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佳节宴饮深宫暗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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臻妍一路跑回昱王府后巷，路上的更夫敲打着梆子和铜锣扬声喊道：“二更！”臻妍东张西望看看有没有侍卫巡查，看到四处无人就连忙把一边上的破旧板车推到后门的墙边，站上推车双手够住墙头，用力坐上墙头顾不得墙高转身一翻跳进院子，抹黑从草堆里找出罗裙和包在罗裙里的发簪，抱起东西就向前走一路绕来绕去就是找不到今天走过的路，徐行进了回廊绕过回廊到了一个别院，臻妍偷偷躲在墙边瞧着四处无人，轻轻推别院的院门一下就打开了。轻轻走进院里，房间无人隔壁的光透过扶栏空处透入房中放下罗裙，解开长袍放下长发。对面灯火通明的房间昱王放下书轻合双眼，没来由的烦闷走到窗前，隐约看见隔壁空房似乎有人，拿起书桌边上的烛台放在窗边。模糊看到一个身穿长袍的男子似乎在解开衣袍，正觉疑惑时见到男子脱下冠冕，长发放下脱下长袍身影纤细分明是个女子，那人换上罗裙。昱王惊异正准备出声时又怕对面的人听到声音会马上离开，快步走出书房沿长廊走到隔壁房间，推开房门房中已经空无一人，昱王走到扶栏处不见那人留下一点痕迹，细想之下俯身在扶栏边的柜底下找到那人换下的长袍。臻妍换上裙披着头发连忙走了出房门，转过墙边的长廊沿着花园走到五柳居暖阁窗台，窗台还开着和翻窗出去时一样，臻妍偷笑想着应该还没被发现连忙坐上窗台翻身入房，轻轻打开暖阁门，初儿靠在房门墙边坐着睡着，臻妍摇醒初儿细声说：“初儿，我没事了你快回房睡吧。”初儿揉揉眼睛叫道：“晚儿姑姑，娘娘醒了。”晚儿拿着食案端着粥：“王妃，这是我去厨房准备的，想着你也应该快醒了，现在不知道会不会凉了，我去热热吧。备下沐浴的热水了，等等你沐浴以后再休息吧。”臻妍端起粥用瓷勺搅了搅舀起一勺在瓷碗边上刮了刮，一口口的喝下一边对着晚儿和初儿说：“辛苦了。”晚儿微微侧过脸眼中微润暗暗用手拂了眼角的泪，急急的笑着说：“王妃慢慢吃，还有粥呢，歇下这么久都没过吃东西一定饿了。”
八月悄然已至又到十五月圆时，各家启新酿城中一时酒香四溢，城中人争先品尝新酿不过正午酒坛皆空；城中各处张灯结彩，搭台建阁丝竹声乐不绝于耳。按惯例中秋月圆夜皇家摆宴六品以上官员皆赴宴，君臣同乐。皇城禁宫朱红高墙外延绵不断的马车长龙等候验符入宫，宝马香车飘满路；一众命妇着锦衣华服戴金钗玉笄，皇城内外暗香流动；集英殿丞相，亲王，宗室，百官集聚祭月，百官拜谢圣恩落座，丞相重臣，亲王，宗室皆坐于大殿，六部官员和其余百官坐于大殿两侧廊下。侍卫高声传报：“皇上驾到太后驾到贵妃驾到。”皇帝太后上座，大殿内外跪拜齐声高呼：“圣上万福，娘娘万福。”皇上俯视一圈沉沉道：“平身，赐座。今日君臣同乐诸位不必拘礼。”众人谢恩起身落座。大殿之上除了丞相和几位重臣以外都是皇室宗亲，昱王夫妇初婚不久自是备受瞩目，昱王协王妃坐于大殿右侧，臻妍小心翼翼的看着对面座上的宗亲，视线刚刚从右往左看的时候差不多正对自己的位置见到曜王和家姐，家姐身穿妃色织锦罗裙梳灵蛇髻头插凤尾点翠步摇笑容可掬端庄贤惠，恍然间昨日天真浪漫惹人怜爱模样全然褪去。臻妍失神之时家姐正好也看见坐在对面的小妹遥望对视一笑，臻妍一下回过神马上微笑点头示意。坐在曜王旁桌的夫人笑道：“太后娘娘好福气，昱王与夫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太后喜笑颜开的应道：“臻妍一向乖巧伶俐，多点进宫陪哀家说说话那是极好啊。”臻妍浅笑低头恭顺回道：“娘娘折杀妾身，妾身能蒙娘娘不弃伴着娘娘是妾身的福气。”太后转头轻轻颔首身后的侍女手持木盒快步走到臻妍面前跪下奉上木盒，臻妍面露疑惑接下木盒太后柔声说：“大婚之时想交给你，一时忘了就搁到今日了，快打开吧。”臻妍揭开盒盖，盒内装着一块腰牌。臻妍放下木盒拿出玉佩，细看之下玉佩上刻：昱王妃，背面刻有凤纹。大殿之上有眼尖之人见玉佩晶莹通透半疑又惊道：“这玉佩玉质通透，白如凝脂，是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太后如此疼爱夫人，昱王夫人果然好福气。”太后笑容可掬环视群臣时突然发现大殿内两侧的宴席有一处空出疑惑问道：“皇上，是不是有人未到？殿内为何有一处空出？”话语刚落殿外传来依稀的说话声音，声音越来越靠近遥远看见大殿两侧廊下纷纷有官员起身拱手行礼，皇上满脸笑意的回答太后：“母后一问，他就到了。”太后注视大殿长廊阶梯处模糊身影从远处而来逐渐清晰，一袭白衣素袍手中执扇翩翩风流公子立于殿中拱手拜下：“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今日人月两团圆之时外甥来迟还望舅母看在良辰美景原谅外甥。”太后嗔骂到：“豫章侯迟来还敢要哀家原谅，理当罚你陪哀家游园赏月，侯爷可有不服？”公子俯身作揖：“陪娘娘游园赏月是臣的福气岂敢不服。”太后喜笑颜开：“侯爷还不快入席，来人帮侯爷添酒。”侯爷入座宫人手捧琉璃酒壶添酒入玉杯，侯爷捧起酒杯向太后一敬仰杯而尽，宫人又上前添满酒侯爷举起酒杯敬向昱王：“表兄大婚之喜小弟未能道贺，现自罚一杯向表兄和嫂嫂赔罪。”昱王嘴角微扬沉下声音冷冷道：“子青，以你的酒量赔罪才喝一杯真是小气，要向我赔罪至少也要自罚三壶吧。”侯爷拱手相拜：“表兄大人有大量放过小弟吧，小弟还要陪舅母赏月。”臻妍抬眼望去一下就认出侯爷就是当日八仙楼的俊逸公子，臻妍害怕侯爷认出自己一直低着头躲避侯爷视线，侯爷与昱王对饮一杯后又让宫人斟满一杯酒敬向臻妍：“小弟敬嫂嫂一杯。”臻妍极力低头躲避，昱王转头瞧着臻妍故意压低声线：“怎么了，快点回敬侯爷，愣头愣脑的傻样。”臻妍咬紧牙关抬起头捧起酒杯回敬侯爷，两人一扬而尽侯爷盯着臻妍嘴角偷偷扬起，臻妍侧过脸去故意装作看不见。曜王把两人的神情举动尽收眼中，若有所思的说：“豫章候似乎与昱王妃相识？”侯爷一副不解的表情：“曜王何出此言？”曜王轻笑：“刚才昱王妃侧过面不敢直视侯爷，侯爷紧盯王妃，似乎两人交情不浅。”大殿中众人听见曜王话中有话，一时沉寂。侯爷大笑：“曜王多虑，臣只不过是觉得嫂嫂颇似一个故人，细看之下不过人有相像罢了，臣无意冒犯。”座中有机灵聪慧之人马上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呀，不知不觉月上梢头风清月皎真是良辰美景啊。”太后抬眼看看大殿外缓缓说：“皇上哀家看今日景色大好起驾游园赏月，殿中众卿一同游园吧。”皇上颔首起身搀扶太后两人并肩徐行出殿入园，一旁宫人前后排成一列手提宫灯随行，殿中众人起身拜谢圣恩随后一同徐行入园。院中桂花盛放宫灯照耀下桂花好似点点繁星挂于枝上，周围弥漫着桂花香气。太后一时感叹：“大都一点宫黄，人间直凭芬芳。
怕是秋天风露，染教世界都香。”游园诸君皆暗暗嗅花香，臻妍与昱王并肩而行与园中昱王一直快步前行，臻妍偷偷打量昱王暗暗慢下脚步，混到队伍后面四处张望，有人见到王妃马上低头请安，臻妍淡淡一笑；臻妍好不容易凑到豫章侯身边，侯爷拱手轻笑调侃道：“不知道昱王妃可知：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看来宋玉真是个娇俏的女儿身。”臻妍低眉细声：“多谢侯爷为臻妍解围，臻妍惭愧。”侯爷调笑嘴角轻扬一脸严肃：“昱王妃，何出此言？”臻妍一时语塞脸上一红叹气一声：“侯爷就不要再戏弄臻妍了，侯爷自是明白臻妍何意。”侯爷笑意可掬轻巧手中折扇大步向前徐行，晚儿一把拉住臻妍神情着急：“王妃，怎么突然跑到后边了？奴婢一直跟着王爷转眼就不见夫人，吓坏奴婢了。”臻妍轻轻摇头不语，晚儿紧随臻妍。太后徐行至太液池边，见月倒影池中景色大好。宫中早安排好在太液池流通的宫墙外燃放烟火，一声巨响烟花升上云霄然后在空中散开如流星飒沓，众人皆抬头观赏烟火盛放；一个上了年纪的姑姑穿梭人群之中，来到晚娘身后轻轻扯了扯晚娘衣袖，晚儿转过头见到姑姑心中了然，看看前面的王妃还在凝视空中盛放烟火，晚儿急急随姑姑离开太液池畔，姑姑低声催促：“快跟上。”一路向太液池东边的水榭轩方向走去，遥望水榭轩依稀见到一个身影伫立轩中，走过长桥步入轩中姑姑低声禀告：“娘娘，人已经带到了。”晚儿低头跪下不敢抬头，轩中太后俯视晚儿沉沉问：“快把府中情况告知哀家。”晚儿不敢隐瞒把王妃在昱王府的境况徐徐道出，太后听晚儿说完以后冷冷道：“你是说这个月来昱王几乎都住在书房，要不就去云园。”晚儿低声回答：“是。”太后转身背对晚儿久久出神，姑姑见势扶起儿低声吩咐晚儿先走。姑姑看着晚儿身影越来越远，太后忧心的说：“徐姑啊，哀家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夫妻同心啊。”徐姑恭顺的劝到：“娘娘，王妃机敏聪慧，娇俏动人，王爷只是一时怄气才会冷落夫人，时日一长必定会发现夫人的过人之处，夫妻必会和顺同心。”太后声音清冷：“徐姑啊，大宋江山之争已是铮铮之事，曜王和丞相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自从神策军护军中尉何叔同病逝以后此位一直空缺，今日兵部吏部多位大臣上书举荐曜王任职神策军护军中尉一职，丞相暗中相助皇帝只能含糊应付过去了。神策军护军中尉是什么样的官职啊！那时掌管汴京禁军的最高统帅啊，一旦曜王谋权一声令下取汴京如取囊中之物。挥军入宫便可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宋江山稳入手中。曜王要坐稳江山就要斩草除根到时哀家儿孙必遭大祸，你要哀家如何不急？先王诸子，圣上最仁，奈何身患恶疾确实不是执掌江山的人选。次子冀王自幼患有眼疾，不问世事安居幽州；三子曜王性情薄凉，一向谋略过人野心以谋天下，一旦为王依他性情断不会顾念手足之情，必除我儿孙而后快；四子昱王性情桀骜，自幼聪慧，先帝曾嘉其忠义，但昱王性情之人若要成大业必成大碍；五子杞王谋略平平但狼子野心，心狠手辣求成大业，你叫哀家如何不急不忧。”太液池畔风景如画，明月倒影水中，烟花绽放时发出的巨响震耳，太液池池水也泛起波澜，月影水波颤动。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佳节宴饮深宫暗涌
