，沛思眉心轻蹙了下，不易察觉的扯了扯席绍安的袖子，席绍安转过身，揽着她继续向里面走去。
“你看到了什么？”任言看着他们的背影幽幽说道。
“我近视。”方正南也模仿着任言的语气幽幽回道。
“近视不代表瞎。”
方正南：“……你的礼仪可真糟糕。好吧，我看到了一个怨妇正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一对看起来好像很恩爱的情侣。”
“你的语文可真糟糕。”任言摇头，随即眼梢上扬，红唇上弯绽出一抹艳丽笑靥，十分自信的说：“我和你打赌，席绍安不喜欢她。”
“可你没否认他们的关系。”方正南微笑提醒。
“屁！”任言白他一眼，轻哼一声，“快去给我拿点心。”
方正南微皱着眉颔首离去，边走心里边腹诽着：少爷啊，您是嫌日子过得太平静了吗？
***
席家的家宴一向让任言吃不消化，富丽堂皇的饭厅，长的可以坐下二十人的餐桌，一道道精致漂亮的菜肴由佣人摆上餐桌。主位上坐着席振与席老夫人，左边的位子是席振的长子席竞，然后是席竞的妻子柴清茹，儿子席智宸，女儿席之璇，右边的第一个位子是空着的，然后便是席绍安，沛思。
而任言，选择了在席之璇的身边坐下，除了席绍安和沛思，所有人都在任言坐下感到时略微惊讶，连席振看向她的眼神都有些怪异。
空气中弥漫着沉闷的气息，除了筷子碰到碗时所发出的声响，几乎半点儿声音也听不见，任言象征性的加了几筷子菜，只觉得冷气森森，连刚刚吃下去的糕点都似乎哽在喉头，噎的她嗓子生疼。
难怪席家人都这么瘦，任言暗暗想。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她偷偷在桌下瞄了一眼，顿时两道秀眉高高挑起，只见手机上面是一张照片，照片里的钟晴满脸幸福的模样，怀有身孕的小腹稍稍显怀，一手拿着一只烤的金黄喷香的鸡翅膀，腮帮子鼓鼓的，冲她很得瑟的笑着。
——城南这家新开的烧烤店烤的鸡翅膀好香，你来不？
这丫头！明知道她来席家吃饭，却还故意馋她！任言捏着手机的手重了重，眼珠一转，手指翻飞快速的回了一条过去。
——你老公现在还抱得动你吗？
任言优雅地拿起汤匙浅尝了一口汤，眉眼间染上点点得意之色，全部落入席绍安的眼中，席绍安看着她一个人一会儿盯着桌下一会儿看着桌面，蹙眉咬唇，嘴角勾着恶作剧得逞后小恶魔般的笑容，他一边唇角微扬，脸上的神情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温柔。
吃饭的时候任言才知道席绍安的妈妈席琼出差半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席绍安挑了这个时候回来。吃完饭后陪着席老夫人饮茶时，任言还在想这件事，席之璇坐在任言身边，手里拿着苹果一边啃着一边打趣道，“幸亏姑姑不在，不然今天这饭又吃的风起云涌，硝烟四起了。”
席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姑娘家家的，说话也没个遮拦。你大哥呢？”
“不知道，可能是陪那个女人了吧。”
席老夫人脸色顿时沉如水，起身向外走去。席智宸摸着下巴，翘着二郎腿，脸上有几分幸灾乐祸的看着任言，“奶奶都坐不住了，你呢？”
“不急。”任言微笑。
“大哥这回看来是铁了心了，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把外面的女人领回家来。”席之璇有些担忧的看向任言，“这女人一看就心机深，你不把她扼杀在摇篮里，还等什么？”
任言好笑地看着席之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欲速则不达，呵……来日方长嘛。”
“哟，小言也终于懂得来日方长了。”笑意吟吟的女声传来，柴清茹一身干净利落的米色套装，一手用簪子挽起长发，款款而来。
“柴姨。”任言乖巧地起来让座，柴清茹笑吟吟的拉着她一同坐下，“今晚就在这儿住下了，我已经让李姐把房间整理出来了。”
任言抿着唇，似在想些什么，席之璇问了一句：“妈，那沛思跟哥住一间？”
柴清茹刚要开口，余光扫到门口处那抹粉白身影，冷嗤一声，“没名没分的，住什么一间。”
任言瞥到沛思的身影一闪而后消失了，眼眸半眯，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那道伫立在院子里的高大身影，红唇浅浅弯了弯。
***
深夜，夜凉如水，皎洁的月光透过纱帘点点迤逦进来，任言躺在床上翻来翻去，眨眨眼，忽地翻身跃起下了床蹑手蹑脚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扇房门前，她转动门把悄声走了进去，摸着黑却能熟练的避开障碍物，像是走过千百次一样，直到腿触到了床边，她眯眼笑了笑，迅速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听着身边沉稳的呼吸声，小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跳动起来，静谧的房间里，连丁点声音都显得特别突兀。
“席绍安，我知道你醒着。”
“……”
“在装睡我亲你了啊。”
“……”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男人略微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有事么。”
平淡的声调刺得任言心中又是一疼，她抿抿唇，语调轻佻：“夜袭你！”
屋内的气温簌簌冷了几度，在男人发火前她抢先开口，“其实我有很重要的事来找你。”
“什么事？”席绍安微阖着眼，线条分明的俊脸看不出半点表情。
“我想你了。”任言说完，面上一热，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真够厚脸皮的，不过套句柴清茹的话来说“脸皮不厚，何以入席家，征服席绍安？”
席绍安阖着的眸蓦然睁开，眼底某种情绪流过，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把他脸上戴久了的面具生生凿出一个裂痕。
半晌也没听到回音，任言失落的嘟起唇，侧过身伸指去戳他的侧脸。
“席绍安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被质疑性别的某人只是拿下那只在他脸上肆虐的小手，修长白皙的指却一勾在他手心里挠阿挠的，挠的他的心都痒了起来。
“月黑风高，良辰美景，在你身边躺着一个活色生香的美女你一点行动也没有？”
闻言席绍安“嗤”地笑出了声，“我胃口还没好到吃下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黄毛丫头。”
任言磨磨牙，不就是比他才晚出生7年嘛，装什么老！红嫩的唇勾起一丝恶意笑容，她声音软了下来：“其实我没穿衣服哦。”
席绍安身子一僵，虽然马上就反应过来她是在说谎，可一瞬脑中还是浮现出了画面，他眉峰聚拢，声音冷厉地道：“现在马上离开我的房间！任言，你已经二十五岁了，也该长大了。”
敏感地听出他语气里的怒意，任言吸了吸气，苦涩的泡泡咕噜噜地从心底往上冒，席绍安，任言的心永远被你握在手心里，你要它平安无事它便平安无事，你要它痛不欲生它便痛不欲生，只是你从来都不懂它。
你口口声声的要我长大，却不知道，如果长大意味着要离你越来越远，那我宁愿永远都长不大。
任言掀开被子下了床，有些赌气地踢开拖鞋，光着脚向门处走去，走了几步她侧过身，面向床的那个方向，“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明明屋子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他根本就不会看见，却还是挤出一个妩媚动人的笑，声音脆生生的，一字一顿地说：
“席绍安，我、要、结、婚、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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